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次回到包厢时，江越像换了一个人。
来精神了，话多了，也会笑了。
阮凝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几乎正对着江越。
男生的目光时不时扫到她身上，让她心乱如麻。
饭局结束时阮凝只觉得解脱，江越的眼神像子弹一样，快要把她打成筛子了。
餐厅门口，赵光利提前给北盛的人叫好了代驾。
方铭安坐在副驾，江越坐在后排。
右后方的车窗降下，露出江越那张令人惊艳的脸。
“阮小姐。”江越眉毛轻挑，“送你？”
他故意的。
阮凝揪着裙摆想拒绝，一抬眼就对上了周总满含期冀的眼神。
阮凝咬咬牙，为了奖金，拼了！
她硬着头皮上了江越的车，坐到了他的旁边。
副驾的方铭安惊诧地瞪大双眼望着后座的江越。
操！见鬼了！
这小妞确实漂亮，难不成越哥竟然见色起意了？
“美女，你住哪？我们先送你回去！”
不等阮凝回答，江越长腿踹了一脚副驾座椅，痞气十足：“先送你。”
方铭安不可置信：“你让我感到陌生！”
他和江越是大学同学，说起来也认识四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江越对女生主动。
方铭安住的地方在市中心，十几分钟就到了。
江越大概也住的不远，想到这阮凝像是找到理由一般，心虚的开口：“要不我也下车吧，我住的远，送我一趟很浪费时间的。”
……
死一般的沉寂。
阮凝和代驾司机尴尬的四目相对：“送我，送我。”
车子行驶在沥青路面，霓虹灯闪烁着从眼前掠过。
要说对江越没有愧疚，那是假的。
当初她对江越穷追不舍，好不容易才听到江越说等高考结束后就和她在一起的话。
惊喜，激动，兴奋，那一刻的心情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只可惜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她阮凝天生就是个命苦的人。
幸福触手可及时，就要付出代价。
高考结束第二天，她和江越提了分手，然后无视他的一切疑问，删除了和他有关的所有联系方式。
她是奔着老死不相往来去的。
车内，两个人沉默无言。
江越没有追问她不告而别的原因，她也冷血的毫无解释。
身旁的男生合着眼，样貌和五年前比变化不大，只是更大气，更冷峻，肩膀也比从前宽大了些。
江越左耳耳骨上有一颗的小痣，是阮凝从前最喜欢触摸的地方。
每次阮凝吵着要捏时，江越总是嘴上说着不耐烦的话，但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宠溺和无奈。
阮凝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她曾无数次梦到这张脸，支撑着她走到今天。
车子平稳驶停，江越睁开眼扫视着眼前破旧的楼房和暗得不像话的路灯，拧了拧眉，身旁的女孩已经开了车门。
“谢谢你送我回来。”
阮凝说完利落下车，从车后面小跑绕到车的右侧，裙摆在跑动中微扬，她在窗外对着他摆摆手，像是告别。
江越的目光滑过她裸露的脚踝和单薄的衣裙，眼底深处涌上一抹怜惜。
车窗降落，江越随意的把自己的外套丢到阮凝头上。
阮凝眼前一黑，当她反应过来把外套从头上拉下时，江越的车已经离开了。
这算什么……
阮凝把江越的外套披在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她从不质疑江越曾经对她的喜欢，可也不会相信江越这么多年还没放下她。
阮凝深呼一口气，暗暗给自己开解：“别想了阮凝，他对你或许有执念有怨气，但绝不可能有喜欢了。”
爬上窄小的楼梯，阮凝从包里翻出钥匙拧开家门。
“啊……嗯……”
“老公好厉害……”
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奇怪声音从合租室友吴莉莉的房间传来。
阮凝站在玄关处，视线看到客厅桌上一片狼藉的外卖盒子和脚边的男士运动鞋，心中了然。
她迅速的换上拖鞋，将自己的鞋放回鞋柜里，然后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柜子里拿出睡衣，趁着那边的战斗还没结束，阮凝急忙去浴室里洗澡。
热水器的热水还在烧，阮凝顾不了那么多，用微凉的水快速冲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吴莉莉已经穿着吊带睡裙在客厅里了。
吴莉莉一点儿不尴尬：“你回来了啊。”
“嗯。”阮凝蹙眉，“你男朋友又来了？”
“是啊，他正好这两天休假，来这陪我住几天。”
“桌上的垃圾别忘了收。”
阮凝撂下一句话就回了自己房间，不是她不计较，吴莉莉每次都不打招呼就带男人回来过夜，阮凝是吵也吵了骂也骂了，可架不住人家脸皮厚。
年后阮凝工作忙起来后，她也懒得再吵了，好在房租还有一个月到期，她准备到时候直接搬走。
第二天阮凝准时被闹钟叫醒，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整个人头晕脑胀，浑身无力的。
阮凝住的远，等到了公司时，同事们都到的差不多了。
见阮凝到了，邻座的宋晓瑜朝她打招呼。
“早啊，小阮！”
“晓瑜姐早。”阮凝把包放到办公桌上，顺手打开电脑，然后瘫坐到椅子上。
宋晓瑜看阮凝脸色不对：“你怎么啦？生病了？”
“头晕，没力气。”
对桌的崔蒙把头探过来：“你是不是被传染了，最近的病毒有点猛，好多人都发烧了。”
“啊？”阮凝连忙从桌子抽屉里翻出口罩戴上，“那我戴上口罩吧，别把你们传染了。”
“对了，我这有体温计，你量量。”宋晓瑜把体温计递给阮凝，“如果真发烧了，你还是请假去医院吧。”
阮凝量着体温，宋晓瑜忍不住开始八卦：“小阮，我刚刚听崔蒙说昨晚你们谈的客户是个大帅哥，还送你回家了呢！快跟我讲讲，进展怎么样？”
昨晚的饭局崔蒙也在，阮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什么都没有，那客户性格阴晴不定的，我可拿不下。”
一聊这个崔蒙来劲了：“你是不知道，昨晚你和客户离开之后，周总高兴的两眼都放光了，我估计这单子八成得落到你头上！”
阮凝觉得头更痛了。
宋晓瑜不解：“这是好事啊小阮，你才来咱们业务部不久，业绩一直不错，要是能签下这尊大佛，那你不直接飞升了！以后连老赵都不敢对你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