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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均衡法师祖出关 两界观弟子受命

  “话说那不过三百年前,有一场声扬三界四洲六道的西游,自东土大唐去往西天拜佛求经,历得九九八十一难劫数,而成正果,传经于东土,超度众生。

  咱们这两界山地界,也是那位齐天大圣孙悟空脱得五百年镇压之处。

  说来也奇,西游西游,便是广传佛法,遍说灵山之大教,而至如今,道佛如旧,却不见此消彼长之势,真个天下大同,其中奥秘,我等凡人可难思得啊。”

  说这话的,乃是我好友,小师兄刘佳宜,正为才来不久的弟子们演说西游故事耍子。他道号水乐,徒弟中资历最老之一,其中年纪最小的,我这小师兄少年有少年心性,豁达大条,又怀哲人之思,勤也不勤。勤的是道观生计,柴米油盐酱醋茶。

  不勤的?可听了他“我等凡人”之言,入了玄门数载,我也习得些水火之法,虽无脸面自称超凡脱俗,也算是个修行之人,我这水乐师兄,却不见修行,只是往返于两界观于都城,或代师傅管理我等,独爱听赏说书,遍尝珍馐。不过,比之我等一月才出行一次,他算得上有见识的了。

  或有问询,他便是呵呵笑道,“生皆行,死皆行,欢喜皆行,哀叹皆行,在这天地间一刻便是修行了一刻。锻灵炼法,淬体固魂,好是好,有灵者皆可攀登,勤学苦练以求上进,很好,但过于执着长生成仙失了意,莫不是着相了?”

  成天乐呵,却尽职尽责,似是疯癫,却媚眼藏迷,有道是:

  乐水皆行,媚眼藏迷。乐水皆行,生死悲喜存修行,万行为行。媚眼藏迷,柴米油盐尽异迷,似迷无迷。不似修行者服灵行道觅长生,竟如俏管家携风捎雨踏红尘。

  我来这两界观中修行也有十年,若是有闲暇时间,便随一众同袍听乐水师兄说说这世间之事,其中的说书部分,他常说那西游之事,我也独爱听之。不过这转念一想,想到祖师也闭关修行了十年有余,今日已至白露,又到了寒冷时节,新进弟子们怕是要怠惰了。

  “诶,这位见缘师兄,祖上便是住这两界山地界,孙大圣得三藏法师救出,曾于先人家中歇息过一日夜。”这水乐师兄,每次如此讲,话头便要丢来我这。

  听他如此说,众新弟子惊诧而问,“这事果真吗?”见弟子们来趣味,水乐嘿嘿发笑,“如何不真啊,也是咱们祖师同样得知他祖上留宿三藏法师和孙大圣一事,故而得了‘见缘’这一道号。”听得众弟子啧啧称奇,又想向我这来听些。

  “师祖出关了。水乐,怎的还在带弟子们顽闹。请修了五年和十年的来殿前,是该入世。领班的弟子也都来听些其他安排。”还未等弟子们朝我发问,来了一位师傅有要事召集,来的是承乾师傅,也是教授养护灵植的师傅,更是我班的管理师傅,我当即起身行礼。

  这位师傅不知什么时候就跟随师祖修行了,据说百年前还是师姐,如今却已经开堂授课了:

  怎出坤时极阴身,婴劫纠缠命倒悬。

  幸得筑波走此过,才入玄门百对劫。

  极阴身,命倒悬,秽池鬼王祝延年。

  走此过,百对劫,道号承乾难承乾。

  这五年或十年,是在观中修炼后该入世的时间,恰逢祖师出关,想是要亲自交代我等。“水乐,你也来。”承乾师姐又补上一句后走了,我便是已经修了十年的,可这水乐师兄,时间不对,修为也无,是去做何事?

  水乐师兄听闻喊他,便问:“真是叫我去么?莫不是来这观中受养而不修行,要赶我走不是?”他嘴里话虽如此,却不见真伤心难过,只是打趣而已。

  弟子们该去的去,剩下的见我与水乐走了,没了讲处也闲谈了几刻,也各自修行去了。我与水乐等一众弟子一行去殿前拜见祖师:

  檐挂露,落叶黄,两界山旁一道场。赞是辉煌神仙殿,却像农间打谷场。起香案,燃灯盏,此观论道也参禅。均衡法祖此出关,既受弟子跨千山。你且问何人可演无量均衡法,我应说天赐名号筑波大法师。

  人员到齐,先是“我等拜见祖师。”而后是“徒弟们辛苦。”之类,尽完礼数,再直入正题。见那师祖说:“我们修行之人眨眼便是光阴似箭,十年既然已过,也是该到入世修行的时候,我一算,今日白霜,宜出行。诸位好徒儿,且让我看看这十年间你们修得如何。”说罢便走起。

  初到田圃看过,说的是“凡物丰收,灵苗得韵,更无虫害,也是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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