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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地区成立了工作组

  

第8章 地区成立了工作组县委机要科科长李剑锋被闲散人员打伤后,从县医院转到了地区医院。李剑锋的爷爷是资历颇深的老前辈,曾担任过地区专员。他在地区医院现场就严厉地批评了地区副专员岳峰,要求地区领导严查彻办此事。于是,地区迅速成立了工作组,下午便将负责培训的干部带走问话。晓阳在电话里告知我,电话里不方便细说,晓阳的父亲——县长邓牧为,让晓阳来接我回县城,一同前往的还有我的老领导,乡武装部李尚武部长。

我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心里不停地估算着晓阳到达的时间,同时也在回忆着这次冲突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和晓阳本可以当作没看见,直接脚底抹油溜走。但晓阳担心其他同学的安危,当时若不是晓阳在场,我或许也不会插手这些事。我之所以挺身而出,一是那些人下手实在过分,若不制止,事情肯定会闹得更大;二是晓阳在旁边,我也想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可没想到,这一出手反倒惹上了麻烦。

我刚去看了李部长,他并不在办公室。乡大院里此时已经没剩几个人了。干部们工资不高,上午大家忙着处理手头的工作,下午吃过午饭,有事的继续办事,没事的就回家,到田里帮衬着家里干些农活。乡镇工作真正忙碌起来,得是90年代了。而李部长家住在县城,这个时候,他说不定正和人找地方打牌呢。

我看了看表,晓阳打电话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我又去了李部长办公室,他人还没来。正准备掉头离开,一辆昌河面包车驶进了乡大院,停在了李部长办公室门前。这车我认识,是乡计生办去年自筹资金买的。计生办负责全乡的计划生育工作,主要处理计划外生育的情况,这种情况需要缴纳一部分罚款,如果不交,当事人会被强制引产。

李部长和计生办主任肖仁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两人有说有笑,看样子今天收获不小,应该是收到了罚款。作为从农村走出来的乡镇干部,那时候一周只休息周日一天,周日我要么不去找晓阳,要么就回老家。群众对计生办的几个人天生带有恐惧,提起他们咬牙切齿,看到后却点头哈腰,毕竟谁家都要生孩子,当着面是绝对不敢得罪计生办的人。

但计生办人手不足,尤其是到村里开展行动的时候,有时候需要各个办公室出人出力。这本不该李部长负责,可自从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民兵训练开展得不多,李部长成了最清闲的人。之前我在乡武装部,现在到了党政办,李部长手下没了兵,有时候需要报告资料,老李就喊我帮忙写,今天下午我才帮李部长整理了一份报告。

马书记说过,只要计生办老肖需要,全乡都要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就是没钱给。所以李部长有事没事就被计生办老肖喊着去下乡入户。因为李部长脸熟,嘴巴又会说,再难缠的家庭他去了都能顺利解决问题。

当时乡里定了规矩,参与计生办下乡工作的干部,一次能拿到20元现金补贴。在那个时候,能跟着计生办下乡,是不少大院工作人员抢着干的活儿。有时候一辆面包车要挤上十二三个人,老肖悠闲地坐在副驾驶,后面的人却挤得动弹不得。有时候你看着计生办来了一辆面包车,但永远猜不透里面能下来多少人。也正因如此,计生办的老肖成了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书记乡长都十分倚重他。所以老肖有时候架子比较大,新来的孙副乡长,别人都喊孙乡长或者孙副乡长,老肖却直呼其名——孙友福。

老肖大方地抽出一张票子递给李部长,李部长没客气,直接装进了兜里。我看清了,那是一张50元面额的。老肖知道我和晓阳的关系,自然也清楚晓阳背后的邓县长,再加上我和李部长关系好,算是李部长一手带出来的跟班,所以老肖还是热情地跟我打了个招呼。这份热情,都赶上对待乡领导的待遇了,可孙副乡长都还没这待遇呢。

李部长下了车,老肖自然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面包车“轰”的一声开走了。整个乡里,如果非要算公车的话,只有3辆:书记乡长一辆,派出所一辆,计生办一辆。但另外两辆都是各个部门淘汰下来的,只有计生办这辆是自己花钱买的。

