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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往一个恍惚,就会把思绪拉扯到自己最不愿回忆起的点滴,我给它取名叫过往。

世豪:“大班长,当官了要不要请我们胡吃海塞一顿?”我都兼任我们班班长和宿舍舍长两天多了,也确实需要请客了,但是我晚上约了约了李君兰吃饭。看着自己口袋躺着可怜的五十元钱,吃什么合适呢?

文斌把一堆衣服摆在苗苗床上说:“你们说今天晚上六点的文艺部纳新,我是穿小礼服呢还是穿休闲装呢?”我的耳朵简直竖了起来,我也报名了。怎么什么事情也赶到了一起?虽然我对这次面试志在必得,可是也不想错失第一次约会。

看到阳台上种的花我下定决心让老天决定。于是一片一片花瓣开始采,面试、约会、面试、约会,采到最后一片竟然是面试,我脑子里浮现出李君兰楚楚动人的样子。我又从新选了一朵花采,结果是约会,我又为自己无法在面试时表现懊悔。从新选了一朵花采,在我乐此不彼的采着鲜花同时苗苗从水房回来。

“啊!”他的招牌嗓子吼让我招架不住了,再看看这一盆花已经让我采的仅剩下几片叶子,也别有一番韵味。

“我的honey,那花是我用来送女友的。”苗苗像疯了似的冲我大声喊叫,苗苗也是我们目前宿舍唯一一个有女友的人。

我尴尬的笑了笑:“你这花真神奇,帮我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选择题。在采完最后一片花瓣,我决定先参加纳新再约会。”

苗苗差点背过气了,他强忍着自己的怒火说:“你怎么不撕课本?如果你通过我的花瓣二选一有了结果,我还好受一点,最后你得出这么一结论,我的花死的也太便宜了。”

我说:“采花瓣比较潮流。”苗苗直接躺在了床上不说话了。

我发了短信告诉君兰我已经订餐了,时间六点半,地点为了保密我没有说,只是约她在宿舍门口等。我正在想她回短信的内容是夸我考虑周到,还是做事细心。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回复:“你是谁?”这才想起来下午她手机没有存我的电话号码。

我赶忙跟了一条:“不爱学习爱文艺的邵春扬。”第一次见这么单纯的姑娘,我的心微微荡漾着泛起了一丝涟漪。

文斌我俩来到指定的教室,还以为文艺部纳新多么正式、多么严格、多么苛刻。看到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和黑板上扭扭曲曲写着“2011届文艺部纳新”我心想:“这字还不如我的狂草好看呢。”

我和文斌坐在了第三排,这是我故意选的位置。因为第一排是留给评委的,第二排离讲台太近看不舒服,第三排视野刚刚好。刚坐下来,看到旁边哥们手机屏幕正在播着黄家驹的《海阔天空》,听他吟唱的音色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不是那天晚上的跑调《老男孩》?这水平也来参加文艺部纳新,我怎么感觉自己志在必得了,我强烈的压制自己兴奋的心理等着评委叫我的名字。

这时一个火辣的女孩儿,穿着露脐装,瑜伽裤背着与她身高完全不搭的巨型包闯进我的眼帘,她朝评委抛了一个媚眼。这么大个不像吉他更不像大提琴,那么到底是什么乐器呢?

“邵春扬,邵春扬。”评委喊了两遍我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登上这么大型的舞台。虽然没有选秀那么正式,起码也是面试类型的。

站在舞台上我尽量放慢语速说话。“各位学长大家晚上好,(我深深鞠了九十度躬)我是114032班的邵春扬。”

中间的评委率先拿着一只铅笔有模有样的问:“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为什么要来参加文艺部?”

当他问完我以后,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我从容地回答:“平时喜欢写作、唱歌、看电影,我来文艺部是因为我热爱这个部门。”我知道如果这样回答被录取的概率应该不到百分之零点一,于是这种回答立马被我否认。

我从容地回答:“我平时喜欢读张爱玲的作品,还记得那句‘若只是喜欢,何必夸张成爱’?优美中不显凄凉。大师作品向来不容易模仿,我写了很久都没有那个韵味。闲来无趣时就听一些英文歌,有一首《hero》推荐给你们,据说石头听了也会被感动到哭。我自己平时经常研究林夕的歌词,所以偶尔也有一两篇作品风格类似。至于为什么参加文艺部是因为我深信你们会给我发挥的空间,给我表现的机会让我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潜力。”

文斌还没等我说完就鼓掌叫好。这个家伙当托也太明显了,我都还没有表演节目就被称赞,这么假的欢呼亏他还无耻的做的那么逼真。靠门口的女评委咳嗽了一声,文斌依然我行我素。中间的评委往后看了一眼用铅笔指了指他,文斌才停止,这也导致他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个女评委说:“好了,开始表演你的才艺吧?”

