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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吻

   xclub。

   成州去年新开的夜店,建在商业街最繁华一条街里。

   刚开业的前两个月,宣传力度狠到差点让几家老牌夜店失去生意,夜夜满场。

   这是许姈第一次来夜店,穿梭在打扮大胆的年轻女子里,她相对保守,除了一条紧身短裙,让笔直纤细的长腿一览无余之外,最暴露的莫过于,白色丝光衬衫胸口的抽绳设计,胸前春光乍泄。

   平时都是一副律政俏佳人的模样,这还是头一回打破尺度,娇俏里还有几分妩媚,尤其是五指不经意的撩发,引来了几个男人的注意。

   灯光迷离,晃得眼晕,强劲的节奏似乎要将音响震破,地板震到在起伏。

   靳佳云找了个临舞池的吧台。

   两个女生来夜店,靳佳云心里还是有数的。她知道许姈最近事多,想来这解压,所以给她要了一杯酒精度数不高的鸡尾酒,自己喝苏打水。

   她们伏着桌子,跟着音乐扭动腰身。

   靳佳云用手肘推了推许姈:“诶,你看45度角那桌中间的男生,我猜他肯定是体育生。”

   许姈望了过去,刺眼的光线在眼前转了几圈,她才稍微看清男生的模样。个头很高,套了件宽松的白色卫衣,腿长肩宽。

   恰好,男生也看了过来,他们蓦地对视上。

   靳佳云激动了:“可以啊,姈姈,他在看你。”

   其实只是普通的对视,但在夜店这种气氛的烘托里,会增加些暧昧感。许姈下意识将发丝挽到耳后,垂了垂目光,本是一个缓解紧张的动作,没想到直接引来了男生。

   男生走得越近,五官越清晰,是很立体的英俊,还有些许年下的少年感。

   他礼貌地伸出手,打招呼的方式并不油腻:“你好,我叫谭涵,在体大读大三,怎么称呼你呢?”

   除了对接客户,许姈不常和陌生人握手,她盈着漂亮的浅笑回应:“许姈,律师。”

   原来是律师姐姐,小男生的目光里带着一见钟情的笑意。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二维码,亮给许姈看:“可以加你微信吗?”

   许姈犹豫过后还是拒绝了。

   小男生走后,靳佳云才从亢奋的音乐节奏里反应过来,许姈是已婚。

   她可惜道:“刚刚是第一次我特别理解你想离婚的感受,又捞不到感情,又没自由,什么都干不了,好好的一个小狼狗就这么溜走了。”

   许姈倒没觉得可惜:“我向来对肌肉发达的男人过敏。”

   这点她们恰好相反,靳佳云就喜欢身强力壮的狼狗。

   她被音乐轰炸的脑子里忽然浮现了一个人影,扭着细腰撞了撞许姈:“也是,你一直喜欢那种高瘦禁欲感的男生,比如,韦思任。”

   强烈的鼓点,震耳欲聋,舞池里阵阵亢奋。

   刺穿许姈耳膜的不是音乐,而是“韦思任”三个字。这个名字在任何时候被提起,她的心会跟着一紧,立刻想起17岁时青涩的记忆。

   靳佳云后悔自己的不过脑,见许姈脸上无光,揽上她的肩,指着舞池:“要不要去跳舞?”

   许姈摇摇头,又抿了几口酒后,说想去洗手间。

   靳佳云嘱咐她快去快回。

   洗手间也不太隔音,但至少能稍微安静些,没了振聋发聩的音乐,也有了一丝燥热后的凉快。

   洗完手的许姈,并不想回去,而是站在窗户边喘口气。她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里那个叫“wei”的头像,近半年的朋友圈,只发了一张爬山的风景照,山在成州。

   那年的盛夏,空气里像是草莓的味道。

   高中操场的水泥阶梯上,许姈和靳佳云并肩坐着,一人抱着一杯汽水,无聊地看着无云的蓝天,看着被风轻轻吹动的樟树。

   靳佳云问许姈:“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啊?”

