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杰克吐出来的秽物在空中飞溅，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只有杰泽尔除外。
她那会儿正全神贯注地往自己杯子里倒酒，没注意到有东西朝自己飞过来。等她意识到杰克吐了的时候，秽物已经溅得她胳膊和头发上到处都是了。
“杰泽尔，真是太抱歉了！”杰克一边喊着，一边起身想去帮她。
她抬手制止了他，然后深吸了几口气。杰克看到她慢慢抬起头，用冷漠的眼神与自己对视，心里越发紧张了。
对他来说，他不怕别人发火，怕的是那种能把愤怒隐藏起来，然后暗中算计他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在《英雄传说》里，他讨厌组队，只有做任务必要的时候才会组队。
杰泽尔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说：“你才喝了一半呀？真让我失望。”
这几句平静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杰克的心头，让他完全猝不及防。
他本以为情况会糟糕得多，还一直在等着她大发雷霆呢。
杰克指了指身后的扎里夫说：“对不起啊，这老家伙拍了我一下，我实在忍不住就吐了。”
杰泽尔看了一眼杰克身后那个还在大笑的男人，摇了摇头。她心态很开放，头脑也很冷静，所以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她看来，杰克本来马上就要输了，她本可以像往常一样轻松结束比赛，然后让杰克付清所有费用。
但她觉得杰克挺有意思的，想和他搞好关系，希望能更好地了解他。看到有个现成的替罪羊拍了杰克的后背，她便利用了这个意外情况。
“原来是这样啊。嗯，你确实吐了，所以你输了。不过既然是因为有人干扰才吐的，恐怕那个大块头得替你付钱了。”杰泽尔说道。
大家看到她身上沾着杰克的呕吐物，却还如此沉着冷静，都很吃惊。
莫拉、赖德尔以及其他冒险者们哄堂大笑起来，扎里夫也从醉醺醺的状态中猛然惊醒。
“啊？杰泽尔，你在说什么呀？你知道他本来就要——”扎里夫试图为自己辩解，却被打断了。
“大家都把杯子拿来，倒满酒！这一轮由扎里夫会长请客！”杰泽尔扯着嗓子大喊，确保酒馆里的每个人都有欢呼的理由，同时把功劳都算在了扎里夫头上。
扎里夫了解杰泽尔的性格，知道现在抱怨也来不及了。要是他再计较，只会让自己陷入更麻烦的境地。
于是他顺势又笑了起来，“谁要是能在力气上胜过我，我就再请一轮！输了的话，可得欠我一杯酒哦！”
餐馆里顿时充满了顾客们欢快的欢呼声，还有那些试图和扎里夫掰手腕的人发出的哼哼声。
到了晚上结束的时候，扎里夫让在场超过一半的人都欠了他一杯酒，就这样还清了一部分酒钱，而且一场都没输。
在餐馆的一个角落里，杰克坐了下来，让自己的身体慢慢恢复。
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大家的欢呼声后，他感觉好多了。
就在这时，几盘食物被端到了他的桌子上，放在了他面前。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没点，抬头一看，原来是杰泽尔把食物放在他面前，然后坐在了他对面。“我都说了我没钱付账啊。”
“我知道呀，这是免费的。”杰泽尔带着一丝妩媚的笑容说道，“就当是你给了我一个教训那个老家伙的机会，我送你的礼物吧。”
“我还以为你们俩是朋友呢？”杰克问道，“我猜猜，他赢过你，对吧？”
“你跟女人说话总是这么直白吗？”她笑了笑，“是啊，输了几次之后，有一天他终于赢了我。他在这儿喝酒吃饭都免费了，所以他老是过来，快把我吃穷了，不过要是他请客的话，还是得给我付钱的。不管怎么说，能稍微扳回一点局面也挺好的。”
“确实像那个老家伙的作风。”杰克说，“所以，我就是你用来报复他的工具，对吧？”
“有一点吧，不过我是真觉得你挺有意思的，你和我见过的其他人都不一样，我还从没听说过有谁的职业是英雄，还有那么与众不同的副职呢。”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杰克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谨慎，“你是个先知？而且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至少25级了，但还没到30级吧。”