“那我就来一段模仿吧!”我尽量克制自己的紧张,先来了一段刘德华的歌曲,颤音的拿捏被我唱的恰到好处。接下来是许嵩的假声,我压低了嗓子哼唱了一段。最后是张学友的低沉,自认为这一段唱的最为传神。当我突然停止发声,看到评委意犹未尽的样子,我想应该没问题了。

中间的评委:“不错三种风格都被你模仿的如此有水准,已经够可以了。但是我要指出一点就是你唱歌有点跟不上节奏,因为这三首歌曲我也有听过。你边唱我就边打了拍子,总感觉你慢半拍,不过总体而言发挥还是可以的,恭喜你你被录取了。”说着站起来伸出右手,我两只手同时伸了出去握了一阵子,主要是汗水太多刚好借此机会擦汗。

看了表六点一刻心想还有十五分钟,我一定要看看那个女孩儿的乐器。出乎意料的下一个竟然就是她。只见她坦然走向舞台,打开包裹的拉链。我迫切的想认识新的乐器,探着头几乎就要站起来了。终于我期待的神器露出了全貌,原来是仰卧起坐用的板子,这又不是健身房你做啥运动人家才能录取你?当时心里塞满了不屑。

她和评委经过与我一样的对话后开始了表演,穿着低胸的紫色背心还以为她要做广播体操。后来才发现我OUT了,据说那叫瑜伽。看她那身体柔的,我就不忍直视了。两腿轻易摆出了一字马,然后探下腰贴在了地面。我抽空看了看文斌,只见他两眼发直,哈喇子顺着嘴角流到了桌子上,太丢人了。再看看其他男性选手表情都是一致,怎么我就这么不来电?是不是哪儿出问题了?不知不觉那女的已经借助那把椅子做了很多动作,我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二十三分该走了。我一起身后边同学就把我按在椅子上了,我只能平移出去。

来到我们宿舍门口,都已经六点二十八分钟了,我庆幸自己还好没有迟到。就这样等了两分钟她没过来、三分钟、四分钟、十五分钟她还是没到。我耐不住性子拨通了电话问:“我都到了十五分钟了,怎么还是没有看到你?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说:“我也是十五分钟前就在这儿等了,怎么没有看到你?难道你没有在我们宿舍门口。”原来她说的宿舍门口是她们的不是我们的,我说怎么许久不见人,还以为她喜欢迟到呢。

我连忙解释:“不好意思,走错宿舍楼了,你在哪一栋我来接你?”真佩服自己的机智。

她说:“不用了,再过来太浪费时间,咱们学校门口见。”

刚到学校门口我一个恍惚一个女孩儿映入眼眶,她穿着一双运动鞋,两腿修长笔直。再往上看米黄色连衣裙齐膝,挎着粉色手提包这打扮也太特别了。皮肤白皙的如牛奶般细腻,披肩的头帘顺发际线斜开,面庞瘦削却不显憔悴,反而动人。高挑的鼻梁顺着下去嘴角微微上扬,是她我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的她。我使劲揉了一下眼,她又消失不见了,我的思绪又一次回到了“妈宝男”,三个字上。

“想什么呢?”君兰从后边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才从遐想中走回现实,我决定有时间了一定要再联系一下她,为什么食言,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我转过身说:“没什么,饿了吧?我请你吃大餐。”她很大方的挽起了我的手,我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猛地回头却又看不到人,只是黑漆马虎的一片,难道真是我多虑了?

来到指定的餐厅我们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因为这样可以看到夜市形形色色的人。

服务生端着两个分量十足的盘子走了过来,每个盘子里都有一个瓷勺,那做工肯定不是地摊上三、两块钱就能买到的,看做工就知道是大餐的。“先生您好,这是您点的大份扬州炒饭。”

君兰杯子的水刚送到嘴边又吐了出来,惊讶的看着我。经过刚才激烈的面试,我早就饿了,根本没有在乎她的表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嘴里不一会儿就塞满了米饭。总感觉喉咙被米饭噎住了,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杯子,忍不住伸手去要君兰的水,她先是一愣后来也没有勉强就把水给我了。怎么水的味道怪怪的?我也没有多想就一股脑喝了下去。

君兰不慌不忙的把瓷匙填满了一半,慢慢送到嘴边。“你这大餐份量也太大了吧?”

