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沐对着空气仔细嗅了嗅，越嗅越觉得这香味熟悉！
啊~
这不是以前他师父经常给他做的烤鸡吗？！是这个味道没错！
“师父~”方沐扔下武器兴奋地冲出去。
天知道他多久没吃过师父亲手做的烤鸡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师父就特别忙，再没时间给他做烤鸡了，仔细算来，已有三年有余。
方沐从头到脚都写着兴奋，可冲进卧房看到人时，他下巴差点没惊掉！
怎么是老祖？
不对，老祖为什么在这儿？
老祖怎么会在这儿？
方沐就这么震惊又懵逼地站在那儿，对面的方炙痞痞地坐在窗沿的一侧，手里提着两个用油纸包住的东西，方沐知道，那肯定是烧鸡，他都闻到味儿了。
修长的长腿将整个窗沿占据，方炙看着痴呆的方沐晃了晃手里的烧鸡，又招了招手，轻笑道：“傻了吧唧的，过来。”
说着，方炙收起搭在窗沿上的长腿，给方沐腾了个位置。
刚开始，方沐不明白方炙的意思，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讪讪走过去在窗沿的另一边坐下，精神恍惚问：“老祖，您怎么来了？”
想了想方沐又改口：“不是，您怎么会来这儿？额不是……我想问的是您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么问好像也不对，方沐整个卡住，弄不清自己想问的是啥了，好像问什么都解决不了他此时的疑惑与震惊。
就在方沐纠结之时，面前的老祖突然开口：“小朋友，先去把衣服穿好，衣衫不整的坐在一个单身天乾面前可不是什么好事。”
话音落下时，方沐还看到老祖轻挑了一下眉。
方沐心一惊，连忙低头……
靠！
“对…对不起！”方沐连忙站起来，抓着胸前的衣服就往另一个房间跑，中间太慌张还不小心踢到了桌脚，钻心的痛觉让方沐意识到自己不仅衣衫不整，还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就跑出来了，他就说刚刚怎么脚底凉飕飕的呢，原来如此！
在长辈面前衣衫不整，披头跣足，简直就是大不敬，不礼貌啊！
方沐三下五除二快速地把衣服穿戴好，在浴桶旁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在镜子面前反复确认这次穿戴整齐，鞋子腰带都穿好才敢出门赔罪。
他迈着小步伐缓缓向前。
“老祖，对不起，刚刚我……我以为是师父，所以才……才没注意。”
方沐自认为这是一个解释，可面前的老祖却皱眉问：“以为是你师父，所以就可以衣衫不整的出来见他？”
愚钝的方沐以为老祖是在提醒他他师父也是长辈，也应该注意礼仪，他连忙低头认错：“弟子知错了，往后一定注意礼仪形象。”
抬头时，他看到老祖冷下了眼眸，海蓝色的瞳孔仿佛铺上了一层薄冰，嘴角不知什么时候也垂了下来。
方沐心一惊，连忙又低下头，不敢再看方炙一眼。
果然，越老的长辈越注重礼仪。
“如果吾没记错的话，你师父也是个天乾。”
“嗯嗯。”方沐狂点头，但并没有get到方炙的提示。
“你没上过生理知识课么？地坤在天乾面前应当如何，你们老师没讲过么？”
看着眼前这个傻里傻气的人，方炙直觉得头疼，方寒到底教了个什么玩意儿，修练不行就算了，身为地坤还没有一点地坤的自觉，这要是以后，怕是只有被人吃干抹净的份！
方沐还算没傻到家，方炙的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他终于明白老祖话里的意思。
他连忙拉紧了衣袖，把手背也遮盖了起来，露出的一点脖子也尽量缩进衣领里，“对不起，弟子以后一定注意。”
看到方沐这个傻样，方炙不由觉得好笑，脸上的严肃与冰冷顿时消失了，“倒也不用遮得那么严实，只是你是地坤，要时刻知道保护好自己，不论是长辈或是什么，只要他是天乾，单独见面时你都应穿戴整齐再出来见人，知道了么？”
“嗯嗯，知道了，弟子以后一定注意。”感觉到方炙的语气缓了些，方沐才敢抬起头来，他还想为自己解释一句，“我刚刚……刚刚以为有大虫子飞进来，一时着急才忘了，不是故意不好好穿衣服的。”
