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曹曦抵达巷子口时，王小川和王小蕊已经等在那里。
他们正吃着讨要来的饭。
曹曦在他们碗里，看见了鸡屁股，心想他们运气也不错。
小川看曹曦手里拿的骨头和菜叶，疑惑不解。
“这是在哪捡的，骨头连肉都没有，你捡它做什么？”
曹曦：“你懂什么，这是我和秦昭的晚餐，到时候谁也不给吃。”
小川撇嘴，继续和妹妹吃饭。
天色渐黑，厉峰他们陆续赶了回来，曹曦担心秦昭，一直走在队伍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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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孤零零，坐在土地庙门口，向外张望。
曹曦心不由一紧，加快脚步。
“秦昭，我回来了”
秦昭看见曹曦，浑身死气瞬间被喜悦冲掉。
曹曦跑到秦昭面前。
“秦昭看我今天带回了什么好吃的。”
曹曦就地展示今天成果，秦昭眼神紧随曹曦动作。
白菜、骨头一样样摆在地上。
最后，曹曦神神秘秘从怀里掏出个馒头。
她拿着馒头在秦昭眼前一晃。
“馒头哟！想不想吃。”
曹曦凑近秦昭耳边，小声说“这是买的。”
目不转睛盯着馒头的秦昭，在听见这句话后惊讶的看向曹曦？满脸不可置信。
“今天咱们吃骨头汤”曹曦边说边把东西拿到屋里，并把碗架在土灶上烧水。
秦昭看着比自己脸都干净的骨头，这还怎么吃呀？
没等他把疑问问出口，就看见曹曦用石头砸碎了骨头。
骨头没有肉但有骨髓聊胜于无。
曹曦清洗白菜准备晚饭，秦昭献宝似的拿出一小包，干净的野菜，递到曹曦面前，满脸写着，夸我呀快夸我呀。
曹曦心里微酸，但却笑着夸秦昭“秦昭就是聪明，看过一遍就记住了野菜的样式真厉害。”
秦昭小脸微红“我在庙里待着无聊，就一点一点挪到外面，我想采点野菜就算你今天没要到东西，咱们也不会饿肚子。”
这话听的曹曦差点没落泪，流浪的生活让秦昭不敢肆意妄为。
曹曦接过野菜“今天咱们吃骨头炖菜，正好可以放野菜，秦昭真是个非常棒的小孩子。”
秦昭虽然不喜欢曹曦叫他小孩子，但听见曹曦的夸奖还是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看见曹曦做晚饭，大家都围了过来。
曹曦砸开的骨头取出骨髓，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骨头还能这么吃。
厉峰看曹曦搅拌着碗里骨髓菜叶，好奇的问“你这些都是哪里讨要的？”
“菜市场捡的，都是菜农不要的，骨头是在卖肉摊捡的，虽然没有肉但里面的骨髓炖菜也可以。”
曹曦闻着散发出来的菜香如实的回答。
厉峰由衷的感叹“你真厉害，竟然能想到自己做吃的。”
曹曦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没要到吃的只能自己想办法弄点。”
厉峰深思会，开口道“我们不用你交口粮，下次我们也捡些菜回来，你给我们做可以么？”
毕竟捡菜叶比要饭容易得多，最主要的是能吃上热呼呼的菜。
“当然可以，只是咱们没有锅，这么多人没法做。”
曹曦本以为身上的铜板要上交一部分，现在一听可以干活顶房租，当然开心。
煮好的菜香飘满屋子，厉峰他们受不住诱惑，只能眼不见为净躲到外面去。
王小蕊盯着碗里的菜不想走小声的对哥哥说：“哥哥我想吃”
小川看看她又看了看曹曦，最终还是牵着小蕊的手走了出去。
他知道曹曦不会给他们吃食，她和弟弟都没有吃饭，菜又不多怎么能分出来。
