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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那老喇嘛的时候,他正在树下折磨一只鸡。
他掐住鸡脖子,把那只鸡悬空了放在身前。
那只鸡被卡住了脖子,两眼凸起,眼珠翻得只能看见眼白,吸不上气,也就呼不出声。
鸡因此大张着嘴,他从嘴里吐出一口唾沫,落到了鸡嘴里,随后他才让那只鸡发出了震天响的打鸣声。
咯咯咯——
随后鸡就咽了气,倒在地上却还在不停抽搐。
是从我家跑出去的公鸡,我一路跟着它来到了这里,这里是村子的后山。
我躲在在树后边,因为那只公鸡停在了他脚边。
村子里很少有外人来,更别提是在后山上。
我从没见过有人摆出这副姿势,他的手特别长,几乎超过膝盖,双手悬挂在前面,支着腰背,张着嘴。
那张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人中很长,大张着嘴,就更长了。
人一般不会对人产生恐惧感...
他的目光从鸡身上移开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跑!
一头扎进林子里,既要夺路而逃又要不发出声响。
肾上腺素的催化下,我感觉我在林子里飞。
这段路不长,加上我对后山熟悉,一直飞到了我家门口我才缓了口气。
远远看见那扇令人心安的门,大红色春联这时候让人尤为安心。
爷爷站在门口,好像在跟人打招呼,侧着身子才能看到。
那一身脏旧的红袍,触目惊心。
老喇嘛!
怎么会比我还要快?
爷爷热情地把他迎进了门,出家人上门化缘,在我们这赶不得,犯忌讳。
老喇嘛进门前回头往我这望了一眼。
那双眼睛眯成一条细长的缝,好像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