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得共识
看着白凝一步一步向着自己逼近，陆晟额上冷汗直冒，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于他的脑海中响起。
“这人看到我的真身了，眼下操纵记忆的秘法也没有效果，虽然明天给长老们解释要花一阵功夫，但绝不能让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活着走出这里。”
“为什么她的声音会直接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不过这种时候显然没有人能给陆晟解释他内心的疑惑。
只见白凝手中寒霜凝聚，下一秒霜晶便铸成了一柄玄冰长剑。
白凝握住剑柄，朝着陆晟轻轻一挑，身侧灵力化为一股涓流汇入剑锋。
一瞬后，剑尖处寒霜泄涌，数十道剑气似冰蛇吐信，骤如闪电般带起刺骨的寒意直取陆晟要害。
陆晟根本来不及招架，剑气已直逼咽喉，伴随着一声琉璃粉碎之音，仅仅一招，陆晟的护身灵宝便碎得不能再碎。
“真不是幻听，这女人是真想杀了自己，刚才自己应该是不知为何突然听得到白凝的心声了。”
陆晟狼狈地滚到一旁，方才濒临死亡的惊惧感让他身体轻轻的颤抖着。
仿佛为了验证陆晟的想法一般，白凝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必须速战速决，倘若时间稍长这阵法便会掩盖不住灵力的波动，到时候长老一来，身份的事便要藏不住了。”
随着陆晟脑海中的话音落下，白凝冷哼一声，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手中的寒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光彩，在温泉扬起的雾气中化为一道白影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向着陆晟直直冲来。
“要完，要完。”
陆晟深知自己完全不是白凝的对手，他照本宣科用出的灵技被白凝随手挡下，只得全身灵力汇聚在腿上，才险之又险躲过了白凝几剑。
伴随着时间点点流逝，白凝还是未能击杀陆晟，她愈发烦躁，各种念头不住的浮过心头，却不知她的下一步动作都已被陆晟知晓，并且提前做好了闪躲的准备，才使得她迟迟无法杀死陆晟。
倘若不是看到剑刃的确带起了不少鲜血，她甚至都快怀疑这陆晟是不是属泥鳅的，但小院内的法阵又不足以掩盖巨大的灵力波动，没法使用高强度的灵技强行镇杀陆晟，只能将陆晟的灵力耗尽后再一击必杀。
陆晟此刻其实也是慌得不行，看似现在他只是轻伤，但灵力已经消耗的十不存一，灵力一旦耗尽，自己也就是白凝砧板上的一块鱼肉。
“再拖下去也是一个死，妈的，拼了。”
陆晟又狼狈地躲过了一剑，猛然抬起头对着正欲继续追杀自己的白凝大吼道：“白凝，你是狐族派来刺探人界各方势力的对不对。”
白凝手中的剑刃明显一顿，陆晟见状眉间闪过一丝喜悦，以为自己保住命了，可不曾想白凝也就只是这么一顿，旋即眼中的杀意反而更甚，无数道剑气再度席卷而来。
陆晟还想继续闪躲，可灵力已经彻底枯竭，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气向着自己袭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如同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
白凝见陆晟不再反抗，手腕轻转，那柄玄冰剑化为点点冰点散去，正当她转过身去，不想看即将以凄惨的模样死去的陆晟之时，一声轻语让她的瞳孔幡然放大。
“瑜曦，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下一瞬，那道美丽的倩影刹那间出现在陆晟面前，挥手拂去漫天剑气，先前脸上的冰霜全数褪去，余下的只有美眸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陆晟，你为何知道我的本名，你又到底知道些什么？”
陆晟睁开眼，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轻声自语道：“呼，还好赌对了。”
旋即他抖了抖身上的灰，起身正色道：“你有任务在身，我同样如此，你背负着族内的命令而来，我又何尝不是被逼来的呢？”
“我不关心你因什么而来，我只想知道你为何知道我的背景？”
言语间，瑜曦手中玄冰剑的雏形再次凝聚，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见状陆晟也不敢再卖关子：“我不能告诉你如何知晓的，但是我知道这些事已经是既成事实了，并且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和同样敏感的身份，我们的立场是相似的。”
