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一一大早，季晴和自己的团队来到了程远总部，开启了为期两周的现场办公。
经过三天的工作，广告方案的框架已经颇具雏形。
在开启下一步之前，季晴想到周末跟程绪已经套过近乎，不如先找他讨论一下，看看程绪的意见再继续，避免无效投入。
季晴原本打算找市场部的小伙子打听一下程绪的联系方式，随即突然想到之前相亲似乎加过程绪的微信，一直没来得及删。
打开手机微信，在通讯录里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了目标。
蓝色调的头像，白色点缀其中，点开之后，是一张海上帆船。
昵称那一栏，简单的两个子母，“C_X”。
季晴没有直接发消息，而是点击修改备注，“客户-程远家居-程绪（总设/副总）”，主打一个信息齐全。
随之又点开程绪的朋友圈，试图进一步研究研究甲方爸爸的喜好，但看不到过往的纪录。
对着程绪的微信进行了一系列仔细研究但无果之后，季晴终于打开聊天框，想了想，发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
先用表情缓和一下氛围吧，等氛围到了再顺势提出请求，不容易被拒绝。
然而，表情发出的下一秒，一个大大的感叹号弹了出来。
【C_X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好友。】
季晴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删了。
季晴：……
还能怎么办呢，季晴指尖轻点，发送朋友认证。
“程总设您好，我是季晴。”
……
楼上的办公室内。
程绪在和张易初讨论新品设计，正当张易初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响了。
张易初的声音还在继续，程绪拿过手机，手指灵活地解锁，打开微信查看消息。
是一条好友申请。
“程总设你好，我是季晴。”
程绪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滞了片刻，然后指尖轻点，通过了好友申请。
紧接着，界面自动跳转至聊天界面，程绪难得犹豫了一下，点击输入框正准备打个招呼的时候，上方显示对面的人正在输入中。
程绪的手指悬在输入框的上方，准备看看季晴打算说什么。
下一秒，聊天框中出现了一只打招呼的小鸟。
看着这只小鸟，程绪愣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了几天前榕泉山庄那晚穿着小鸟T恤的季晴，和夏日夜晚的风中，啤酒罐碰撞的声响。
程绪还沉浸在思绪中，季晴的消息又接连而至。
季晴：【程总设，我们做了一个广告方案的初步框架，】
季晴：【您这两天有时间吗？】
季晴：【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帮我们看看，给点意见？】
程绪想了想，正准备打字回复，张易初的声音打断了他手上的动作。
“你在听我说话吗？”
张易初伸长脖子看了过来，“看什么呢？谁的消息？”
程绪把张易初的脑袋推开，“季晴。”
“季晴找你干嘛？”
“说想让我帮忙看看广告方案，问我这两天有没有空。”
张易初来了兴趣，“季晴在这儿？那醒醒是不是也在？”
程绪见张易初又恋爱脑上头了，不耐烦地怼道，“不知道，你自己不会问？”
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和张易初要讨论的事儿还有一大半，今天应该是来不及了……
程绪开始打字，准备和季晴说今天没时间，约到明天。
一旁的张易初看到后着急起来，“你就说有空！”
“什么有空？你跟我这墨迹了一下午，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歇会儿，东西还有一大半没讨论，哪来的时间？”
“还有，季晴找我过方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张易初没有解释，但却出人意料地坚持，“你就跟季晴约五点，我保证两个小时内弄完。”
时间就这么被定在了五点。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张易初不知道被什么力量驱使着，一改时不时要休息偷懒的样子，持续且高效地输出了两个小时，手上的工作竟然赶在五点钟完成了。
笃笃，程绪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来。”
季晴听到声音后推门而入，发现张易初也在，微笑示意了一下，随即问道：
“在忙吗？如果在忙的话，我晚会儿再过来？”
“没有没有，我们的事儿已经商量完了，”张易初热情地接过话，从程绪面前的椅子上挪开，给季晴让位子，“你们聊。”
季晴点头落座，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将文件打开，随即看向程绪，正要开口介绍自己的方案。
却发现程绪的目光并未看着屏幕，而是看向她身后，口中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季晴随着程绪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张易初坐在沙发上，坐姿端正，认真地看着这边。
