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于是一拍即合，三日后成行。
地点并非古玩市场，而是在一位私人收藏家的四合院内。
院墙外竹林掩映，院墙内画栋雕梁。
黛瓦青砖、拱斗飞檐。
百年楠木回纹栏曲径通幽，古色古香，尽显大家底蕴。
皇城根底下的四合院早就是天价的存在。
如果开着直播，想必弹幕肯定会爆炸的节奏。
不过这种私人拍卖肯定不方便直播，毕竟我在这里还看到了几辆四连号的豪车，这些私人收藏家很多都不会愿意公开自己的藏品。
和顾辰司步入会客大厅，遇到了一位赫赫有名的大收藏家——马爷。
就在琉璃厂还遍地都是真品官窑的时候，马爷就开始了自己的捡漏收藏之旅。
这可是大前辈。
没想到这位大前辈居然会认识我，上来就和我打招呼，夸我眼力厉害。
其他的藏家也都纷纷打趣，琉璃厂，一个连马爷都很难找到真品的地方，我却能接连捡到大漏。
马爷手里盘着两个包了浆的狮子头核桃，笑眯眯地表示，今天的拍品没有特别出彩的，而且在座都是识货的行家，想要捡漏可是很难的。
周围的打趣声再度响起，纷纷表示马爷这次是冲着我来的，就是要看看谁捡漏更厉害。
简短的介绍寒暄后，拍卖会很快开始。
前几个都是珊瑚手镯、象牙烟斗之类的回流奢侈品，均传承有序。
当年通过海运卖到国外，如今又流转回了国内。
东西还是那个东西，价格却翻了不知多少倍。
开价都不低，没有捡漏的空间。
一旁的马爷没动作，顾辰司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
直到第三轮拍品上来，顾辰司才眼睛一亮。
那是一只黄底绿釉的瓷碗。
碗壁上绘有两条青绿色的腾龙，碗面其他部位都勾勒着威武霸气的火焰纹，满工满绘。
白色碗底上有双行六字楷书款识——“大明成化年制”。
底价是三十万，每次加价最低十万。
价格很快被追加到了近百万，顾辰司跃跃欲试，我问他如此笃定的原因。
他难掩眼中兴奋的火苗，低声道：「底款六字都向中心收缩，钩折急促锋利，是典型的成化瓷特征。」
接着又炫技似地指着瓷碗光洁的表面：「你看釉面上的瓷光。」
「刚锻造出来的瓷光透着炉窑里的火气，是谓火光，只有经过岁月的砥砺和沉淀，才会酝酿出这种温润如玉的宝光。」
「若是造假的赝品，用各种腌臜手段去除火光后，也只能得到‘贼’光。」
「瓷碗的光泽明显就是宝光。」
说完一副求表扬的表情看着我。
还真别说，这位大明星的确学习了不少古董知识，说出的话也言之有物。
只可惜——
我：「你的话对，也不对。」
顾辰司愣了，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压低声音：「底款特点可以临摹学习，宝光只能代表它的确是古代窑炉烧制，非现代的赝品。」
顾辰司嘴巴张了张，讷讷问道：「那到底应该看什么？」
我一指碗壁：「龙！」
在我们龙国，但凡是带龙的器物，直接看器物上的龙形神态就可辨别真伪。
龙，我们龙国文化的精神标识。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都称自己为龙的传人。
每个朝代器物上的龙，在冥冥之中都和朝代的兴衰成败互为对应。
凡是开国帝王下令铸造的器物，不论是金石类别，还是玉、瓷器，上面所绘的龙形无不雄劲蓬勃，睥睨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