“你想跟我合作，但是你觉得你的筹码够吗？”瑜曦狐瞳微微眯起，勾勒出一抹危险的弧度。
陆晟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怂，哪怕自己没有把握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除了互相提供便利之外，我还有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筹码——我能削弱乃至解除你眉心朱砂印里的灵魂枷锁。”
瑜曦一顿，旋即森然道：“先不论你是怎么知道这朱印内的秘密的，你得搞清楚你在说什么，这可是通过血脉发动的灵魂枷锁，你一个金丹哪来的勇气说你能解决它的？”
“我相信你不会拒绝我的。”
瑜曦咬了咬牙，这种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觉属实称不上太好：“口说无凭，拿出你的证据。”
“证据的话，给你便是。”说罢，陆晟也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循着记忆中的方式将一部分精神力汇聚至手指，轻轻按在了瑜曦的额头的朱砂印上。
瑜曦一愣，旋即红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她的整个脸庞，手掌作刀朝着陆晟的那只手猛然挥下，若不是陆晟反应快，只怕是当场就得落得个终生残疾。
“登...登徒子，怎敢如此？”
“你？“
陆晟看着面红耳赤的瑜曦又惊又惧，但随着她的心声再次响起，陆晟嘴角抽了抽:“你作为合欢宗圣女居然没有...？”
随着陆晟的话语落下，瑜曦脸上的红霞蔓延至耳根，但仍是嘴硬道:“我做过没有与你何干，你擅自摸我头，谁知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这谁想得到啊，合欢宗的圣女不仅是个狐妖，居然还是个毫无经验的，和男人接触都少之又少的狐妖。”陆晟暗暗吐槽道。
“抱歉。”
在陆晟道歉后，二人诡异的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瑜曦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要我信任你也可以，让我在你眉心留下合欢宗的主从印，我以道心起誓，你若不加害于我，我也绝不会催动主从印，在你彻底解决我的精神枷锁后我也会主动解除主从印。”
“我没得选对吧？”
“自然，并且有主从印的情况下，我也方便让长老把你调我手下来，这事对你也并不会全是坏处，我也会相应地给你倾斜比其它精英弟子更多的资源。”
瑜曦脸上的红晕渐渐淡去，语气也恢复了先前冷冰冰的模样。
陆晟叹了口气，不过想着好在性命是保住了，认命般说道:“那便来吧。”
瑜曦见状隔空对着陆晟遥遥一点，手中灵力化作一根根红色丝线缓缓飞向了陆晟，在他的小腹处编织交汇成了一枚红色的玄妙刻印，一种隐隐的联系感此刻在二人之间建立。
“现在可以让我给你解决额上的刻印了对吧？”
“嗯，来吧。”瑜曦点了点头，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主动把头伸到了陆晟面前，透过发梢甚至都能看到她绯红的耳垂。
陆晟咽了口唾沫，又一次将手指轻轻贴在了她的额头处。
精神力进入瑜曦额间的朱砂印的一瞬间，一头冒着滔天凶气的巨型妖狐凭空出现在了陆晟脑海里，张开巨嘴就欲将陆晟的元神一口吞掉，可还不待陆晟有所反应，那头妖狐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连嘴都来不及收回去，便凭空直接消散了去。
“你表情怪怪的，发生什么了吗？”
“没...没事。”陆晟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已经在生死线上横跳几次了，都有些麻木了。
“不过还好那道妖狐的虚影消失后，那道朱砂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只需要用精神力不断消磨那道妖狐留下的残影就行...”陆晟如是在心中这般安慰自己道。
十来分钟后，陆晟收回了手指:“灵魂枷锁已经削弱了不少，只需要不断消磨就行，至多一年便能彻底清除。”
瑜曦显然也感受到了灵魂枷锁的削弱，美眸微垂，仿佛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她缓缓伸出玉手，递给陆晟一枚丹药道:“服下这枚丹药，应该能让你突破到金丹中期，也方便糊弄长老，证明我们已双修过。”
“你认可我做你的盟友了？”陆晟有些欣喜地接过丹药。
“我们只是单纯地因为利益聚集在一起而已...”
她话音未落，冲天而起的火光与剧烈的爆炸声挑破了在夜里依旧灯火通明的合欢宗的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