第3章
“你我二人成婚本就是交易,你那么精明难道不知道你嫁到秦家你谢氏得到什么好处?今时今日的秦家与谢家在这汴京屹立不倒且门生遍布,牺牲你我算得了什么?”老者的语气中依旧有着怨气,有着愤怒,有着不甘。
“大哥你不要说了。”勇毅老侯爷气不打一处来,深知后面的事情不好解决,如今的谢家可不是谁都撼动的了的。
倒是老妇人笑了笑,杵着木棍朝着秦家的牌位走了几步,直到与牌位相隔甚近才停下。
她说:“牺牲你我?牺牲你什么?牺牲你正妻之位?还是牺牲你的良人,你的儿孙一辈子都不能以嫡的身份入你秦家的宗祠?”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微微侧头直视老者,质问:“所以你秦珺异就该与良人白头到老,儿孙萦绕,享天伦之福,而我谢容瑛就该断子绝孙,孤零零死在你秦家的小院中?”
“凭什么呢?”老妇人说着缓缓收回目光,视线落在眼前的一排排牌位上,凄笑起来:“凭什么呢……哈哈……”
霎时,老妇人挥起了手中的木棍朝着面前的牌位挥打过去,瞬间牌位掉落的声音让其后的二人背脊一僵。
“不过是一块木头,却桎梏我一生!”
“凭什么!?”
她好似在说被她打落的这些牌位,又好像在说桎梏她一生的贞洁牌坊。
老妇人的愤怒让老者惊诧不已,上前就是制止老妇人的惊骇的动作,怎知病入膏肓的老妇人力道惊人,制止间打落烛台点燃祭幛,又因牌位就是一块干木头,火势顺势而起。
勇毅老侯爷眼见势况不对,大步跑出:“来人!快来人!”
很快,祠堂来了许多人。
声音杂乱,在火势下显得尤为的渺小。
勇毅老侯爷想要重新进入时,却见火势越来越猛,火焰后的两个身影扭在一起,还隐约听到那瘆人的笑声。
“哈哈哈……凭什么……凭什么……”
他瞳孔微缩,嘶吼道:“快!快救火!”
房梁断裂,压断了老妇人的脊梁,灼烧让她更加清醒,看着身下惊恐畏惧的老者,她笑着狰狞:“不知你还记不记我对你说过一句话。”
老者的瞳孔中除了熊熊的大火外,还有他这辈子最恨的女人,岁月抹灭掉了女人的容颜却磨不掉这女人的毒辣。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别在我面前提慷慨,也别让我有机会,我真的会弄死让我不好过的人!”
大胤承德九年,三月初。
乌泱泱的积云在汴京上空好几日,春雨迟迟未下,却等来了倒春寒的雪粒子,簌簌声铺天盖地打下来。
雪粒夹杂着寒风扯开了天幕,极其酣畅的下了一场大雪。
勇毅侯府,东苑。
主屋中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好似隔开。
烧着地龙的屋子中透着软绵的温暖,紫金香炉中飘出的香气使得屋中带着股燥热馥郁的味道。
“少夫人这两日很喜欢这种味道浓的香啊。”外间的芸娘与身边的翠枝细声嘀咕道。
翠枝点头:“对于夫人安排的事情也懈怠了不少。”
“就该懈怠,咱们姑娘刚嫁到这侯府才几日?婆母就安排着姑娘忙这忙那像个陀螺似的,前日咱们姑娘看了一宿的账目,全是烂账,这勇毅侯府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芸娘说着轻轻的呸了一声:“姑娘还想着用嫁妆填补那些烂账,亏得病了,这两日才没被夫人叫去操持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