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天值班的又是另一拨人。
听说报警人是犯罪嫌疑人,在场的警察们脑子宕机了一会,怀疑自己没睡醒。
一般情况下,能这么大胆子自己到警局自证清白的,要么是有关系的法外狂徒,要么是真的清白。
看见人小姑娘那淡定的小脸,警察们心中自有一杆秤。
大家都倾向于后一种。
但受害者的陪同家属信誓旦旦,他们也只能认真配合。
再一听,受害者和嫌疑人居然是一家人,被众星拱月的是养女,另一边孤零零站着要求自证清白的是亲女儿。
做笔录的女警烧脑捋清了会关系,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好家伙,好家伙,刚刚那对路家兄弟一个冷漠一个跳脚的,任谁看都以为对面站的是仇人呢。
再继续审问,嫌疑人被怀疑的动机是从小嫉恨养姐,误会养姐抢男朋友。
女警又装作不经意地瞟一眼那边殷勤地给一直咳嗽,脸色苍白的女人递药送水披毯子的某人,发射出鄙夷的目光。
这特么不怀疑才有鬼吧。
大庭广众都快把人搂怀里了,非要捉奸在床才算么?
看向沉默不语只一味配合调查的路杳杳,年轻女警的同情几乎快溢出来了。
对上对方的目光,路杳杳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被这个笑电到,女警心里嗷呜乱叫。
这么漂亮的小妹妹,怎么可能杀人!再看那朵被万般宠爱的白莲花,妈呀,现实的豪门恩怨啊 。
不过个人情绪影响不了调查。
女警端了杯热茶给路杳杳,又送上了自己的零食,一块巧克力。
她刚刚可看到了,那家佣人来送早餐都没带路杳杳的份。
双标得明明白白。
这个案子虽然受害者伤势较轻,而且强调了不追究,倾向私了,但买凶杀人是大事,警局还是态度很谨慎的。
其实断案也简单,找到肇事司机审问就是。
他确实是被收买了。
但是不是路杳杳,而是另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徐静,路杳杳和温凌的高中校友。
徐静和温凌目前就职于同一家舞团,处于竞争关系。
按她的说法,她只是想给温凌造成点轻伤逼她失去主舞机会。
再加上知道两姐妹不和,又在高中期间被路杳杳欺负过,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想出了一出一石二鸟,祸水东引的计策。
就算事情暴露,温凌看在路杳杳的份上也不会闹大,应该止于默认路杳杳是指使人那一步。
谁知道路杳杳这么刚,是一点锅都不愿意背。
经此一遭,徐静的前途是毁了。但因为温凌受伤不严重,加上她同情司机的遭遇,愿意和他们和解,最后肇事司机和徐静也没有受到什么很重的惩罚。
徐静表情平静。
虽然牺牲了舞蹈事业有点可惜 ,但是她家境一般,跳舞也是为了赚钱,这一遭她得到的已经足够让她闭嘴。
和路杳杳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杳杳一眼。
她或许证明了清白,但又真的赢了吗?
这么多年过去,温凌还是牢牢地占据上风啊。
徐静讽笑一声,就算路杳杳生于优渥又怎么样,还不是跟她一样的可怜虫。
知道真相后路家人表情讪讪。
想起早上那一巴掌,路国威心中略有懊恼,但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指责。
“要不是你横行霸道欺负同学,也不会给了别人陷害凌凌的机会。”
路杳杳只觉得荒唐:“得,按你这个逻辑,她掉根头发也得怪我走过她身边带起了风是吧?这么脆弱,为什么不给她买个玻璃罩把自己装起来,最好你们再每天三炷香给她供上。”
“你说什么胡话?你又咒你姐。”路国威又扬起了巴掌。
“哎!警察局不准动手哈!”之前做笔录的女警大喊一声。
温凌连着咳嗽仿佛喘不过气来的模样,温裕和心疼地扶着她,不满地瞪向丈夫和几个儿女,“凌凌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大早上的被拉着折腾,杳杳,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
路祁也脸色不好:“明知道不是你做的,好好说不就行了,非得闹到警察局让人看笑话。”
路宸撇撇嘴:“说不定某人就是故意作的呢,非得成为家里的焦点才开心。”
被全家指责的路杳杳面色不改,仿佛已经经历过千千万万遍这样的场景。
她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我就是作就是恶毒,但我好歹还算个人,不比各位,长了张人脸说的都是鬼话,脑子当摆设,眼睛当装饰,面对事实,心也跟滂臭的大肠一样九曲十八弯歪到天边。”
“噗——”屋子里的警察们忍不住笑出声。
明明被冤枉的是亲女儿,差点都被当凶手关进牢房了,一群人却只在意一个养女。
虽然路杳杳看起来战斗力很强,但是女警实在看不下去这场闹剧了,她及时站出来,微笑地看向路杳杳:
“路小姐,这件事已经证明跟您无关,您可以回去休息了。至于这位温小姐,因为您才是当事人,所以后续可能还需要您的配合。”
路杳杳正好也不想跟他们纠缠,道完谢转身就走。
傅景策也想跟上去,温凌却正好头晕踉跄了一下,他只得停住脚步。
倒是温裕和叫了一声:“杳杳,你去哪?你和景策的订婚宴不到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你回家来住吧。”
虽然来宾和酒席他们可以自己定,但是礼服总得她亲自试。
听到订婚宴,倚靠着傅景策的温凌垂下眼帘,手掌蓦地握紧。
路杳杳回过头,笑得讽刺:“温女士,你睁大眼睛看看现在傅景策抱着的是谁,你觉得办我和他的订婚宴,合适么?”
屋子里的人目光一齐集中在搂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
俊男美女,画面倒是养眼,但是一个姐姐,一个准妹夫的身份确实不像话,可是……
“我看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路宸不服气地回怼。
“姐姐身体不好,景策哥不过是扶了下她而已,也就你小心眼,嫉妒姐姐到连这点事都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