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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福伯也没料到言笙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眨了下眼睛,差一点没有接上话。

厉家对厉行好吗?如果是以前的话,福伯连磕绊都不会打,拍着胸脯说他们少爷是厉家最受宠的人。

可现在,福伯没有底气说这句话了,看看他们这座冷冷清清的别墅就知道了。

厉行以前是说过不喜欢太多人伺候,可厉老爷子也没少往他这座经常住的别墅里塞人啊,打扫卫生的、做饭的、园丁等等,生怕厉行过得不够舒适。

厉行虽然不喜欢,但他也从来没有往外赶人,默认了这些人将他的生活打理的舒适、精致、省心。

可是现在。福伯撩起眼皮,视线透过落地窗落在了外面野蛮疯长的野草野花上。

这都几个月了,老宅那边除了会偶尔打来电话,其余的时间,就像是彻底忘记了这边似的。

还真是叫人寒心呢。福伯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显,反问言笙,道:“言少爷怎么这么问呢?少爷可是厉家的嫡长孙,在厉家的地位是旁人比不了的。”

言笙总不能说是厉老爷子对自己的态度太过冷漠,秘书对自己又太过傲慢,这样会显得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心中清楚,他在厉行这里一文不值,他说自己不配叫他的名字。

言笙心中又酸又痛,才退了热的头又一阵一阵地疼。

他低着头,两只手揪着家居服的下摆,声音也变得有些轻了,“这房子太冷清了,只有福伯和丽姨两个人照顾厉先生。所以我才会想,是不是厉先生的家人对他不好啊。”

都说人老成精,福伯在厉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干了大半辈子的管家,早就成了人精了,哪里会看不出来言笙是真心实意地担心他们少爷,而不是掺了水分的虚情假意。

这么一看,这个言笙真的不是老宅那边的人弄到少爷身边膈应人的。福伯心中对言笙的好感度蹭蹭上涨,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少爷现在身边就缺这么一个真心实意对他的人了。他和丽姨再关心少爷,到底还是身份有别,有些事情他们管不了,也没法管。

可是伴侣就不一样了,尤其还是标记过的AO伴侣,那羁绊可深着呢。

福伯身子朝言笙的方向倾了些,笑容慈祥地看言笙,“哎,言少爷可能不知道吧,少爷的亲生母亲去世的早,现在这位是继母,还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少爷的父亲又不是顾家的人,您说少爷的日子过得能舒心吗?”

言笙前世常听好友念叨豪门秘辛,桃色新闻什么的,自动在脑子里将不顾家等换成了不着调,再加上一个继母。

哦,对了,厉行有个弟弟,言笙记得好像就是他顶了厉氏总裁的位置。

“这怎么可能过得舒心啊。”言笙的眼中和脸上满是心疼,小声地感慨。

“老先生是对少爷好,可是老先生也是年近七旬的人了,精力到底有限,也有护不住少爷的时候。”福伯再接再厉地暗示道。

言笙明白福伯藏在话中的意思,年纪大了,总有照顾不了的一天。或许不用等得那么远,现在双腿残疾的厉行就已经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了。

天之骄子不过是受了伤,身体有疾就得到这样的待遇,言笙又气又恼,瓷白的脸都涨的通红,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福伯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厉先生的。”言笙神色真诚地看着清癯的老人,向他郑重保证着,“无论厉先生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

言笙相信这位老人是前世一直陪在厉行身边,直到他走向生命尽头的人。

言笙尊重这位一直陪伴在厉行身边,关不离不弃,关心着他的老人。

“诶,好好好,有您这句话啊,老头子我这心呢,也就安稳下来了。言少爷您相信我,我们少爷是个好的,您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福伯要听的就是言笙的保证。虽然承诺这玩意是对君子的约束,但福伯总觉得听到这一声的承诺,也就更安心了些。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个Omega一定可以改变颓废的厉行。

殊不知,客厅内一老一少的对话的过程,一帧不落地全部通过笔电的屏幕映在了言笙心心念念的人眼中。

16英寸的屏幕上是一张线条柔和,骨相温润的脸。那双干净漂亮的桃花眼像是澄澈的湖水,一眼就能看清楚眼底的心疼、怜惜和爱慕,水红的唇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那张柔美的脸虽然不是现在Omega中备受追捧的精致漂亮,却不带一点瑕疵,温柔而不阴柔,经得起照妖镜般的摄像头的考验。

厉行将手中燃着烟在灰色的金属烟灰缸旁磕落了大段的烟灰,然后拿到嘴边深吸了一口,才对着屏幕上Omega的笑脸喷了上去。

缭绕的烟雾挡住了英俊的脸,只隐约可见一双深不见底的幽邃黑眸,眼底是沁着恶意的趣味。唇线锋利的唇挑起抹弧度,含着有几分刻薄和阴戾。

修长有力的中指和食指夹着快要燃尽的烟,用一点猩红隔空描绘着Omega的脸部轮廓。

“还真是什么大话都敢说得出口啊,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自己说得那么抗折腾吧。”

一楼客厅中和福伯闲聊的言笙忽然后脊一凉,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他揉了下鼻尖,只以为是发烧怕冷,想着等下多喝些热水发发汗,热度应该就能退下了。

这时的言笙怎么也想不到,那一阵寒意,是来自他对危险的灵敏本能。

新婚夜后的两天,言笙过得很平淡,除了睡觉的时候才能见到厉行外,其余的时间,哪怕他们待在同一座房子里,也见不到一面。

言笙对此非常沮丧,但是他没有经过厉行的允许,不敢贸然进入厉行的书房。

害怕厉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言笙想表现的听话一些,不想惹得厉行不高兴。

虽然他不懂心理学,也不懂医学,但他知道让病人保持心情愉悦,一定有助有养好身体的。

当然,言笙的床铺还是在那块触感柔软,不知道用什么毛做成的地毯上。

厉行没有允许言笙睡在其他的地方,言笙自己和福伯都不敢擅自做主。不过福伯怕病还没好全的言笙再发烧,特意给他拿了冬天的厚被子和毛毯铺在地毯上。

虽然还是地铺,但柔软程度已经比言笙小时候睡过的只铺了一层薄毯的硬板床舒服多了。

福伯给言笙铺被子的时候,坐在轮椅上的厉行就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

言笙紧张地心都跳到嗓子眼里,生怕厉行训斥福伯,那小心翼翼地样子看得厉行火大。

福伯收拾好之后,片刻不留地飞快了离开主卧。厉行余光瞥着老管家逃一样的背影,又扫了一眼站在一旁跟小媳妇一样的言笙,直接嗤笑了一声。

他抬起右手像是召唤小狗一样对言笙勾了勾手指,举止间轻慢的不行,“言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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