不由得心中也跟着有些疑惑。
“等你结束了一起吃饭啊，我都忙一天了，晚饭得你负责吧，”张易初说着，往沙发靠背上一倚，朝季晴笑了笑，“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考虑到这会儿季晴也在，程绪没有和张易初再作纠缠。
他收回目光看向季晴，“行，开始吧。”
“我参考了程远家居一直以来的广告风格和审美取向，做了这个初步的框架出来……”季晴滑动着手中的鼠标，向程绪做着详细阐述。
过程中程绪只是耐心地听着，并未打断，直到季晴介绍完了，方才说道：
“思路挺完善的，”程绪先是给予肯定，随即看向季晴，眼神认真而专注，“但我目前听下来的感受是，太多了，”
“你要讲的东西太多了，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信息过载，对于观众而言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的建议是做减法，想清楚到底什么才是这个广告想表达的核心。”
季晴有些懂了，但还是追问道，“那站在您的角度来看，在这些信息中，哪些信息是你们更倾向于保留的？”
“这是你的工作，季晴，”程绪看着季晴的眼睛。
“客户提供的idea只会局限在客户以往的认知范围内，我理解，你们的使命，就是帮客户找到超出认知的东西，而不单单是做客户的执行者。”
可以，很甲方的回答。
想到接下来要重新构思方案，季晴此刻的心情算不上美丽，如果不想进度滞后，接下来势必要抓紧，她已经可以预见到接下来的工作强度了。
不过，尽管程绪给出的答案很笼统，但季晴心中也清楚，作为甲方，能抽出时间提前帮她看方案，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好，”季晴扣上笔记本，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我再考虑一下，不管怎样，感谢您抽出时间帮忙。”
“不用，”程绪从季晴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电脑屏幕，“你这里顺利，我们才能尽快看到结果。”
“嗯，我们会加油的。”
季晴收拾东西准备告别。
季晴正要从椅子上起身，身后张易初的声音便插了进来，言语间隐含期待和雀跃，“你们结束了？”
话音刚落，便从沙发上一弹而起，快步走了过来。
“那我们去吃饭吧，”这话听着像是对程绪说的，但张易初却目光发亮地看着季晴，“董记，程绪请客。”
看着张易初的神情，季晴只觉有些莫名，却听到张易初紧接着说道，“季晴一起吧，把醒醒也一起叫上吧。”
得，感情铺垫这么久，是在这儿等着呢。
季晴觉得有趣，但又不太好意思跟着蹭饭，本想开口拒绝，但看到张易初殷切的眼神，想到方醒醒对张易初也有点意思，一时间踌躇起来。
“这有点不好意思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程绪有钱，”看季晴拒绝的态度不是很坚决，张易初乘胜追击，直接拍板，“就这么定了，你负责联系醒醒啊~”
全程没咨询过程绪的意见，就把程绪安排的明明白白。
好在程绪似乎也并不在意，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走吧。”
看来是同意了。
季晴没再拒绝，回去收拾好东西，跟随两人一起到了大楼一侧。
程绪和张易初的车并肩停放着，两人分别朝自己的车走去，而走在后面的季晴低头忙着和方醒醒发消息，不自觉地跟着程绪走到了他的车旁，握着门把手就要坐上副驾。
上了自己的车的张易初看到这一幕，急忙降下车窗，不自觉的出声，“哎，季晴，”
张易初看到季晴看了过来，正准备接着说话，却看到程绪一脸平静，似乎对季晴的动作没什么反应。
刹那间灵机一闪，张易初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对着一脸疑惑的季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事儿，你上车吧。”
季晴有些摸不到头脑，但也没多想，直接上了程绪的车，又低头和方醒醒发起了消息。
“安全带。”
“哦哦，忘了，不好意思。”季晴把手机放下，一脸抱歉地朝程绪笑了笑，急忙把安全带系上。
随即程绪启动了车子。
张易初轻轻踩动油门，跟随在程绪的车后，手上轻轻把着方向盘，口中不自觉地轻声嘀咕着，“见了鬼了？”
要知道，程绪的车连他都很少坐。
因为有洁癖，程绪很排斥别人碰他的车，除了程绪的家人以外，张易初从没见其他人坐过，自己平时想坐都得死乞白赖地上去才行，偶尔才能坐一次。
刚刚对要上车的季晴竟然没什么反应？
张易初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思索。
难道是对着女人不好拒绝？
不对，之前也不是没拒绝过。
莫非是上次自己跟他提季晴的事儿，他终于放在心上了？
不错，和季晴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就能顺利脱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