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墨谪清说罢,看向了乌彻溟道:“摄政王殿下,证据……也未必是真。”
他方才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摄政王看清,哪怕所有人都看到他杀了江望海,也没人敢说。
想拿这件事为难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微臣冤枉,还请陛下明查。”没等乌彻溟说话,墨谪清便装模作样拱手行礼,对乌玄珏说道。
“朕……朕自然相信墨相,皇叔大抵是,是搞错了。”乌玄珏看起来不敢和墨谪清唱反调。
实则心中却觉得有趣极了,前世的今天,江望海死了,墨谪清可并不只是简单的给自己脱罪,而是趁机反咬一口,撤了乌彻溟在户部的势力。
还敲打了自己一通,在朝堂上羞辱他。
说他……蠢笨不堪,难当大任,让他看清楚形式,别站错了队。
那才是真的,恶心透了。
今天,他墨谪清倒是比起前世退步不少,只守不攻。
莫非是因为他重生,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乌彻溟见状,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他之前怎的没看出墨谪清是这样一个厚颜无耻之人。
他狠狠的瞪着墨谪清,正欲发难。
谁料下一刻,对方却抬头看向小皇帝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该下朝了。”
在场诸位谁人不知,乌玄珏就算是皇帝,那也是墨相手中的提线木偶,对他可谓言听计从。
听他这么说,乌玄珏立刻宣布:“退朝。”
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只是离开的一瞬,他嘴角微勾,墨色的眸中尽是戏谑之情。
下了朝,墨谪清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所能知道的剧情,仅仅只是电视剧里拍出来的那些部分,其他的一概不知。
而如今他更改了一部分剧情,那么未来就更是一片未知。
按照原主的习惯,此刻他该去御书房陪同陛下批阅奏折,处理公务才是。
御书房中,腻人的龙涎香肆意缠绕着。
墨谪清走进去的时候,乌玄珏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先生。”
为了不崩人设,墨谪清微微颔首,一副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
心里却将原主狠狠骂了一通,没事干当什么权臣,这下好了,他还要来御书房处理公务,面对这个随时可能把他嘎了的男主。
刚坐在乌玄珏身旁的案几上,堂堂皇帝就很有眼色的为他端了茶到面前来。
“先生,请用茶。”
乌玄珏说着,就乖乖的站在他的身后。
墨谪清垂眸,面色淡然,殊不知心跳加速,几条命啊,让男主给他端茶。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修长好看的手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
下一刻,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茶水甚至都算不上温吞,竟是冰凉的隔夜茶。
乌玄珏这皇帝做的实在是没什么威严,就连身边的下人都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苛待他。
他抬眸,盯着面前玄色龙袍的天子。
似乎是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乌玄珏试探般的看向他:“先生,怎么了?”
看着小皇帝颇为无辜的眼神,墨谪清心里啐了一口,他若是此刻借机嘲讽他乌玄珏烂泥扶不上墙,明年此刻恐怕要死的更惨。
他得想想办法,好歹让乌玄珏别对他这么大的怨气,至少……也得给个全尸吧?
“来人!”
墨谪清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案几上。
很快,乌玄珏身边的大太监王德福就小跑进来,恭恭敬敬跪在了墨谪清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宦官,语气听不出喜怒道:“今日给陛下奉茶的是谁?”
“回丞相大人,是御书房一等婢女落微。”
这时墨谪清却突然有点迟疑,他的本意是想给乌玄珏出气,可接受了几十年社会主义教育,拖下去斩了之类的话,他仍是有些说不出口。
他微微阖眼,很快便做了决定:“逐出宫去。”
说罢,他看向桌子上的那杯凉茶,冷声道:“若是今后陛下起居仍不能照顾周到,干脆就都发落到典役司吧。”
典役司是专门折磨宫中不听话的婢女太监的地方,手段残忍,进去的人就算活着出来都没了半条命。
跪在地上的王德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浑身出了一声冷汗,连忙应了下来,狠狠磕了几个头。
他们平日里没少苛待陛下,也没少在御前伺候这个职位上捞油水。
墨相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却从未插手过,甚至有时言之间还赞同这些刻薄行为。
今日却为何……
他只当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个小鬼遭殃,得了令之后屁滚尿流的下去传达了。
没一会儿,就有新的婢女进来,换上了新的茶水。
而乌玄珏从始至终,就站在一旁看完了这场闹剧。
墨谪清是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炫耀自己一个丞相说话比天子还管用?
还是又重新想了新的招数来对付他?
可他为何又对那下人如此宽容,这可不是墨谪清这人的性格啊。
他向来可是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主啊。
面对同前世完全不同的情况,乌玄珏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发烫,身体都有些不自觉的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刺激。
他要一点点玩儿死,身边这个家伙。
墨谪清在这里奉献出毕生的演技,也确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他的一句话能够轻易决定所有人的生死。
权力,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可却有那么多人心驰神往。
“捻玉。”他抬眸,看向了一旁的皇帝。
直呼皇帝表字,他倒是叫的顺口,主要还是怕露馅。
“先生还有何事?”乌玄珏乖巧的问道。
墨谪清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捻玉如今是皇帝,你若是连这些人都镇不住,如何服众?”
“将来,又如何治国平天下?”
他刻意做出一副说教的模样,看似是同原主一样,随为丞相却越俎代庖,行事乖张。
实际上,墨谪清是在让渡出手中的一些权力,好让对方降低戒备。
说不定长此以往,乌玄珏会认为,自己从前对他百般打压,就是为了以后让他慢慢接手呢。
也不知道,孩子已经二十快岁了,还好不好糊弄了。
说不定……若是乌玄珏不恨他了,他还能多给自己挣一条后路。
乌玄珏闻言,以为墨谪清在试探他,一副惶恐模样道:“有先生在,朕自然不必担心……”
“你也要学。”墨谪清只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很是坚定,不容反驳。
乌玄珏闻言,虽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却也一步步试探道:“既然如此,方才先生为何不将那婢女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