李部长来了之后,还是那套老习惯,不等坐下,就端起搪瓷杯,一口干了一杯凉茶水。喝完之后,吐出一口,全是茶叶。看来李部长是真的渴坏了,以前他喝茶,都是当场就把茶叶吐出来,这次是憋了一口才吐。我熟练地又给李部长添上了水。李部长端着杯子,又是大口大口地喝起来,至于之前杯子里残留的茶叶,大不了再吐一遍,反正他也不嫌弃自己。

你要说他不讲究卫生吧,可他又挺讲究的。他从暖壶里倒了水到搪瓷盆里,开始使劲地洗脸。之所以说使劲,是因为李部长洗脸的动作太夸张了,嘴里“扑哧扑哧”的,水花四溅,脸洗完了,小半盆水都洒到了地上。然后他又用那个快成抹布的毛巾擦了一把脸。

“朝阳,报告写完没有?”

“写完了,在办公室。”

“你帮我交到政府办,晚上,咱爷俩整点羊头,喝点。今天,老肖这断子绝孙的家伙罚了2户,多给了咱10元。”

“李叔,晓阳打电话,说让我们一起回县里,有事?”

“什么事?”

我便把李科长被打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一遍。

李部长这才在位置上坐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朝阳,你和晓阳可能惹上麻烦了。”

我自然不服气地说道:“我们本可以不参与这些事的,我这好心难道还办了坏事?如果我不出手,这李科长可能受伤更严重。”

李部长从兜里摸出香烟,放到嘴里,我拿起火柴,给李部长点上。他吐了几口烟,淡淡地说道:“朝阳,你看问题,不能只从一个角度看,也不能只看表面。李剑锋的爷爷,当年那是响当当的人物,是带着部队打鬼子的。他人也算正直,不过现在已经退下来了,但退之前,人家可是地区主要领导。李剑锋的大伯李学文,也是从咱们这儿走出去的大人物,现在和地区领导平级。李剑锋的父亲李学武,之前是县里的三把手——副书记,本来也有机会接替县长的,可因为晓阳的父亲老邓呼声更高,他算是‘败走麦城’,去了地区当交通局副局长。县里大家都知道,这李学文只有两个女儿,只有李剑锋算是老爷子的长孙,从小就在蜜罐子里长大,这孩子,有些被惯坏了。”

我之前只听晓阳说过他背景强大,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

李部长抽了几口烟,淡淡地说道:“这也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晓阳的背景也不差。”

我说道:“我们这属于见义勇为吧。我不出手……”话还没说完,李部长挥了挥手,打断了我。

“朝阳,我问你,培训文件要求周一返岗,周日还在培训期,你们为什么周日在一起喝酒?第二,李剑锋倒下了,你为什么站着,你这么能打,为什么不早点出手?第三,你既没签字,也没画押,就大摇大摆地坐车去了老邓家,这能行吗?第四,你和老邓什么关系,你和邓晓阳什么关系,你们的关系能拿到台面上说吗,这个问题是否可以上升到作风层面?既然作风有问题,晓阳和你还怎么进步?几年前,乡广播站的播音员和对象在办公室独处,俩人都被开除了。”

我又要开口解释,李部长又挥了挥手,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别人的目标,不是晓阳,更不是你,而是晓阳的父亲。”

听到这儿,我才明白,原来邓叔叔和李学武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李部长说:“其实,李家的几个人我都认识,他们都是胸怀坦荡之人,是可以沟通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缓了一口气,说:“那就好,本来也不关我们的事。李叔,那照你这么说,这事也不复杂呀,那晓阳担心什么?我被冤枉、被牵扯进来也就算了,大不了辞职回家种地,但如果真给邓叔叔和晓阳带来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叔喝了一口水,道:“朝阳,你还是没看清事情的复杂性。冤枉你的人,比你清楚你有多冤。再给你说个事,我和老邓关系这么好,想要进步应该不难吧。老邓当常务副县长的时候,想让我去县城当办公室副主任;老邓当了县长,打算让我去当主任,但都没成。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李叔拉过我的手,指了指我手上戴的表,说道:“这个叫什么?”

“叫表。”

“还叫什么,手表。”

“笨蛋,这玩意,还叫钟!”

“李叔,什么意思?”

李叔又是一句:“笨蛋,谁比老邓大?”

