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抉择
就在陆清婉拨打电话准备给王启明的时候，后者的电话却直接从天而降。
陆清婉虽然对王启明的突然来电有些许的惊讶，但还是接起了电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一些。
“王总，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几分眉目，极有可能是我们公司内部人员蓄意隐瞒所致，并非我们陆氏有意为之。”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打断。
电话那头，王启明冷哼一声，语气是前所未有凛冽。
“别用这套官方的说辞来搪塞我了，陆清婉，你少在这给我找借口，拖延时间找替罪羊，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已经听说了，你口中的那名内部人员，说的就是你现在的丈夫，周子豪，没错吧？”
伴随着王启明的话音落下，陆清婉那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陆清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才刚刚查到的事情，王启明这么快就已经得知了消息。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的身边有别人的眼线、耳目。
这一刻，陆清婉抬眼扫过面前的一切，心中只剩下了猜疑。
到底谁才是那个被安插在她身边的“叛徒”呢？
她久久没有说话，在王启明的眼中，便是心虚的意思。
王启明的音量在这一刻陡然拔高了几分。
“你们两口子是不是想着一唱一和，把我当傻子糊弄过去？陆清婉，我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合作了太多次的份上，才会同意给你时间，让你去调查那个所谓的真相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信任的？”
陆清婉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开口想要解释一二。
“王总，你误会了。我和周子豪虽是夫妻，但在工作上，我一直公私分明。你放心，我不会因为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徇私包庇，该给贵公司的解释，一定也会早点拿出来的。”
更何况，她被周子豪坑了一次，差点被他拉下水之后就已经清楚这个男人有多么不靠谱，对他提出离婚了。
说她包庇周子豪，简直比世纪笑话还要搞笑。
陆清婉态度端正，处理事情的速度也很快，回馈也很正面积极。
但王启明现在脑子里面现在只有自己听到的消息，以及被欺骗的愤怒。
“解释？陆清婉，商场上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我现在很后悔答应你，给你那什么所谓的机会。现在，我收回那句话。今天之内，我希望贵公司能够将合同上注明的赔偿款打到我们公司的账户上，否则，你们陆氏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王启明言辞决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那“嘟嘟”的忙音，仿佛是催命的符咒，让陆清婉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陆清婉握着手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害的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一二。
她对于陆氏现在的状况再清楚不过，自然也明白，这笔赔偿款对于如今千疮百孔的陆氏来说，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公司的资金链原本就颇为紧张，如果还要支出这么一笔巨额赔偿款，那么资金链随时都有断裂的风险。
陆家已经没了，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公司居然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一时疏漏，而面临崩塌，陆清婉的脸色便有些苍白。
助理站在一旁看着，面露担忧。
见陆清婉久久都没有开口，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陆清婉闭了闭眼睛，良久，这才开口。
“……你去查一下，现在我们的公司账户上面，能够供取支出的流动资金还有多少？”
助理动了动唇，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不忍。
“陆总，咱们账户上能自由支配的流动资金，满打满算也就三百万了，可王启明那边要求的赔偿款，是五百万啊！这还差得太远太远了。”
五百万。
放在之前，陆清婉或许眉头都不用多皱一下，便会直接签字批准。
可是现在，她甚至因为这个“巨额数字”而有些晃神。
陆清婉稳了稳心神，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公司那些能变现的资产呢？最快多久能变现？”
助理连忙翻开手中的文件，快速查阅着。
“陆总，公司名下的那些房产都是商业用途，地段虽然好，但短时间内想要找到合适买家，办齐手续变现，至少也得一周时间。”
陆清婉紧咬下唇，贝齿几乎要嵌入肉里，渗出一丝殷红。
一周？她只有一天时间！
“联系银行了吗？看看能不能申请一笔短期贷款，先把这赔偿款的窟窿堵上。”
听到这番话，助理顿时间面露难色。
“陆总，之前联系过了，银行那边因为咱们公司的负面新闻，还有资金链紧张的状况，已经明确拒绝放贷了，说风险太高。”
陆清婉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绝望如潮水般将她裹挟。
银行拒绝放贷，房产变现时间来不及，公司账户上那微薄的流动资金，与五百万的赔偿款相比，不过是杯水车薪。
她保不住陆家，难道连陆氏也留不下来吗？
陆清婉一直紧绷着的脊背，在这一刻像是突然被人压倒一样，整个人弓着身子坐在办公椅上，颓丧的惊人。
助理动了动嘴唇，提议道。
“……陆总，如果从公司的账户上面强挪一笔钱出来的话，也不是不行。要不我们试试？最起码能够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不过代价就是，后续公司的运营很有可能陷入瘫痪，很多项目都会因为资金短缺的原因，进入到停滞的状态。
到时候会引发一系列更严重的连锁反应。
良久，陆清婉缓缓抬起头，摇了摇头。
她何尝不知道助理提出来的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有多高？但身为整个公司的负责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也看的分明。
“不能挪用，公司的正常运营不能断，否则就算解决了眼前的赔偿，陆氏也撑不了多久。”
她的声音沙哑，透着无尽的疲惫。
可若是不像助理刚刚提议的那样，拆了东墙补西墙，那公司照样撑不下去。
她到底应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