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舍不得他？」
余淮生靠在床榻上，手腕拄着脸，凝视着我望着房门发愣。
他似笑非笑，语气也淡淡的。
一时我竟领会不到他现下的情绪。
「多谢余公子。」我施施然起身，对他欠了欠身。
余淮生摆摆手，「你说的嘛，合作。」
「既然你答允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也要回报与你了。」
他挑了挑眉，意有所指：「我可不是那般无理又跋扈的公子哥。」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他注视着我难得舒展心绪、真实的笑颜，微微怔了神。
「该谢过公子的，还是要谢。」
我说着，手指松开宽大的外袍。
纯净澄澈的月光，笼罩着我赤裸地身子。我慢条斯理踱步过去，顺手从酒桌上端了杯酒。
轻启贝齿，将酒杯轻轻衔住。
随后走至余淮生面前，俯身将柔嫩的双手覆在他胸口，缓缓垂头，酒杯另一侧的杯沿，贴近他唇边。
余淮生福至心灵，张开了嘴，双眸中燃烧起热烈的欲望。
我靠他更近了些，酒杯微微倾斜，酒水顺着杯沿滑下来，恰好流入余淮生张开的口腔中。
他的大手握住我的腰肢。
酒水滴答滴答的声响渐歇，我扭头将酒杯丢掷在地上。
伴随酒杯在地面碰撞出的清脆声，余淮生兀自扯开自己的腰带，悬挂在上的玉佩撞击得叮当作响。
我顺从他的施力，跨坐在他身上，两人沾染了酒液的嘴唇甫一接触，便像猝然引燃的燎原之火般，互相啃咬着、舔舐着。
直至我几乎呼吸不上来了，余淮生才放开了我的唇瓣。
我探出的舌尖，还与他的口齿黏连着暧昧的银丝。我下意识的舔断那条银丝。
像是同时舔断了余淮生的理智之弦。
他将我按在身下，宽厚的双肩和胸膛，自上而下笼住了我。
床榻伴着他大开大合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吱呀吱呀的响声。
我无力的攥紧了床单，朱唇张开着急促呼吸，一刻不停地发出不自觉的低哼、呻吟。
我两人几乎湿透了，不像是在床上，反倒像是刚从湖水中掏出一般。
余淮生浅褐色的瞳孔里，倒影出浑身泛红的我自己。
原来这就是我在他眼里的样子。
我的思绪随着力气殆尽，而开始神游。
多么放浪，又自由。
这就是春朝的样子吧，无关海朝云。
第二日，我睡到晌午才转醒。
床榻上已然换了干爽的一套床被，我还记得后半夜余淮生拥着我，浸泡在满是热水的木桶里。
「下次一起去城郊温泉，怎么样？」他温声问。
我只是应了一声。
心底暗忖，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后来他将我擦洗干净，裹着轻薄的贴身衣衫，在床榻上、从身后搂着我睡过去。
大概天亮后，余淮生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朦胧中，我若有似无听到他叮嘱老鸨，别惊扰我休息。
果然，见我推门走出房间，老鸨立马堆起谄媚讨好的笑容，从楼下快步迎上来。
「春朝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会？」
我在她眼中大概跟金子打得差不多吧，她催促小丫头把新制的衣裳首饰送到我房间，满意地轻抚我的手背。
「妈妈就知道咱们春朝有出息——这不，余爷今早临走时赏了好多钱，说务必好好照拂你！」
「乖孩子，抓紧了顾爷、余爷两位爷，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好日子。
我扯了扯嘴角，不知怎么半点都笑不出来。
「顾爷派人传话来了，说今晚让你准备着呢。」
我闻言有些错愕。
顾青侯昨晚吃了那么大的亏，被我当众下了面子，竟然今天还要来。
他那般敏感又锱铢必较的性子，怕是今晚要吃些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