比县长大的,自然是县委钟毅书记!

“明白没?这李剑锋为什么能留在县委机要科,本来,老邓和剑锋的父亲李学武关系要好,但是,不明不白地,两人之间就有了些间隙。后来,有中间人又把他俩撮合在一起,俩人一对账,发现情况不对,很多事情都是误会。现在,其实李剑锋家里与晓阳家里关系不错,还经常走动。但这事一出,就有人要做文章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人际关系如此复杂。回想起当兵的时候,全连、全营、全团齐心协力。当年炮战,我们都是把命交给战友。我心里想,怪不得晓阳虽然不喜欢李剑锋,但上课还是要和他坐在一起,还参加李剑锋组织的聚餐,也一起去看电影。明明可以直接拒绝李剑锋,她却从来不伤人面子。晓阳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原来有着维系两家关系这么深的考量。这就是格局!那天吃饭,李剑锋不跟我握手,晓阳那句“怎么,李大科长,看不起我们李主任”,明显是在维护我的面子,甚至宁愿冒着牺牲两家关系的风险。只是这些原因,她都没跟我提起过。

正想着要说点什么,一辆吉普212驶进了乡大院。我听到车声,猜测应该是晓阳来了。我慌忙准备跑过去。

李叔在后面喊着:“小子,站住,事情越急,越要稳住,你家晓阳没教过你欲速则不达吗?”

听到李叔这么说,我就没出门,想着万一不是晓阳,那不得被李叔笑话。

没想到,晓阳在办公室没看到我,直接大喊:“李朝阳,你在哪,快出来。”

我看了一眼李叔,他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个晓阳,怎么和你一样沉不住气,你不用动,她会过来的。”说着,一边重新拿了个杯子给晓阳倒水,一边唱起了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进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还没唱完,晓阳就跑了过来,她穿着一身夹克衬衣,大大的眼睛,明亮又闪烁。

晓阳说:“李叔,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唱什么《冬天里的一把火》。”

李叔端着杯子,把水递给晓阳,说道:“晓阳,多大点事,看把你俩急的。朝阳这小子笨得像猪一样,你这么聪明伶俐,怎么也这么激动。别怕,天塌不下来,有你李叔呢。你李叔和你爸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上战场还要喝一碗酒呢,来,邓乡长,喝杯水。”说着,还用袖口给晓阳擦了擦杯子。

“李叔,你脏不脏,你看你那袖子,都油乎乎的了,我不喝。”

李叔笑着说:“这天冷了,我这大老爷们,哪用天天洗衣服。”

事实上,当时经济条件不发达,不管是乡大院的干部,还是农村的群众,一到冬天,换洗的衣服确实不多。李叔说实话,还算干净的了。

“那你到朝阳那儿喝杯水,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走。”

晓阳说道:“李叔,还收拾啥呀,赶紧走。”

李叔说:“你看,还是这么猴急,你俩的性子,还得磨炼磨炼。每临大事,必有静气!”

我给李叔竖了一个大拇指,说:“李叔,有文化。”

李叔咧嘴一笑,说道:“这是晓阳的爸爸说的!”

我把晓阳带到办公室,这时已经六点多了。初冬的北方乡镇,天已经黑了,乡大院的办公室,只有我和李叔的两间屋子亮着灯。

我还是用自己的杯子给晓阳倒了水,晓阳看着自己曾经的办公室,如今成了我的办公室。她手捧着杯子,在办公室里转着四处看。其实,晓阳走后,我什么都没动过。

晓阳忽然看到了桌子,想起了桌子上玻璃下面压着的照片,说道:“李朝阳,你是不是藏了我的照片?”

我说道:“对呀,一周才见一次,我总得能看到你吧。”

晓阳说:“傻小子,那几张不好看,你还给我,到时候我拍了好看的照片,再拿给你。”

不过,在我眼里,晓阳的每一张照片都好看。

见李叔还没来,我说道:“晓阳,这件事,是不是有人要拿邓叔叔做文章?是不是那个钟……”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晓阳就捂住了我的嘴。

“朝阳,没有原则的话,不能说。”说着,眼睛瞟了一眼外面。那意思我懂了,隔墙有耳!

