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姜璃没有解释，只是洗净双手，用沸腾的药酒浸泡了一下刀具还有这个赵大夫药箱里的简易自制肠膜手套。
没有立马动作，只是嘱人给这个孩童灌下了带有一定麻醉效果的药液，这才着手开始在这个简陋的环境下开始剖腹，赵大夫也适时的以针封穴止血，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总之血被止住了。
这幅场景绝对能称得上是骇人的，孩童的母亲在一旁看着直接吓晕了过去。
姜璃双手极稳，没有一丝颤抖，这个照明不好的情况下，她只能按照以往的经验，大概的估量着位置，半盲做手术了，也得亏她在现代是个天天加班做手术的社畜，经验累积的足够多，对人体的结构也足够掌握。
很快姜璃就找到了梗阻的位置，这段肠子已经堵塞的不像话，只能切除。
“你，你……”饶是杨老大夫行医大半辈子也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得不轻，他自认为是见过不少风浪的，哪里见过姜璃这样的人，用刀生剖人的肚子还面不改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曾经这样切开过无数次人的肚子。
“擦汗。”姜璃开口，专注力极集中，下意识的开口，她现在的手是绝对不能碰其它脏的东西。
听着姜璃的这句话，看的入神的赵大夫这才拿起帕子，细细的将姜璃额头的汗渍给擦去，他眼中露出了奇异至极的神态，几乎不舍得错过姜璃手中的任何一个动作，姜璃的手不仅仅是稳那么简单，能看出来她是有自己的手法的，刀子那么锋利，多切一毫一分或者是不小心划破了肚子里的其他东西，那都是知名的，这些都被姜璃规避了。
姜璃将切除出来的小肠丢在了脚边的盆子里，好在里面的排泄物都很硬，没有掉出来。
做完这些后，姜璃进行了一系列的收尾，将剖开的腹部给缝合好，她针脚很漂亮，但是还是不妨碍肚子上那道疤痕骇人。
“肚子里的东西不管他们吗。”赵大夫有些意犹未尽，询问姜璃关于孩童肚子里的那些器官，姜璃切除小肠的时候，必不可免的挪动了他们的位置。
“它们会自觉的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的，不用管它们。”姜璃摇摇头，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孩子的情况还不算很坏，手术的难度很低，当然在古代的话，算是高危的手术了，一个不小心就要完蛋。
“人，人还活着吗？”杨老大夫只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脸色白了白，强撑着镇定，走到了血淋淋的现场浅，先是看了一眼那一截从肚子里切出来的肠子，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孩童，小心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有气，还活着！
这个时候晕厥过去的女人也转醒，看见这幅血淋淋的场面，顾不得害怕，小心的来到了自己孩子的面前，探到了对方还有鼻息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转身冲着姜璃连连说谢谢。
“他待会就会醒，回去之后肚子这里不能碰水，必须躺着休息，不能喝水，一滴水也不能碰，两至三天后才能喝水，三天左右大概就能正常的排泄了……”姜璃职业病犯了，直接给这个妇人交代了一通术后的相关注意事项，将自己的地址告诉了妇人，有情况就找她看。
妇人认真的听着，生怕听错一个字，也绝对不敢质疑姜璃，剖开人的肚子治病，人还活着，这跟活神仙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大恩无以为报。”妇人眼睛红彤彤的拿出了一袋子沉甸甸的银钱给了姜璃，姜璃也没有推脱，收下了。
几人话语之间，孩童也悠悠转醒，只是熬煮的让人暂时晕厥的药汤，药效自然是不能跟现代的麻醉药比，维持不了太久的时间，也因此姜璃这一次尽可能快的将手术给处理完。
“娘，肚子里面不疼了，这里疼。”孩童脸色微微泛白，尽量的忍着疼痛，冲着自己的母亲开口。
听见了孩童的这句话后，妇人再也止不住眼泪了，擦了擦眼泪上前，柔声的安慰自己的孩子。
医馆外，围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一个个的张望，想要瞧瞧究竟最后是怎么收场。
不多时，只见医馆的门打开，医馆的药童一前一后的用着个简易的类似担架似得东西抬着人出来，从躺在上面的人身形看来，是个孩童。
“这是……真把人给治死了？”围观的一名胖妇人咂舌开口。
“那……那个姑娘是不是得偿命了，这闹到府衙也是人命官司吧，该一命抵一命。”旁边看热闹的小贩插嘴道。
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原本一直没有表情的萧远山下意识的抓握紧了轮椅的把手，指甲关节翻着淡淡的白色，他几乎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双腿被打断了，下意识的想要起身，想要上前去。
只不过下一秒人群中的声音止住了他的举动。
“你们看，他的手在动，眼睛还睁着，这没死啊。”
循着声音，众人这才注意到被抬出来的孩童是活着的，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确实睁着眼睛，双手小心翼翼的抓着自己娘亲的手，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孩童肚子上一道剖开的狰狞疤痕。
这下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你赢了。”杨老大夫也没有耍赖，开口，眼神很是复杂，他行医这么多年，虽说搭上了自己的传家宝，但是能看见这幅神奇的画面也不算亏。
说罢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丢给了姜璃。
姜璃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来到了萧远山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战利品，蹲下来，平视着萧远山。
“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你身子往前倾，担心我了？你嫂嫂我很开心，所以这个东西送你了。”姜璃开口，直接将自己赢来的药塞进了萧远山的怀里。
萧远山听着姜璃的这句话，难得的没有露出什么反感和厌恶的神态，也没有把姜璃塞给他的东西推出去，他抬眸看向姜璃，似乎是极为困惑。
从前的姜璃粗鄙，言行如一，一眼就能看透，可是现在，他不懂……
萧远山双手蜷缩，箍着姜璃给他的那盒用命赌来的药。
第一次有人为他赌上命，可偏偏这个人是他最厌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