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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车上的人被他忽然投来的视线吓了一跳,一个猛子朝副驾驶趴倒。

  男人心脏砰砰作响,我靠,这个季二不会发现他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颤颤巍巍地抻起脖子,结果看清后身体一僵——

  完了,季二跑了!

  此时的季听走进了一间药店,买完药出来后却并没有回旅馆,而是一个人站在路边若有所思。

  昨晚“季听”喝的酩酊大醉,是因为他想把主角受从海城接走,却惨遭拒绝,所以备受打击借酒消愁。

  在原书剧情里,为了营造烂俗的修罗场,那几个手眼通天的攻查不到主角受的下落,却偏偏笃定他知道主角受的线索,所以轮番上阵。

  ……也就是说,季听只要一天不说主角受的下落,就一天会被这群攻强制骚扰。

  攻3季砚执已经应验了,攻2派来的人正在那辆车里等着他。

  季听淡淡地垂下眸,他先看了看买的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横竖他已经决定明哲保身,这种烫手山芋不如早点抛给其他人。

  几分钟后,季听回到巷子口,径直走去了商务车旁。

  他抬手敲了两下车窗,过了足足十几秒,玻璃才一点点降了下来。

  男人只露出了额头和眼睛,“我不认识你啊?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季听抬起右手,两根修长的手指间夹着张字条:“陆言初想找的人在这里。”

  男人心一慌,结巴起来:“什、什么陆言初,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季听顺着窗缝把纸条送了进去:“去交差吧,别再跟着我了。”

  季听转身就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入旅馆大门,男人才忽的回过神来。

  他抓起腿上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处海城市的地址。

  男人不敢耽搁,赶紧掏出手机。

  “陆哥,季二他、他竟然直接把地址给我了。”

  *

  晚上,七点半。

  距离季砚执规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季听回到了老宅。

  结果一进门,见到的不是早上跟他放狠话的大哥,而是另一个中年男人。

  对方似乎等了很久,听见有人回来立刻就站了起来,但一见到是季听,又冲他直眉瞪眼:“怎么是你回来了?”

  这话问的奇怪,就像季听不该出现在季家一样。

  季听的视线扫过对方的脸,淡淡地喊了声:“二叔。”

  “你少叫我二叔,也不看你自己配不配!”男人厌恶地看着他,“就你这副整天不人不鬼的德性,看着就丢人现眼,出去别说你姓季,省的让季家面上无光!”

  季听不欲与他发生争执,转身上楼。

  男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从鼻腔嗤出一声冷笑:“私生子就是私生子,跟你那个小三妈一样蔫声弱气的,半点上不了台面。”

  季听踩上台阶的脚顿了一下,似乎偏了下头,但很快又朝楼上去了。

  原主的房间在三楼,进门后季听并没有四处打量,而是坐去了桌前。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季听停下了键盘上的敲击,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今天季砚执赶回集团处理的那件大事,正是海关部门从季氏的物流分公司查出了大量走私品。

  而这件事的主谋,恰恰就是楼下那位‘二叔’父子俩。

  按照原文剧情来看,季砚执因为顾念亲情把人捞了出来,没想到就是这一次手软,日后差点毁了半个季氏集团。

  如果他提前警示季砚执……

  季听摇了摇头。与其让对方一脸嘲讽的骂他疯了,不如他自己整理证据交给警方。

  想到这里,他抬手合上笔记本,将鼠标毫厘不差的移到鼠标垫中央。

  今日事今日毕,现在他该睡觉了。

  就在季听进入浴室的同时,一楼的正门被佣人打开。

  季砚执步入前厅,早在回程的时候他就问过管家,得知季听已经回来的消息,所以进门时的神色更加冷峻。

  但没等他看到人,另一袭身影就在他走入客厅的时冲了出来。

  季立平一张口就是哽咽:“小执,你这次可一定要救救小瑞啊!”

  季砚执看了他一眼,但一言不发,错身朝客厅走去。

  季立平涕泗横流的追到沙发旁,一张脸胀得通红:“我知道他这次犯了大错,但他也是被人教唆,要不是那些人一个劲的给他灌迷魂汤,他哪有胆子干这种违法的事啊!”

  “小执,就当二叔求你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等你弟弟出来,我一定打断他两条腿,好好看管起来。”

  面对季立平的苦苦哀求,季砚执不为所动,仍旧是一副面冷如冰的样子。

  他漆黑的双眸看向对方,只问了一句话:“季瑞走私这件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看着季立平蓦地僵了下,季砚执刚想冷笑,耳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之前医生说我的刻板行为越来越严重了,但现在……似乎有所改变。]

  [比如,牙刷头好像可以朝左边放了。]

  季砚执认出是季听的声音,咬牙朝三楼看去。

  [看着还是有些焦虑,转回右边吧。]

  [嗯……再试试左边?]

  季砚执修长的手指隐隐攥起,强迫自己忽略季听。

  他无声地跟心声对抗,没想到这种沉默却把季立平吓得两股战战,拼了命的哀求起来。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小执,只要你答应救小瑞,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季砚执拧眉,正要开口,季听的声音再度响起:[嗯,第三次强迫症影响实验,牙刷头可以朝向左边。]

  折腾个破牙刷没完了?

  一股无名火直冲季砚执的天灵盖,短短半分钟后,他砰的一声掀开了某个浴室门。

  洗手台前的季听吓了一跳,双眸怔怔地看向他。

  季砚执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上前一把从他手里夺过那把该死的牙刷,啪的一掰两断。

  他扬手将‘残尸’甩进浴缸,“你不睡觉就滚出去!”

  话音一落,季砚执就发现季听看他的眼神多了两重防备,更是默默地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一股莫名的心虚乍然从他胸口漾开,季砚执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似乎……太过古怪。

  季听只是在自己房间默想,并非恶意干扰他。

  季砚执攥了下手指,刚想找个由头解释,却又听见季听的声音——

  [季砚执性格狂躁易怒且有暴力倾向,或是内分泌功能紊乱,或是精神分裂。]

  ……

  ……

  精神分裂。

  这四个字犹如一记强力的挥棒,将季砚执那点微末的歉意击出九霄云外。

  他抬脚逼近季听,神情不怒反笑:“既然你这么精神,看来也不用睡觉了。”

  “我……”

  季听话没说完就被季砚执一把扣住手腕,强行将他拽出了浴室。

  兄弟俩刚出房门,楼下忽然传来一声:“什么,十年——?!”

  季砚执朝一楼瞥了眼,发现季立平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

  他收回视线,冷冰冰的命令季听:“待会管好你那张嘴,一个字都不许说。”

  季听眉心微皱。他觉得季砚执这个人很矛盾,既然不想听他说话,让他留在房间就好,非要把他带在身边做什么。

  两人下个楼的功夫,不知手机那头又说了什么,季立平已然面无人色,连站都站不稳了。

  一见两人下来,他竟不顾季听在场,砰的一声跪到了季砚执面前。

  季砚执虽然是季氏的掌权人,但是看着自己的二叔在面前跪得那么重那么干脆,一时不免怔了下。

  “小执,你救救小瑞吧!律师说、说他涉案金额太大,最少也要判十年啊!”

  季砚执眉心一拧,正欲开口,就听见隔壁的人淡淡道——

  [护膝质量不错,难怪跪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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