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赌场事件后不久，天际被一抹晨曦奋力撕开，厚重如棉被般的云层被生生扯出缝隙。阳光仿若历经漫长囚禁终获自由的囚徒，拼了命地挣扎着穿透阴霾，稀稀落落洒在略显破败的城区。街边的破旧居民楼，宛如久经岁月磨难的沉默巨人，默默矗立在原地。墙面斑驳的痕迹，恰似被时光亲手镌刻的皱纹，无声诉说着往昔的风雨沧桑。街道上，小贩扯着嗓子的叫卖声、汽车尖锐的鸣笛声，如同一首杂乱无章却充满烟火气的交响曲，相互交织碰撞，浓郁的市井气息随之在空气中肆意弥漫开来。
林跃的手机突兀响起，屏幕亮起，显示是李强打来的。“林跃，准备一下，今天有个收账任务。” 李强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简短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似一道冰冷的命令，瞬间打破了林跃清晨的平静思绪。林跃心中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且有力的大手攥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尽量平稳地回应道：“强哥，我准备好了。”
在赌场的后门，林跃见到了一同执行任务的老成员：虎哥和豹哥。虎哥身材高大魁梧得不像话，浑身肌肉高高隆起，仿佛一座随时准备爆发力量的小山，光是站在那儿，便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从眼角蜿蜒曲折地延伸到下巴，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恐怖蜈蚣，静静诉说着曾经血腥残酷的过往，仿佛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一段惊心动魄的厮杀故事；豹哥身形瘦削，犹如敏捷的猎豹，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灵动劲儿。他的眼神犀利如鹰，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精明与狡黠，仿佛能瞬间看穿人心，将周遭一切都尽收眼底。
“小子，跟着我们，别拖后腿。” 虎哥目光如炬，上上下下打量着林跃，眼神里满是审视与不屑，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好似在向林跃宣告着他在这个小团队里的低等地位。林跃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将内心的愤懑与不甘深深隐藏起来，脸上神色平静，仿若什么都未曾听见。
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仓库，仓库周围杂草丛生，那些野草像是无人管束、肆意生长的野孩子，杂乱无章却充满生机。废弃的轮胎东倒西歪地散落一地，像是被丢弃的玩具；破旧的木板零乱地堆在一旁，有的已经腐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整个地方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荒芜角落，透着一股死寂与荒凉。仓库的铁门半掩着，被风轻轻吹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低吟着这里的孤独与寂寞，那声音在空旷的周边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砰砰砰！” 虎哥用力地敲门，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劲道，仿佛要将这扇门直接砸烂。那敲门声在空旷的仓库里不断回荡，仿若沉闷的雷声，震得人心头发慌。片刻后，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矮小、油头粉面的男人探出头来，正是欠债人王二。
“哟，几位大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王二脸上瞬间堆满了假笑，那笑容夸张得有些滑稽，眼睛却滴溜溜地乱转，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正盘算着什么鬼主意，“快进来坐，我这就去给各位弄点茶水。”
众人走进仓库，里面昏暗潮湿，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仿佛走进了一个许久未曾通风的地下室，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堆积如山的货物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层层叠叠地码放着，让人感觉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仿佛被无数双无形的手紧紧挤压着，四周的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王二，今天该还钱了吧。” 豹哥率先开口，声音冰冷刺骨，仿若数九寒天的冷风，又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刺向王二的要害，让他浑身一颤。
“哎呀，豹哥，您瞧我这生意最近实在不景气，资金周转困难，再宽限我几天吧。” 王二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动作熟练地抽出几根，满脸堆笑地挨个递过去，那讨好的模样就差没点头哈腰了，试图以此缓和紧张得快要爆炸的气氛。
虎哥见状，一把将烟打落在地，那动作迅猛得如同饿虎扑食，怒吼道：“少跟我们来这套！今天不还钱，就别想好过！” 说着，他撸起袖子，露出结实得如同钢铁般的手臂，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作势要动手，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王二生吞活剥了，脸上的狰狞伤疤也跟着抖动起来，更添几分恐怖气息。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林跃冷静地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紧紧打量着王二，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他内心的每一丝想法。他缓缓说道：“王老板，您在这一带做生意，想必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要是今天不还钱，消息传出去，您的信誉可就全毁了，以后谁还敢跟您合作？” 声音沉稳有力，在这略显嘈杂的仓库里清晰地传开，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慑力。
王二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如同被人当场抓住把柄的小偷，眼神闪躲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继续狡辩道：“小兄弟，我也想还钱，可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微微颤抖。
林跃不慌不忙，向前又迈了一小步，双手抱在胸前，继续说道：“王老板，您要是现在还钱，不仅能保住信誉，我们还能在道上帮您美言几句，说不定还能给您介绍些生意。但要是您继续耍赖，我们可就只能采取强硬手段了，到时候，您的生意恐怕就彻底做不下去了。” 语气平和却暗藏威胁，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王二心头炸开。
王二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不安。他低下头，沉思片刻，内心在还钱与不还钱之间激烈挣扎，双手紧紧握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最终，他咬了咬牙，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好吧，我还钱。”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二艰难地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那里堆满了杂物，他费力地扒开一些破旧的纸箱，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上沾满了灰尘，显然藏在那里有段时间了，仿佛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打开袋子，里面装满了现金，一沓沓码放得整整齐齐。林跃接过袋子，动作熟练地仔细清点起来，一张一张地数着，确认无误后，向虎哥和豹哥点了点头。
“算你识相！” 虎哥冷哼一声，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屑，仿佛在说王二就该如此听话。他转身向外走去，脚步重重的，踢起地上的灰尘，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离开仓库后，虎哥拍了拍林跃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那表情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年轻人：“小子，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子！” 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和之前的轻蔑判若两人。
林跃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次收账任务的顺利完成，让他对自己在黑道的生存能力有了更多的信心，仿佛心中燃起了一团小小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