见方沐态度够诚恳，方炙没再继续说道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方沐局促不安地站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那股隐隐约约的烤鸡香味却一直萦绕在他的鼻间，勾引着他的味蕾，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想吃？”方炙问。
“……想。”方沐此时的眼睛都快贴在烧鸡上了，尽管包着油纸，他也能想象到里面的烤鸡是多么的鲜嫩可口，汁多肉鲜……
“过来坐。”方炙拍了拍身旁的窗沿。
方沐屁颠屁颠走过去，在先前坐下的地方坐下。
“吃吧。”方炙把其中一只递给方沐。
方沐拿到手后，迫不及待地剥开了外面一层油纸，两眼发光，全然忘记了老祖怎么会来这里以及刚刚尴尬的那些事了。
正要下嘴啃的时候，方沐突然想了起方寒对他的叮嘱：不要在半夜吃东西，会影响你的修炼。
一想到自己这低得可怜的修为，方沐含泪把烤鸡重新包上，递回给方炙：“我不能半夜吃东西。”
“为何？”方炙没有接过烤鸡，只是看着方沐。
方沐窘道：“师父不让，师父说半夜吃东西会影响修炼，我都那么菜了……”他窘得面部通红，直抠手指。
方炙扑哧笑道：“是么？吾怎么不记得吾有这么教过他师父？”
“欸？”方沐脑子飞快运转，琢磨着方炙这句话的意思。
片刻后，方沐瞪大了眼睛，伸出一只小手指指着方炙，“您是我的师祖！”
内心控制不住的雀跃，方沐顿时觉得自己与老祖的关系拉高了不止一个等次。
师祖诶！老祖是他的师祖诶，是他师父的师父的师父，是师父的师公！是真正的长辈诶！这沾亲带故的，他觉得自己以后在蓬莱都可以横着走了，嘿嘿嘿……
方沐在心里笑开了花，眼角都不自觉地弯了下来。
“还不算太笨。”方炙揉了一把方沐的脑袋，他说：“吾都没教过他们这些，他们哪里来的这些歪理，吾说能吃就是能吃。”
“可是……”方沐还在犹豫，万一师父知道了说他怎么办？
方炙似乎看穿了方沐的顾虑，“无事，有吾在，他不敢说你。”
说完又用手替方沐剥开了油纸，刹那间，芳香四溢，烤得金光的肉质展露在方沐的眼前，他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了口水。
“我我就吃一点点。”方沐边咽口水边伸出爪子抓住鸡腿的一端，小心翼翼地把鸡腿掰下来，然后将剩下的递回给方炙，“这个还给老…额…还给师祖。”
方沐嘿嘿讪笑了两声，透着月光与房内烛火的光亮，方炙看到了方沐嘴角那一抹晶莹剔透的液体。
他将方沐的手连带着手上的鸡推回去，“你口水滴上去了，自己吃光。”
“额？没有啊。”方沐茫然的用拿着鸡腿的手背擦了擦嘴角，触碰到嘴角的湿润时，方沐面露尴尬，“不好意思啊师祖，我太久没吃烤鸡了，一时没忍住。”
“嗯。”方炙不同方沐计较，但听了方沐的话以及方沐的表现，他不由怀疑这小朋友是不是被方寒虐待了，否则一只烤鸡也不至于馋成这样吧？
但想起今日方寒说起小朋友时的态度，他又觉得不像。
直到方沐边狼吞虎咽边说出“太久没吃到师父亲手烤的烤鸡了，呜呜呜”时，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同时也为此感到很欣慰，臭小子还挺孝顺，原本只是叫他找人做几只烤鸡，没想到他还自己亲自做，迟一点回去闭关这个事……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方沐本着不浪费的优良品质，将整只烤鸡全部吃完，事后还舔了舔手指，打了个饱嗝。
他看到方炙手上那只纹丝未动，甚至连油纸都未曾拆开的烤鸡愣住，“师祖，您……您不吃吗？”
“吾吃过了，这个给你，留着明天吃。”方炙将手上的烤鸡扔给方沐，方沐眼疾手快的接住，然后愣了几秒。
“师祖！您人真好！”(·)方沐一副快感动哭的表情。
方炙嫌弃的起身走进屋里，在屋内的桌子旁坐下，“收起你的表情，难看死了，尽学你师父这些不好的东西。”
方沐连忙恢复正常，抱着烤鸡也站了起来，嘴里嘟囔：“师父才没有这样过。”
他刚刚明明是由心而发，才不是跟师父学的。不对，他师父才不会感动地对别人说：“你真好！”
“有茶没，给吾倒杯茶。”方炙不理会方沐的嘀咕，自个儿拿起桌上的茶壶往里看。
一个种茶叶的人怎么连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