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也不知道那三个人是不是被这阵势吓跑了——
说真的，她也想跑，可她没钱，本来想靠直播“卖艺吃饭”的。
“没事没事，先看了再说。”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咱这么点人，不会引来超管的，我们直播间的老铁们可‘懂事’了。”
【对对对】
【是这样没错】
【我们大哥请我们看福利】
【谁举报谁是畜生】
“再说了，你可以只脱外面的……衬衫是吧？咱都没要求你一定要把内衣脱了是不是？”
小豪用一种“讲道理”的口吻和她说着。
【对对对】
【反正夏天嘛，就一件】
【快脱快脱】
【嘿嘿】
【好人一生平安】
【好人一生平安】
【跟着大哥享福了】
【大哥花钱请我们吃肉啊，真好】
“来，兄弟们打上‘谢谢大哥’，给我们榜上老板刷一波！”
小豪大声说着，还“咘咘”吹了两下他的道具喇叭。
【谢谢大哥】
【谢谢大哥】
【谢谢大哥】
【大哥真好】
【大哥没忘了小弟，好好好】
【真好啊，呜呜呜呜】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客气】
两个直播间里全是这样的内容，对面的pk条死死地压着她这里，可怜的0根本打不过对面快三万的分数。
洛瑶僵立在那里，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气到浑身颤抖。
pk条10分钟。
一首歌4分钟。
现在已经过去5分钟。
盘算到这里，洛瑶已经下定了决心。
大不了换一个平台。
反正她是新人主播。
试播第一天，遇到这种事情，她真的被恶心坏了。
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滚刀肉就滚刀肉了。
等快结束的时候她就拉掉电源线，假装掉线直接黑屏，之后的话，就换个直播平台再来吧，省得对方后续纠缠了。
这出师不利的，实在没必要。
“和辣鸡们纠缠没有意义。”
洛瑶知道自己事业运不好，运气一直都非常非常差。
不然也不会在韩当了七年的练习生，明明长得很好看，实力也不差，一直都非常努力，除了最初新人时落后一点，后面评级一直都是全A+，却一点儿出道机会都没有等到。
考核前生病高烧住院。
家里闹矛盾父母婚变。
签约公司出问题破产。
新公司没有女团计划。
拒绝陪酒得罪有钱人。
母亲生病住院要照顾。
……
她学了一身唱跳的本事却狼狈回国，距离梦想从0变成无限0。
不再想着登上舞台当个明星，斟酌着做个女主播过渡一下，多少赚点钱熬到毕业。
拿着专业文凭，以后当个女主持或者记者，台前幕后的都可以。
好歹她靠着努力，还有个学历傍身。
“接下来，我要唱的是歌曲《江南》，吉他伴奏，女声翻唱，瑶瑶倾情奉献。送给从开播到现在……”
她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钟了。
“送给从开播到现在一直待在这里陪伴我、给予我指导的几位好心观众。”
【？？？】
【这女人在干什么？】
【傻逼】
【干嘛干嘛干嘛】
【她不会是想拉票吧？】
她不好说粉丝，因为她莫名其妙搞成现在这样，估计也没什么人会喜欢，但她答应了要给他们唱首歌的，所以就当做是告别吧。
无视那边主播鸭子一样的叫嚷，无视满屏幕恶意满满的议论，她重新坐了下来，挪了挪椅子，调整了一下怀里吉他的摆放，自顾自低头开始扫弦。
为了抗议，对面小豪直播间流窜过来的粉丝甚至开始给她砸礼物，但用的是那种特效很糟糕的、带着恶意的恶作剧系列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