听到杰克的回答，杰泽尔很惊讶，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了，“你说得对，我是27级的先知。你一个1级的居然懂这么多，这是为什么呀？”
“这么说吧，我不是本地人。”
她叹了口气，轻声笑了出来，“看来国王终究还是召唤了一位英雄啊，不过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成了冒险者协会的成员呢？”
“那个蠢货国王和我合不来，我做事很有自己的原则。他不信任我，还想强迫我做我最讨厌的事，我想都没想就走出王宫了。”杰克解释道。
“听起来确实像莱奥多罗的作风。”杰泽尔说，“他有时候确实挺混蛋的，但只要你没惹到他，他也不算太坏。”
“对我来说，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呀。”杰克笑了笑，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而且，我喜欢自由自在的，冒险者的生活更适合我。”
“被召唤来的英雄成了冒险者，这发展挺有意思的。”杰泽尔说，“不管怎样，酒馆随时欢迎你来，别告诉别人哦，因为我挺喜欢你的，给你打五折。”
杰克对杰泽尔的话和她的慷慨感到很震惊，说道：“那只要我有空，肯定会常来的，谢谢你。”杰泽尔准备起身离开，杰克拦住了她。
接着说道：“跟我说说这儿的情况呗，我不是说只这个王国的情况，我是说整个世界大体上是怎样的。”
她闻言回答道：“不管我们做什么，混乱一直在加剧，我不太清楚国界之外发生的事，不过我知道我们在这片大陆上还不算最糟糕的。”
杰克听了她这话，眯起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问道：“这片大陆到底有多大？”
“这片大陆由三十二个国家组成，雷诺尔特王国目前是这些国家里最强大的国家之一，所以国王才有能力把你召唤到这儿来。”杰泽尔说道。
“你说的‘有能力’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要召唤一位英雄，得耗费强大魔法师们海量的魔力，还需要很多珍稀宝物，以及一些用掉就没了的一次性宝物，而且就算召唤失败了，这些东西也回不来了。成功率还不到20%呢，谁知道他们得进行多少次召唤仪式啊。”她简单地解释道。
杰克听了放声大笑，说道：“他活该！”
“看来你们俩是互相讨厌，不管怎么说，这三十二个国家构成了我们这个世界唯一的大陆，叫卡托尼亚大陆。沿海有一些岛屿和偏远地区，不过和大陆比起来，它们都微不足道。”杰泽尔说道。
杰克很惊讶居然有这么多国家。
在《英雄传说》里，组成大陆的大国也就那么几个，而且里面可没有叫雷诺尔特王国的。
他问道：“关于混乱，你都知道些什么呢？或者说，关于混沌联盟，你知道些什么？”
“说实话，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混沌联盟把混乱当作他们力量的来源，就像古代冥界之神斯卡林一样。我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尤其是斯卡林都已经被封印不知道多久了。”杰泽尔说道。
“被封印了？谁有那么大能耐能封印斯卡林呀？他不是众神里第二强大的吗？”杰克问道，脑子里开始飞速思考起来，这是《英雄传说》里独有的神。
“除了众神里最强大的那位，还能有谁呀？作为天界之神，哈尔穆特在几个世纪前和斯卡林大战了一场。他们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月，也没分出个胜负，不过最后哈尔穆特找到了办法，把他封印到了一个广袤无垠的虚无次元里，据传说从那以后混乱几乎就不存在了。”
杰泽尔继续说道：“但在过去这几十年里，混乱一直在不断滋生，没人知道原因。我们只知道混沌联盟是唯一一个随着混乱变强而变强的组织，所以他们很可能就是源头。”
“哇哦……”杰克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这个混沌联盟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