李叔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说:“你俩怎么这么磨蹭,走了。”

我和晓阳相互看了一眼,相视一笑,然后关灯关门上车。

那时候没什么娱乐项目,天气已经接近零下,大街上没什么人。吉普212蜡黄色的灯光照不了多远,但李叔的车速很快。公共汽车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县委大院。在路上,晓阳又把昨天的事详细地给李叔说了一遍。

车停稳之后,李叔像回自己家一样,敲响了门。

阿姨开门之后,说:“老李,你们来了。老邓等你们一会儿了。”

我看了看表,六点半。中午才走,下午又回来了。

阿姨关上门,说道:“老邓,他们来了,先吃饭。”

我心想,事情这么大,吃饭哪有说事情重要,应该先把事情说清楚吧!

邓县长从书房出来,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两位我不认识的人。

李叔见了两人,赶忙伸手去握手,说道:“哎呀,领导,领导,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说着就和两位夸张地握着手。

我看了晓阳一眼,晓阳双手下垂,拿着那款最新的手提包,规规矩矩地站着。

晓阳自然知道我很疑惑,悄悄在我耳边说道:“左边那位是剑锋的父亲,以前的县委副书记,李学武。右边那位,是组织部部长,王满江。”

我和晓阳在旁边站着,等李叔和几人寒暄完。

邓县长指了指我和晓阳说:“这晓阳我就不介绍了,这个是晓阳的同事,安平乡的党政办主任,朝阳同志。”

我自然迎了上去,学着李叔的样子,喊道:“两位领导好。”

组织部的王部长伸出手,说道:“小子,不错,一表人才。”

接着李学武也伸出手,说道:“多谢你了,小伙子,要不是你,剑锋的情况可能更糟糕。”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一脸茫然。

邓县长说道:“先吃饭,来吧。”说罢,几人便落了座。等几人坐好之后,我和晓阳也跟着上了桌。阿姨说道:“我们先吃,还有几个菜没上。”

桌子上摆了酒,晓阳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立刻心领神会。马上撕开包装,将酒倒在了分酒器里,给领导们一人倒了一杯。我放一个分酒器,晓阳就起身,把分酒器里的酒倒在小酒杯里。我和李叔自然坐在了一起。

我犹豫自己要不要喝酒,李叔二话不说,就用脚踢我,踢我的时候,还和旁边的组织部长开玩笑:“满江部长,我这过了年,能不能进步进步?”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李叔的脚也就不再踢了。

当时,我在桌子上坐立不安。第一,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第二,以我的身份和地位,竟然能和这些领导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大家把酒杯倒满之后,自然是身为主人的邓叔叔率先提杯。邓叔叔神情和蔼,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今天,剑锋这孩子遭遇意外却能有惊无险,往后必定福泽深厚。虽说此刻还在医院,但省城来的专家已经明确表示,他并无大碍。这第一杯酒,咱们共同预祝剑锋同志能早日康复,回归工作队伍。”言罢,他端起酒杯,微微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碰杯声在屋内清脆响起,大家都满含着对李剑锋的祝福,喝下了这杯酒。

过了一会儿,到了敬第二杯酒的时候。邓叔叔转向李剑锋的父亲李学武,笑着说道:“学武啊,你如今身为地区领导,今日来到基层,可得给大伙做个指示。”李学武闻言,站起身来,神色庄重,端起酒杯说道:“那我就表达三层意思。这第一层,孩子的事儿,着实让大家费心了。剑锋醒来后,第一句话就念叨着要感谢朝阳主任。所以,今天我这第一层意思,就是要诚挚地感谢老哥,还有朝阳主任。”说着,他微微欠身,向邓叔叔和我示意。“第二层呢,老爷子在地区那么一闹,反倒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了。地区领导重视起来,要展开调查,老爷子事后也追悔莫及,只是又不好意思再去找领导说取消调查的事儿。所以,这第二层意思,我代老爷子给大家赔个不是。”他语气诚恳,脸上带着些许歉意。“第三层,如今这局面,明显是有人存心使坏、来者不善,咱们得齐心协力、共同面对。”说完,他特意先朝我举起酒杯,我见状,自然立刻站起身来,双手稳稳地端起酒杯。李学武并没有站起来,只是微笑着用眼神示意我坐下,随后,大家一同喝下了第二杯酒。

