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宝宝还有没有不舒服？”
黎乔把手机放下，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小家伙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
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让黎曜不知所措。
他呆呆看着眼前的这张脸。
从小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很漂亮，不然也不会只靠脸就勾住那么多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现在这张脸依旧是那么漂亮，可眼神变了，身上的气息也变了，说话方式和行事风格都变了。
和恶毒女人一点都不一样。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长时间精神错乱的黎曜不懂，难道他并不是回到了小时候，这里只是他幻想中的一场美梦？
“宝宝在想什么？”
被女人温柔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黎曜摇了摇头，无声看着她。
见此，黎乔轻笑，“宝宝等一下，妈妈去给你倒杯水。”
黎曜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背影，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呢喃了一声：“妈妈……”
——
下午，黎乔在电脑上啪啪敲键盘。
给相关人士发邮件。
她手里的东西太多，一个买家很难吃得下来。
一个大洋彼岸的人最先回了信。
〔你这两年干嘛去了？怎么失踪了？〕
黎乔：〔有点私事。你需要多少？我这边有很多存货。〕
对面：〔你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吗？你的心血，真的要卖？〕
黎乔：〔卖。〕
对面：〔好，我要你手里全部五步蛇和银环蛇的。我给你个联系方式，他是国内的负责人。〕
黎乔：〔成交。〕
这个人是黎乔的网友，虽然没见过面，但大家有共同的兴趣爱好，称得上是志同道合。
不过已经两年多没联系了。
关掉和网友的这个页面，黎乔又联系了国内几家研究所。
基本每家研究所要的都不多，而且他们只需要一些稀有的。
很快，她手里眼镜王蛇的存货有一半都卖了出去。
至于剩下的，她准备卖给一些生物公司。
短短一天，手上的东西基本都卖了个干净。
的确挺好卖。
也或许是有她卖出去的量多且价格低的原因。
总之，远离了存款为负的紧张局面。
黎乔以前的银行卡都是和黎家紧密不分的，毕竟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家人有一天会背刺她，会毫不留情冻结她的卡。
她又办了新的卡，有一部分定金已经打了过来，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
有了钱，第一时间把欠别墅房主的房租还了回去。
黎乔又从犄角旮旯翻出来了催款信息。
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那个穿书者竟然还借了高利贷。
利滚利滚利，现在已经是一个庞大的金额了。
黎乔是咬着后槽牙把这些钱一笔一笔给还上的。
要说她一开始为什么没想起来，那是因为那个穿书者自己都忘了，完全把这份记忆给遗忘到脑后了。
由此可以见得，穿书者根本没把这些钱当回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系统有办法帮她销账。
补完这个大窟窿，黎乔心里很不爽，手痒，想揍人，揍死的那种。
在她做正事的这段时间，黎曜一个人乖乖坐在地毯上玩玩具。
看似在玩玩具，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不远处的女人。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个人，绝对不是那个脑袋空空的恶毒女人。
那她是谁呢？
难道她真的没说谎，她才是真正的妈妈，而那个恶毒女人，只是一个抢占别人身体的小偷？
黎曜摇了摇头，对现在的一切都很疑惑。
他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幻境。
“啊！我靠你个辣鸡！竟然还有！你等我逮到你！”
那边的女人突然暴走，捏碎了一个水杯。
黎曜：“……”
他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黎乔又发现了一堆高利贷，大多一开始都是十万二十万这种，不过它既然叫高利贷，那个利息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以至于黎乔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刚收到的那些定金越变越少，最后直接少了一半。
喜悦也减少了一半。
哦不，喜悦彻底没了，而且已经成了负值。
抢别人身体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用别人的身份借那么多钱？为什么？
高利贷不能借，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被迫还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黎乔想，等以后逮到那个穿书者，肯定让她连本带息全还回来。
可想想也知道，那家伙不可能有钱，否则也不会去借。
没关系，没钱还有别的，总能有办法让她把这些都还回来。
不然谁能咽的下这口气？能咽的下这口气的应该不能称之为人了，那是散发着圣母玛利亚之光的神仙。
等平复了想刀人的心情，黎乔才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表情来到自家儿子身边。
“妈妈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黎曜微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黎乔坐在小家伙旁边，陪他搭积木，小朋友整个身子似乎都窝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黎曜不适应地动了动身子，他不想玩这种幼稚的玩具，更不想靠这个女人那么近。
于是没多久就找借口说自己要去上厕所，准备去卫生间躲躲。
从小没人管的小孩子很早就独立了，洗澡上厕所，摇摇晃晃一个人就能够做得很好。
卫生间里，黎曜踩着板凳正要洗手，眼前突然一黑，疼痛从心口处蔓延至全身，整个灵魂似乎正在被撕裂。
确实被撕裂出来了。
黎曜惊讶地发现，他自己飘在了半空，身形陡然拔高，恢复了前世死去那年的模样，而且正在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镜子前的那个小孩。
清晰看到那个“自己”眼底迷茫了一瞬，然后逐渐变得清明。
是身体原本的主人。
两岁的小朋友甩了甩脑袋，没有想太多，跳下板凳跑出去喊妈妈。
现在还是个不记仇的年纪，虽然妈妈总是打他，但他还是好爱好爱妈妈，毕竟他只有一个妈妈啊。
而黎曜，发现自己正随着这小孩的移动而移动，他试了试，根本无法离开小孩三米开外。
他能看到，小孩不像他那么畏畏缩缩，而是欢欢喜喜冲到母亲身边求抱。
他能听到，那个变温柔许多的女人嗓音带笑，对小孩哄意满满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