大家都出去后，秦昭才偷偷的松了口气，真怕他们抢了他晚饭。
他悄悄凑到曹曦耳边“曹曦今天的杂粮饼我没吃”
曹曦诧异“为什么没吃？你一天没吃饭呀？”
秦昭摸着脑袋笑了笑“我怕你要不到饭，回来饿肚子，就想晚上咱们一起吃”
曹曦摸着秦昭的头“去把那个杂粮饼子拿来，咱们一起吃了它”
秦昭瞪了眼爱动手脚的曹曦，转身从包里拿出个杂粮饼子。
曹曦把杂粮饼和馒头各掰成两半，分好后递给秦昭。
“今天吃顿饱饭”说完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碗里都是菜，骨髓已经看不见了，但秦昭还是吃的很满足。
“曹曦你做菜好好吃呀，比放了肉的菜都香。”秦昭挑食，从不提及以前富裕的生活。
曹曦见他小脸鼓鼓“那是因为有秦昭的野菜。”
秦昭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半块馒头外加半块杂粮饼，可算填满空了多日的肚子。
趁着大家还没回来，曹曦清点余粮。
把最后一个杂粮饼放到包里，告诉秦昭明天自己留着吃，不许饿肚子。
借着月色曹曦数着铜板。
“这里一共二十文，你贴身放十文，我这在放十文”
秦昭把铜板放入怀里。
曹曦笑着捏了捏秦昭的耳朵。
“秦昭真聪明，财不外露，藏好了。”
厉峰他们回来时，曹曦正抱着秦昭的脚给他上药。
水牛有些羡慕，跑到曹曦面前，开玩笑说“曹曦要不我做你弟弟吧，我也能采野菜，力气也大。”
没等曹曦回答，秦昭不顾脚上的伤，起身就去推水牛。
“你起开，谁要你做弟弟，曹曦是你能叫的么？”。
大家本就才相处两天，矛盾很容易产生，但这次秦昭却是有点过激了。
这群乞丐人都很纯真善良，要不也不会轻易就让他们住进来，还带着曹曦一起去乞讨。
曹曦忙打断秦昭的质问“水牛哥哥只是开玩笑，他没有要和你抢姐姐，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快给水牛道歉”
水牛点受伤，他是真的很喜欢曹曦，他也想有曹曦这样疼自己的姐姐。
他没想到秦昭反应会这么大。情绪有些低落不知所措。
“秦昭我只是开玩笑，没有要和你抢姐姐”
秦昭闻言看了看曹曦又看了看水牛，他不想道歉，但曹曦一直拿眼睛瞄他。
秦昭抿嘴“对不起水牛哥哥，我不该推你。”
于是一场不算和谐的小矛盾就这么化解了。
夜深人静时，曹曦看着睡在身旁的秦昭，想有机会一定要教秦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清早起来又开始了新的一天乞讨生活。
曹曦又是最后一个出的土地庙，临走时告诉秦昭饿了就吃杂粮饼。
秦昭满口答应并问曹曦“曹曦我什么时候可以和你一起出去”
“很快了，秦昭脚好后就可以和姐姐一起出去了”
曹曦整理好秦昭衣服，便急匆匆追上大部队。
厉峰：“又安慰你弟弟去了，你也得让他出来乞讨，小孩子容易要到吃食”
曹曦：“他脚受伤了，等好些就让他和我一起去乞讨”
“真是羡慕他，我也想有个姐姐照顾我”水牛在一旁嘻嘻的笑到。
有兄弟姐妹的确实不一样，大勇和大壮就形影不离，要到东西一起吃，受到欺负一起上。
他就不行，他只能抱紧厉峰的大腿，谁让就他们两个孤苦伶仃那。
曹曦：“咱们本就生活在一起的，都是相互照应的，你可以叫我曹曦姐”
水牛：“还是不要了，我怕你弟弟又炸毛了”
“他就小孩子，占有欲强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想想昨天秦昭炸毛的表现，曹曦就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