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从宁静贫穷的巷子一路走到主大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整个京城充满了繁华和活力。
街上有商人、农民、官吏、士子，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命相师走过，四处都是叫卖声。
“少爷，咱们干嘛要搭理那两老头？”不就是御史吗？官又不大。
那俩老头的眼神时不时地在他身上扫过，怪让人瘆得慌的，特别是那个脸色有些黑的人。
看着是个挺阳刚的人，但不知为啥他就觉得对方有些阴柔。
季今宵与刁旺两人走在大街上，肆意地感受这座城市的繁荣。
穿越后他一直待在延州老家，那里的繁荣，连这里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这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啊！
好穿越的身份是个权贵子弟，可以好好享受这一生了。
要是他姐不受宠了，他还有个好外甥。
好外甥今年才三岁，只要好好相处，以后肯定亏待不了他这个舅舅。
至于十一皇子不会说话这事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小孩子只要声带没问题，说话晚也没啥。
回头有空他就去给治一治。
当然季今宵的治法，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办法。
“少爷，你咋不说话？”
刁旺担忧地看着季今宵，难不成是被那些人熏傻了？
季今宵收回脑子里的治疗方案，敲了敲他的脑袋道：“这里不是延州，这里比咱们大的人不少。”
在延州，有一个当朝宠妃的姐姐，他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只要不是造反的事，谁也拿他没办法。
“以后要记得低调，知道不？”
刁旺严肃的点了点，转而问道，“少爷，啥叫低调？”
季今宵给了他脑子一个爆栗，“你这蠢材，平时让你多读书，你还不听，现在连少爷说的话都听不懂，以后你跟少爷我怎么沟通？”
“低调就是做事不要那么张扬，咱们做什么事都会被盯着，不能影响到我姐和我外甥。”
“那两人的穿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少爷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当官的。”
“啥叫御史？御史就是专门打小报告的，这就是小人行径。他们要是去我姐夫面前打小报告，不得连累我受罚？宁得罪君子，不惹小人，明白不？”
刁旺挠头，那他们是君子还是小人？
“少爷已经问到他们的住址了，事情也解释清楚了，他们回头要是敢告本少爷的刁状，刁旺你就去他们门口泼粪。”
刁旺一脸委屈，他咋没读书了？字他也认识，只是不会像那些读书人一样会咬文嚼字而已，再说了，少爷也没咋读书呀。
但刁旺不敢回嘴，他要是敢回嘴，少爷肯定会逮着机会扣他的月钱。
哎，也不知道京城有没有人给他送银子。
在延州的时候，三天两头就能收到别人的孝敬。
不知道少爷是怎么了，明明他每天都跟着少爷，怎么这几年少爷说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懂，时不时就蹦出几个他听都没听过的词。
泼粪这事，刁旺熟。
少爷的好几个夫子被他带人泼粪泼的不敢来，那些酸腐，净会咬文嚼字，动不动就教训少爷，还说少爷是朽木不可雕也，活该。
“少爷，那咱们今天打人的事情不会影响到贵妃娘娘吧？”
季今宵摆手，一脸无所谓，“没关系，咱们那是助人为乐，闹到陛下面前我也有理。”
助人为乐？刁旺一脸复杂。
他决定今天晚上继续把那本书捡起来看，那本看了一年还在第一页的书，今晚一定得看到第二页。
少爷肯定背着他偷偷进步了，现在说话都越来越有文化了。
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皇宫。
“看来这种叔先是真的生病了，不是故意找借口推辞。回头继续派太医诊治，需要什么材料只管来去太医院拿。”
裴远遇见季今宵其实是一个意外，他出宫是为了探视当朝老臣种叔先。
前几日皇帝裴远下旨让种叔先去文华殿教皇子读书，没想到种叔先称病，拒辞不去。
加上前朝，种叔先已经是历经五朝的老臣，即使是裴远也不敢随意对待 ，只得微服私行，看对方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冯英换上了贴身太监的衣服，脸上的妆已经被洗干净，露出偏白的无须脸庞，卸妆的时候他还有些舍不得。
“陛下，种老大人年事已高，文华殿的皇子们又都是调皮捣蛋的年纪，怕是不好管教。”
在平均寿命只有五十几的古代，七十一岁的种叔先确实是难得的高寿。
裴远身为皇子的时候，冯英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裴远对他信任有加 ，冯英才敢主动提一些不重要的话。
“朕自有主张。”
“对了，回头你去给我把元府处理好。”
他已经告诉季今宵那小子他的住址了，做事得做全套。
当了皇帝后，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大放厥词、巧言令色了。
在新鲜感还没过去之前，裴远愿意留着这个身份。
“是，陛下。”冯远躬身道。
殿外突然有一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躬身行礼。
宁华宫。
“陛下收下了吗？”
季贵妃得知皇帝回宫后立刻让人送了甜汤过去。
她打算央求皇帝把季今宵一起送去文华殿读书。
文华殿以前是太子读书的地方，皇帝为了让太子跟兄弟们多多亲近，几年前就开始让太子白天跟自己的兄弟在一起上课。
年前，一些当朝勋贵家的子弟得了恩宠，可以来文华殿跟皇子们一起学习。
那些权贵子弟都能来文华殿学习，她弟弟怎么就不能来？
“冯公公收下了，陛下正在忙着处理正事，说晚些会来娘娘的宁华宫休息。”宫女恭敬地回答道。
季贵妃听了心中高兴，儿子会说话了的事情，她还没告诉陛下呢。
等陛下过来，她先把喜事说了再跟陛下央求两句，想必陛下应该会同意弟弟去文华殿读书。
可是她左等右等就是没等来。
实在等得不耐烦，就派人去打听打听情况。
宫女回来后带来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
“什么？陛下叫了太医？有没有说是什么病？”
“回娘娘，奴婢使了银子，说是陛下不小心闪了腰。”
刁嬷嬷已经把皇子哄睡，此时正在季贵妃身边伺候。
“娘娘，咱们现在得去看望陛下，让陛下知道娘娘的担心。”
贺尚宫点头道：“刁嚒嚒说得没错。”
经过刁嬷嬷的一番指点，季贵妃穿着一身即将就寝的服装，外面披上一件衣服，发丝勾了一撮下来，急匆匆地赶来宫内探望。
“陛下——”声音宛转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