少顷,邓叔叔再次开口:“满江部长,这帮孩子的成长与进步,可都全仰仗您的栽培了。没承想,这次的事儿还反倒给您惹了麻烦。今日学武在这儿,我也在这儿,我们就代表孩子们,虚心接受满江部长的批评。这第三杯酒,就由满江部长您来起个头吧。”王满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孩子们的进步,归根结底靠的是他们自身的努力,都是干出来的。接下来关于这件事,就如同学武说的,咱们依规依矩办事。”话落,他端起酒杯,将第三杯酒喝了下去,众人也纷纷跟上,屋内再次洋溢着酒杯碰撞的声响。

三杯酒下肚,我只感觉浑身发烫,头脑却愈发清醒,此时,我已然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剑锋的状况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是他爷爷提前找了领导,使得喝酒打架这件事受到了领导的高度重视。想必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促使调查深入开展。毕竟这酒局是李剑锋组织的,培训又是王满江部长负责组织的,作为组织者,他们肯定负有管理责任。而晓阳又有着和邓叔叔这层关系,再往下深究,其中的复杂利害关系,我都不敢细想。但静下心来仔细琢磨,这李剑锋竟然这么快就苏醒过来,不得不说,实在是有些戏剧化。

酒桌上众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二斤酒已经见了底。我在乡镇工作的这段时间,酒量早已得到了锻炼。虽说此时喝了不少酒,但在几位领导强大气场的无形压力下,我反而比平时更加清醒。我深知此刻的场合容不得丝毫差错,绝对不能喝醉,也根本不敢喝醉。

几人兴致颇高,酒兴正浓,言谈甚欢。李学武面带笑意,看向晓阳说道:“晓阳啊,我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你当我的儿媳妇啊,不过现在看来,只能把你当作亲闺女啦。”这话一出口,晓阳还没来得及回应,邓叔叔就立刻接过话茬:“没错,以后啊,晓阳你再见到学武叔叔,就喊干爸。”晓阳微微点头,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

等到酒喝得差不多了,阿姨适时地端上了汤。我抬眼望去,不禁心中一动,嘿,是骨头汤,这不就是上午买了准备给我补身体的嘛,中午没吃成,没想到晚上又能喝上了。几人先是喝了汤,接着吃了馒头,随后便起身回到书房。这次,我和晓阳很自然地帮着阿姨收拾餐桌。收拾妥当后,我和晓阳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他们。阿姨则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针线,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和我们闲聊着家常,氛围显得格外轻松惬意,一切都透着股云淡风轻的悠然。

书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里面几人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听不真切。我坐在沙发上,心里暗自思忖:李叔在里面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前不久,邓叔叔陪同检查组来视察时,李叔在暖水壶里加盐的情景。刹那间,“胆大心细”“足智多谋”这两个词语清晰地跃入我的脑海。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书房的门终于缓缓打开。从几人的语气和神情来看,交谈应该颇为顺利。先是送走了王满江部长和李学武。随后,邓叔叔便把阿姨叫回了书房。阿姨起身离开前,微笑着对我说:“朝阳,这件毛衣是给你织的。”

李叔满脸坏笑地朝我们走来,突然说道:“朝阳,晓阳,你俩明天去把结婚证领了!”

我和晓阳听到这话,如同触电一般,同时猛地站了起来,两人异口同声,带着满满的惊讶与疑惑问道:“什么,领证?”

我紧接着说道:“李叔,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晓阳也急忙说道:“李叔,我也毫无准备。”

李叔依旧坏笑着,调侃道:“我也没准备。你俩明天赶紧去准备准备。”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晓阳,晓阳也正看向我,我们俩心里都在犯嘀咕:我俩领证这么大的事儿,他们商量这么久,结果就商量出这么个让人猝不及防的决定?

李叔看着我们,接着问道:“朝阳,你愿不愿意娶晓阳?”

我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地点了点头。

李叔又看向晓阳:“晓阳,你愿不愿意嫁?”

晓阳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叔见状,大手一挥,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走,朝阳,今晚回去跟叔睡。”

晓阳一听,急忙“啊”了一声,说道:“李叔,我们家睡得开,就……就不麻烦您了。”

李叔哈哈一笑,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胳膊,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后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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