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到了镇子，曹曦一个人在城里转悠，美其名曰熟悉工作环境。
清晨街上冷冷清清，依稀有人影走动。
看见曹曦都下意识避开，没避开的也要言辞恶劣骂上几句。
街角满脸是汗的青年，拽着一老妇道“蔡婆婆你快些，我媳妇要生了，羊水都破了。”
曹曦看的津津有味，半晌后闲逛去了菜市场。
菜农已经开始摆东西，看见昨天给她菜的老大爷，曹曦主动上前打招呼“大爷早上好，你今天的菜真新鲜，一定能卖个好价”。
老大爷轻抬眼皮，后又忙于手里活，没搭理曹曦。
曹曦摸了摸鼻子便也不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买菜的人也越来越多，曹曦穿梭在人群中。
“大娘...”
曹曦刚一开口，就被人狠狠踹在肚子上，人一趔趄直接后仰倒地。
“臭要饭的，瞎了你的狗眼，老娘也是你能近身的”
身材肥硕的妇人，恶狠狠地瞪着曹曦，她越说越生气，抬脚就要去踹倒地的曹曦。
曹曦侧滚躲过，妇人由于惯性，直接摔趴在地，引得周围哄堂大笑，曹曦趁机跑出菜市场。
曹曦捂着肚子，改道去了首饰铺子、糕点铺子，客栈和饭店，然都不太理想。
好的地方都是其他乞丐的地盘，曹曦无法踏入的。
就在曹曦不知如何是好时，便见早上匆匆一瞥的接生婆，她手里拿着个被布盖住的篮子面带微笑。
曹曦灵光乍现急步上前“送子观音，你是送子观音么？”
无论是谁，被叫成送子观音都会很高兴的，何况她还是个接生婆。
曹曦几句话把接生婆哄的心花怒放。
她平时不喜欢乞丐，见着都是绕路走的，从不掏一分钱不给一粒米。
“小乞丐，你为什么叫我送子观音”
接生婆今天收益好，曹曦说话又好听，这才一改往日作风，停下来问上一问。
“因为我见你面带福像和庙里的送子观音很像，一定是给各家各户带来希望的人”
接生婆听完一愣，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工作是给人带来希望的。
细想也确实是给人带来了希望。突然觉得自己的职业很伟大，临走前给了曹曦三个铜板和两个鸡蛋。
曹曦接过，目送接生婆，自言自语道“看来出来转转还是有好处的。”
曹曦又坐回墙角继续盯着首饰铺子与糕点铺子，看见目标就往上冲。
不管结果怎么样，先开口在说，就这样两个时辰曹曦已经有三十五个铜板在手。
加上早上的一共四十个铜板远远超过第一天的收益。
曹曦在太阳下山前，带着厉峰他们，去了趟菜市场，捡了些菜。
昨晚与大家一起回到庙里，秦昭和昨天一样坐在门口等曹曦。
曹曦：“秦昭我回来了，今天姐姐给你带了好吃的”
秦昭看曹曦拿出捡菜和两个馒头，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
曹曦有些好笑“这么快就饿了，中午没吃饭？”
秦昭有些不好意思，“就剩一个杂粮饼了，我想等你会有一起吃。”
曹曦生气之余又很感动“所以你又一天没吃东西？”
秦昭急忙摆手“没有，我采了野菜吃”
说着把今天处理好的野菜，放到曹曦面前“还剩些咱们一起吃”
曹曦有些心酸，真是位超暖心的小朋友，要想法挣钱，不能让他一直这么苦下去。
昨晚答应教厉峰他们煮饭，所以大家现在都出去捡干柴和石头去了。
趁着大家不在，曹曦把怀里的鸡蛋和糕点拿了出来，糕点直接递给秦昭。
“桂花糕”秦昭惊喜接了过去
“先垫垫肚子”看来他以前的生活真的很好，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什么糕点。
秦昭把桂花糕掰开两半，给曹曦一半，自己拿着另一半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本来就半个桂花糕，现在一掰开更小了，几乎就一口的量。
“你都吃了吧”
曹曦拥有着成年人的灵魂，做不出与饿肚子的小孩子抢吃食。
秦昭眨着大眼睛，疑惑的问“为什么？桂花糕很好吃的”
曹曦：“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快吃吧，若是让小蕊看见，她会向你要的哟。”
秦昭就听不得别人抢他的吃食，马上加快了进食速度。
心里美滋滋的，曹曦拿回的桂花糕比自己吃过的都好吃。
享受糕点的同时，眼睛一直盯着曹曦看，她用土裹鸡蛋又把鸡蛋放到土灶里。
秦昭：“你这是做什么？”
曹曦：“咱们碗小，煮不了鸡蛋，把鸡蛋用火烧熟”
......................
厉峰他们捡了很多干树枝和石头，曹曦教他们垒土灶，六个人垒了三个土灶。
他们学着曹曦把菜放进碗里，又把要回来的饭倒入碗里。
虽然没有佐料，但份量上来了，终于吃上烫嘴的热乎饭，大家都很满足。
曹曦和秦昭把仅有的杂粮饼吃完，馒头留给秦昭白天吃。
等火熄灭后，曹曦把鸡蛋扒拉出来，敲去泥土，去壳后露出里面白白的鸡蛋，看的秦昭直咽口水。
曹曦把鸡蛋递给秦昭“慢慢吃，别烫着”
秦昭和曹曦小口小口的吃着鸡蛋，看的厉峰他们直流口水，他们也好长时间没吃鸡蛋了。
厉峰羡慕的说“曹曦你好厉害呀？每次要到的东西都比我们的好”
“你也很厉害”
厉峰确实很厉害，他每天晚上回来，都要自己窝在角落里编东西，是那种草编，编的动物都活灵活现的。
曹曦：“厉哥，你马上就十三了，想过自己以后做些什么？”
厉峰：“想过，来年我就不和大家一起要饭了。”
水牛一听厉峰来年就要离开，急的开口询问“你要离开我们？那我们怎么办呀”
厉峰声音很低“我不能一直要饭，十三岁也算半个大人了。我想自己做点什么”
曹曦：“你的想法是对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要为自己以后做打算”
他们还小，有些话理解不了，但都很慌张，他们知道一旦厉峰走了，他们就像一盘散沙，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看着大家沉重的表情，厉峰解释“就是不要饭了，又没说不住在这里，就算走了，我也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听他这么说大家齐齐松了口气，虽然只是住在一起，但还是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秦昭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专注自己的鸡蛋。
眼睛还时不时的瞄一下小蕊，就怕她又要抢吃的。
晚上曹曦照旧给秦昭上药。
......................
日子就在一点一滴中度过，土地庙在大家共同努力下，已经得到很好的修缮，庙里也不再杂乱无章，面前还种了小菜。
曹曦和秦昭在空闲时间用木棍搭了张床，大家也有一样学一样，土地庙初步形成现代的宿舍的模式。
秦昭的脚好后，跟大家一起去镇里乞讨。
每次去前，曹曦都会用灰把他脸抹黑，并让他紧跟自己，不许单独行动。
秦昭长得太好看，若是不加以掩饰，很容易被拐子拐走。
秦昭每次都乖乖的配合曹曦，他知道什么事情是可以胡闹，什么事情是必须执行的。
聪明、勇敢、机智、好学这些优点是天生的，曹曦总是感叹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