   那是少女的幻想。

   许姈把汽水抱在怀里,抿着唇,未施粉黛的雪白脸颊,被阳光晒成粉红,像是少女怀春的甜笑:“我只想嫁给韦思任。”

   “你真不要脸。”靳佳云咦了声,拱了拱她,“人家韦神可是学霸,肯定要出国的。”

   许姈挺直了腰身,百褶裙被轻轻吹起,“他出国,我也出国,他去哪个国家,我就去哪个国家,反正我家有钱。”

   少女的笑声清脆如银铃,浮动在层层缕缕的阳光里。

   后来,他们都出了国,但一个去了英国,一个去了美国。

   许姈和韦思任的交集渐渐减少,直到结婚前夕,她从朋友口中得知他可能要回国的消息,而且还是单身。

   正当她欣喜若狂地幻想着一些俩人的可能时,爷爷的一声令下,彻底斩断了她的美梦。

   她嫁给了自己最厌恶的男人。

   将思绪拉回来的是朦胧的醉意,就算是酒精度数不高,许姈还是起了不舒服的反应。

   她撑在水池台上,按着胸口,倒也不想吐,缓了缓后,她走出了洗手间。

   “好巧。”

   从隔壁男洗手间走出来的是刚刚那个体育生谭涵,他擦了擦手,还是对许姈有想法,想再试试:“姐姐,真不加一个微信?”

   许姈笑着摇头:“抱歉。”

   她好像不擅长在这种环境里周旋,不过刚往前走几步,她感觉到男生跟上了自己,背后像罩着强烈的男性热气。

   果然,她的胳膊被抓住。

   许姈回头,体育生眯眼笑笑,比起第一次打招呼的礼貌模样,此时有了些目的性:“姐姐,你长得真的很漂亮,我是真诚地想认识你。”

   酒精恰好在这秒又起了反应,许姈头有点晕,高挑的身子站立不稳,高跟鞋乱踏了几步,差点崴了脚。

   忽然,她的另一只胳膊也被抓住,是男人的力气,身上的香水味,她有些熟悉,是爱马仕的大地男士香氛。

   光影过暗,她看不太清男人的脸,只听见他用极低的声线对体育生说道:“抱歉,她是我妻子。”

   原来结婚了,体育生吓得瞬间松开手,甚至有种差点被骗的晦气感。

   体育生走了。

   与舞池隔了一段距离,但噪音还是太强烈,嗡嗡震,许姈脑子变得混乱浑浊,酒精好像又上了些头,她甩开男人的手臂:“别碰我,你不是我老公。”

   她想走,但又被男人捉了回来。

   男人拽着许姈,走到了夜店的后门。

   木门虚掩着,细细的秋风从门缝里吹来。

   许姈稍微清醒了点,好像看清了些男人的长相,时而熟悉时而陌生。

   她身子晃到站不住,东倒西歪,那软绵绵的胳膊抬起来,指着男人,语句已经没了逻辑:“我老公去香港了,你不是我老公。”

   霍驭邦扯了扯西服袖,双手按住许姈,将她撑在墙边,不让她乱动。

   他的目光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显得丝毫不温和,眉毛还轻轻上挑,带了些侵略性。

   他不说话不笑时,整个人透着无形的压迫感。

   被压在身下的许姈,闷到喘不过气,好想逃,但她的挣扎像棉花打在硬石上,毫无用处。她一急,说起了奇奇怪怪的胡话:“我知道你跟刚刚那个小男生一样,是看上我了,但是你别碰我哦,我结婚了。”

   尾音一落,还轻哼了一声,有些俏皮。

   突然,一片高大浓黑的人影罩了下去。

   许姈心脏猛跳,手指一僵,双腿像被粘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她的唇被身前的男人覆住,一张湿润又带着些香烟味的薄唇,正在自己的唇上不停研磨,甚至还企图缠上她。

   她竟然在夜店被陌生男人强吻了!

   许姈害怕坏了,用尽了全力挣扎,五官被挤压到变形。

   最后,她成功推开了男人,但确切地说,说霍驭邦放了手。他的手臂很使劲,死死按着她,语气过分轻佻:“记起上次和我接吻的味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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