“吃饭时先不要说话,对消化不好,你如果吃不了别浪费剩下的都给我。”我打着饱嗝把剩下的水喝了精光。

“服务员买单。”我举起手喊。

服务员拿着菜单带着笑意走到我们旁边说:“先生您总共消费37元。”看着跟我年龄相仿的服务员,我一阵狐疑你是欺负我数学不好么?我总共点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炒饭,结账是单数。一份18元,两份明明是36元。

我压抑住自己的不满问:“这18元一份的炒饭,怎么多收一块钱?”

“先生您还不知道咱们餐厅有一个情侣墙,第一次来这儿就餐的情侣,都会花一元钱写下两个人爱的寄语。看你们是生面孔,应该是第一次过来,我就自作主张为您准备了一张卡片。”坐在对面的君兰脸竟然通红,默默低下了头。我怎么越看服务员感觉她越像奸商,虽说我们不是情侣,就算是也得我同意才能花钱写寄语啊。

君兰扭捏的说:“其实我们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只是普通朋友。”

那服务员不依不挠的说:“约会?本餐厅还有一个约会墙,只要花一元钱就可以写下你们对爱情的期许。”这口才小词整的一套一套的,我估计韩世豪都不是对手。

“那个你看我们是第一次约会,还没有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总感觉现在不是一块钱的事情,这牵扯到我和君兰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我多花了这一块钱就证明我们是情侣,或者是我即将表白。怎么做都是被动,干脆不花这一块钱省的她瞎想。

“孔子和耶稣都说过这么一句话;‘人生第一次尤其重要,试想一下人生有几个第一次让我们尝试?’我们还有一面‘一约定终身’墙,专门为了纪念男女的第一次约会。”怎么听这句话从他嘴里出来这么高雅?如果这句“尝试第一次”从绍博嘴里出来,那下半身动物应该更加赤裸。这妹子太绝了,为了一元钱把孔子和耶稣都搬了出来,耶稣会说汉语吗?我敢打赌她所谓的什么、什么墙肯定是同一面,无非是为了多坑一块钱编出的花样,好我就揭穿你们这些商人丑恶的嘴脸。

我制止了她的侃侃而谈:“我敢打赌,你说的这么多面墙其实是一面。”

服务员一脸鄙视的看着我,言语也充满了讥讽:“先生不会是舍不得一元钱吧?”

虽然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但毕竟人家是个女孩不能太没有礼貌。“我会舍不得一块钱?这根本不是钱的事儿。我严重怀疑你们的诚信,我要投诉你们。”话锋偏转我占了主动位置。

服务员:“我知道这位先生对我们的服务有所怀疑,如果我能拿出证据呢。”听到我要投诉,说话都委婉了许多,毕竟自己是绅士要拿出点风度来。

“如果能拿出证据,我把兜里所有的钱都用来写期许、写寄语。”我不屑的说。

“那好先生请您跟我来。”我让君兰坐在原地着,亲自去验证。

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确,自从再想起那个女孩后,就在我的脑海再也挥之不去了。在学校门口酝酿和君兰的对话也被我抛到脑后。我就想表现的可恶一点、吝啬一点让她以为我是小气的男生而离开。

我和文斌去面试路上的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文斌先支援点,第一次约会我不能太寒酸。”

文斌大方的把钱包的身份证拿了出来,把钱包甩给我。“拿着,第一次约会别跟咱们宿舍丢人,这么大人了都不知道买个钱包撑场面。”我打开看到五张红色的毛爷爷整齐地放在里面,还有一些零钞也整齐地摆放在了其他夹层。真想抱住他亲一口。

自从回想起那个女孩儿,我就拨通了定好的西餐厅电话:“喂,不好意思临时有事不能准时去就餐,麻烦您帮我退订吧。”刚把手机放在口袋君兰就从背后拍了我一巴掌。

回到宿舍,我把钱包扔在文斌铺上懊悔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文斌打开钱包数了数钱又嘀咕了一下,问我:“没花钱?看你一脸沮丧被人家放鸽子了?”

我摇摇头。

苗苗:“是不是遇到女孩的男友,被胖揍了一顿。”

绍博凑上来说:“你以为谁也像你一样没有出息?我猜是女孩请的客。可以啊班长,年纪轻轻就学会吃软饭了。”

我把餐厅结账时和服务员的纠纷以及我们打赌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怎么可能那么巧?真有三面墙,我足足贴了五十张卡片。还好我足够机智,趁着让君兰坐着等我时,把钱包悄悄塞给了她。”

晓勇:“我当是什么?不错了你还赚了两份扬州炒饭。”这样安慰,我顿时感觉自己占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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