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有有。”方沐端着烤鸡跑过来，把烤鸡放在桌上后又跑到靠墙的柜子一顿翻找。
“还有一点点！”终于在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小包用纸包住的茶叶，方沐拿着它走过来，小心翼翼将其打开，“这是我自己种的茶叶，我不爱喝茶，所以就留了一点点，其他的都拿给师父喝了。”
把茶叶放到桌上，方沐又走到一旁翻找出一套茶具来，看花纹与颜色，与方寒书房那一套如出一辙。
“茶壶也是你自己做的？”方炙问。
“哦^”方沐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道：“是，是的师祖。”
“花纹雕得不错。”方炙毫不吝啬的夸赞。
方沐被夸得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红，正要开口感谢，方炙又说：“如果修炼能有做这些的一半用心，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儿。”
噗（￣ー￣）
扎心了。
方沐双手捂住胸口，尴尬道：“师祖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好好修炼。”
茶具上沾染着灰尘，看起来不像是经常使用的样子，方沐低头认真地清洗着。
待清洗干净擦干后，方沐突然想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他灵力微弱，无法用灵力生火，若是要煮茶，还得手动生火，整个过程起码要一个时辰……
这太久了。
内心纠结好一会儿，方沐决定厚着脸皮向方炙求助：“师祖……可否请您运动烧下水，我……我灵力太弱了，烧不起来。”
尴尬，太尴尬了。
尴尬得方沐脚趾都要在地上抠出个三室两厅了，但是没法，谁让他不行。
方炙换了个坐姿，双腿伸直搭在另一个椅子上，背靠椅背，大佬坐姿，他向方沐伸出一只手，“拿过来，以后认真修炼。”
“嗯！”方沐点头，他把装好水的茶壶捧过来递到方炙的手上，再把烧水的茶具拉到方炙面前来，期待地看着方炙。
“不用那玩意儿。”方炙睥睨地看了一眼茶具，露出嫌弃的眼神，他手掌微一用力，陶瓷的壶底就以眼见的速度烧红了起来，壶口开始冒出白色的雾气，整个过程连一个火星沫子都没看到。
方沐震惊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厉害！”
“没见识，这是基本功。”方炙瞥了方沐一眼，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一点暗爽，一定是太久没听别人捧哏了。
“哪有，师父就不会。”方沐喃喃道，他每次见他师父都是用小火苗慢慢烧的，从没见像师祖现在这样。
方炙将已沸腾的茶壶放到桌上，不紧不慢说了一句：“他只是闲得蛋疼。”
方沐：“……”
方沐拿着茶叶来到方炙身旁准备泡茶，拿起茶壶时衣袖掠过方炙的侧脸。
灵敏的嗅觉让方炙闻到了一丝桃花香味，他脸色一变，长腿一收，连忙从这个椅子飞速移到了另一个椅子上，伸出修长的食指挡在鼻子下面，紧皱起眉头：“你的信香味有毒。”
方沐被方炙突然移动的动作吓一跳，还没缓过神来又被方炙的话整愣住，“是……是么？可我没有释放信息素啊？”
方沐茫然又无辜地看着方炙，茶叶也不泡了，看着师祖一副超级嫌弃的表情，他又觉得委屈。
怎么可以这么说一个地坤的信香味！T^T
就算再难闻，也……也不能说“信香味有毒”这种伤人的话啊！师祖怎么那么讨厌！
况且……他的信香味哪里难闻了，闻过的师兄弟们都说好闻的。
方沐觉得更委屈了，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如潮水般的泪水挂在眼眶，要流却不流下来，样子可怜极了。
方炙见状，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闻错了，他不确定问：“不是桃花味儿？”
“当然不是！”方沐连忙收起了泪水。
“那你身上的桃花味是怎么回事？”方炙鄙夷地瞅着方沐，身体往后靠着，尽可能离方沐远一点，即使这样，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方沐抬起手臂，自己嗅了嗅，说：“没有啊，师祖你是不是年纪大了，鼻子失灵…”了。
话还没说完，方沐就看到他师祖那吃人的眼神，他连忙闭了嘴，尴尬地呵呵笑了几声，试图挽回道：“我……我刚刚什么也没说，但那真的不是我的信香味，我发誓！”
方沐指天发誓，眼神坚定。
下一秒他就突然想起来，那有可能是方妍的！
“可能是方妍的，她是桃花儿味！”虽然如此，但方沐还是有些不开心，不管是谁的信香味，也不该这么说啊，本人听到的话该多难过啊，地坤最在意自己的信香味了。T_T
“方妍又是谁？你身上为什么有她的信香味？”方炙嘴角都快垂下了地，他严肃地看着方沐，“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未成年就敢乱搞？
愤怒让方炙忘记了方沐身上的信香味是来自地坤而非天乾。他这会儿真想把方沐按下来抽他一顿，教训教训这个不守坤德的小朋友。
虽不知师祖为何更生气了，但方沐还是第一时间委屈地解释道：“方妍是二长老的徒弟方然师兄的弟子，她雨露期快到了，但今天没领到抑制剂。”
“雨露期？”方炙终于想起这是地坤的信香味。
“嗯。”方沐将事情的经过同方炙讲了一遍。
听完后，方炙的脸色终于没那么可怕了，不过眉毛还是皱着。
“现在抑制剂还是不够用？”方炙问。
方沐闷闷地点头：“嗯，听药房的师兄说，抑制剂的材料实在是太稀缺了，有钱也很难买到，所以只能限量发放。”
方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看了看快凉的开水，开口：“茶再不泡水就凉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方沐这才想起这茬来，他手忙脚乱地去泡茶，过程中，方炙又离他远了一点，仿佛他是瘟疫一般。
方沐顿了顿又继续泡茶，心里憋屈但又不敢说什么。
这些细微的表现，方炙尽收在眼底。
小家伙真矫情。
方炙好笑的想。
但开口时，却变成了不太情愿的解释：“吾对桃花过敏。”
一轮明月忽然照进了方沐的心里，刚刚所有的郁闷、委屈，全都消失不见，反而还因此有了一些愧疚，他主动退开了两步，低声和方炙道歉：“师祖对不起。”
方炙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碍，但刚刚你说的事，吾不会夸你，你自己也是地坤，应当时刻为自己着想，虽然未成年的地坤不会自主进入雨露期，但也不是没有意外，若是意外出现，你当如何？”
方沐微微一愣。
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过，可当时方妍状况实在严重，也更危险，由不得他多想。
方沐说：“可方妍已经进入雨露期了，没有抑制剂她会更危险的。”
“吾并没有让你不救她，遇到这种事你应该及时向门内的长老禀报，让他们处理而不是擅作主张把自己的抑制剂给她。”
“长老不是也没办法，二长老那种人能帮上什么……”潜意识里，方沐认为二长老是有些看不起地坤的，跟他说他最多就是找一个适龄的天乾与方妍交合，那跟随便被路边的什么天乾侵犯有什么差别？
方沐心里憋屈。
“说你笨真是一点也没说错。通常管理药堂的长老都会有三到五份的备用抑制剂，以备出现这种特殊情况，这种事情，你当长老们都没考虑过？那还当什么长老？”
“额……这……”方沐尴尬，他真的不知道啊！
“傻了吧唧，快倒茶。”方炙指尖一弹，一股无形的力量像子弹一样弹射过来，撞到茶壶外壁的时候突然化作一团热量，将快要冷掉的茶水热了起来。
方沐痴痴地摸了摸被烫暖的手心，又摸了摸温热的壶壁，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愣着做什么，等茶再冷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