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钱。”
“你……！”程词被江亦尘的话给噎住了，“这钱我先给你垫着还不成吗？你自己没钱可以向你爸妈要啊！又不是你一个人来承担你说是不是？”
“是我，一个人。”
“嘿，我说你怎么就一个人了？你爸妈呢？”程词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江亦尘没说话，整个病房突然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你不会……”程词没说下去，“好。那这样吧，我帮你付了……”
“不用。”江亦尘打断他。
“你丫给我闭嘴！”程词提高分贝，“我先帮你付了，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人情呗？那等我有事情要你帮忙的，你再帮我，就当还了这钱你看怎么样？”
“你的事情，我不敢帮。”
程词简直是要气得昏头了，他咬着牙，“我的事又他妈不是不干不净是事情，你怎么就不敢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江亦尘抿着唇，索性闭上眼睛。
“你他妈的……”程词把病历单扔在了桌上，气冲冲地站起来，“我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了，老子管你丫愿不愿意，你这钱我早就已经帮你付好了，你帮也是帮，不帮也是帮。”说完便走出了病房，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江亦尘睁开眼睛，眼珠一动不动，半晌，又闭上眼睛。
哭了，眼泪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亦尘在病房呆了半天，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期间护士进来过几次，像是特别关心的一般，问了江亦尘一些问题，无非就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什么需要服务的。江亦尘要么回答“谢谢”或者“不用”，要么就睁着眼睛不说话。
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江亦尘感觉有些口渴，他下床穿了病房的拖鞋，缓慢地移动着身子走向一旁的桌子，拿了一次性的杯子后又走向另一边的饮水机。他咕嘟咕嘟地喝下好几口，饥渴中的“渴”已经解决，随之而来的便是“饥”。除了今天的早饭，江亦尘已经没有吃一口饭了。
他放下杯子，双手撑着桌沿，脑子里回想的竟是程词那张恶劣的脸。其实如果他不说话的话，他还是很俊朗的，带着与生俱来的痞气与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再加上这样帅气的脸庞，确实是女孩子心目中最佳男友的选择与标准。
江亦尘愣了愣神，这样的人，哪能懂得老百姓的苦衷？
无声地笑了笑，苦涩的嘴角藏不住那一抹心酸。江亦尘眨了眨眼，好像眼眶有些湿。他走向病房的沙发，拿起沙发上的书包，掏了掏里头的手机。没有一条消息，没有一通电话。
江亦尘想，或许自己今天痛死了，胃穿孔了，或者更甚，严重到急救，也压根儿就没有人在意自己吧。就算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切的一切都照旧，都没有人会关心吧。
他感觉心头酸酸的，涩涩的。他将手机放下，拿起一旁的衣服，正准备脱下身上的病服。
“噢——不好意思哈——”程词从门口探出脑袋来，“换衣服呢？”
刚解下两颗纽扣，衣服还孤零零地挂在身上，江亦尘一边皱着眉扣回去，一边转头看向门口的程词。
“你难道不会敲门吗？”江亦尘微微侧头，冷冷地说。
“嗨……，”程词有些被噎住了，他指了指门，“我寻思这门也没关起来啊，我就直接进来了，有什么不方便吗？还是你在打飞机不让我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