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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沈宴初来找温时笙的事儿,不是秘密。

  这将军府里头的众人,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都在眼巴巴地看着。

  无非是想等一个谁强谁弱的结果,以后好见风使舵。

  实际上温时笙心里头再清楚不过,今日不管她是输是赢,只要当众跟沈宴初有了冲突,就是她的错。

  就算是为了以后暂时安宁生活,也得让步。

  思索片刻,她收敛眉眼正要说话,突然从远处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个人。

  定眼一瞧,正是允柯。

  允柯也是听说了公子来找夫人的事儿。

  尤其还跟她挨打一事有关,生怕再起波澜,才紧着过来。

  刚一靠近,就察觉到气氛不对,顾不上行礼,急急解释:

  “公子,奴婢没有骗您,夫人当真没有为难奴婢。

  那日脸上的伤,是管家打的,跟夫人无关。

  夫人明辨是非,真的从不曾冤枉奴婢!”

  一番话中连用两个“真的”,可见她当真很想把事情给说清楚。

  加上太过焦急,脸上都急出了一层薄汗。

  听到这话,温时笙禁不住眼神一闪。

  刚才一幕,她还以为是沈宴初不明就里之下的误会。

  甚至想着,是不是允柯心里头委屈,在他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什么。

  如今再一看,显然不是。

  对方明显一早就解释过了的。

  既然如此,沈宴初怎么还能生出这么大的误会来?

  因为跟前世多少产生了一些差异,如今事情的发展也稍微有所不同。

  生怕不小心改变了剧情走向的温时笙隐隐头痛,视线不慎一瞥,发现影壁后头的那片衣角,依旧还在。

  刹那之间,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些细节来。

  沈宴初打小就从外头被抱了回来,养在府中。

  将军府众人都说,因为对他的生母身份有所不满,老夫人心里有所不满,从来不肯主动亲近。

  虽然温时笙已经知道,这些都是假象,实际上她那婆母疼这孙子疼的可紧,但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不肯主动亲近,倒是真的。

  而这些年沈青隐人又不在京中,抚养沈宴初的重任,也就只能落到他奶娘身上。

  只是那奶娘……

  前世的回忆让温时笙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但她明白,如果就这么直说,对方压根不会信她。

  再说了,提早揭露也算剧透,第二次重生时候的惨剧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被烈火焚烧的感觉了。

  想到这里,也就冷下态度,刻意板起脸。

  朝着沈宴初道:“听见了?

  当时事情究竟是怎样的,还会有人比当事人更加清楚?

  莫不是允柯一而再的解释你都不愿意听,便认定了我就是那个恶毒的人?

  还是说,你如此固执己见,才是真的另有目的。”

  这话一出,沈宴初俨然色变。

  他当然知道,温时笙是无辜的。

  至少在允柯一事上,她处理的没错。

  但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温时笙嫁入将军府半年,谁不知道她不善计谋,性子单纯又自大还自以为是。

  手段拙劣到,自己压根懒得反抗。

  可允柯一事,突然就让他看不懂了。

  这种变化,让沈宴初心里头没了底,才会……

  纵然城府再深,始终还是个孩子。

  他脸色变的太过明显,温时笙一看,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这是猜准了。

  禁不住心下冷笑,意有所指:“公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这是好事儿。

  不过,终究还是欠缺了一点儿洞察力。

  尤其身边的人,能一心为你着想倒也罢了,若单纯只是想看热闹不嫌事大,别有用心地想将将军府闹得鸡犬不宁,那就另作他论了。”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扫了眼一旁的允柯,

  “她自己都说了我处事公正,难不成还有旁人比她更有发言权,说我偏听偏信了不成?”

  沈宴初:“……”

  温时笙这些话,说的可谓是十分不留情面。

  不仅阴阳怪气,还明着指责他不分好赖是非。

  沈宴初本就有借题发挥的意思,按理说早该不能忍了。

  结果真的听完,人却沉默了下来。

  甚至暗自咬了咬牙,目光若有似无地投向影壁那个方向。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侧的允柯突然跪下,语气坚定:

  “奴婢不去青云院,就在夫人的玲珑阁里头伺候着!

  还请公子成全。”

  说话间,还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个突然的插曲出现的不要紧,沈宴初仅仅愣了一下。

  反观温时笙,都惊住了。

  不对!

  上一世的允柯,明明心心念念想去青云院,心心念念想去沈宴初身边伺候。

  为此,还特意去求了老夫人。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放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会眼睁睁放弃?

  该不会是,自己没处置她的事儿,导致剧情还是被改变了……吧?

  温时笙登时被吓得胆战心惊。

  为了避免再发生不可掌控的偏差,她收敛眉眼,刻意冷淡道:

  “此事不着急,容后再议。”

  完了又朝着沈宴初扬眉,“还有你,仔细想想。”

  本意只是想提点,他身边的人,未必就真的可信。

  而且当众跟自己撇清关系,也没什么好处。

  哪知话音刚落,就见沈宴初面色稍稍一顿。

  随即拱手,朝着温时笙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

  “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不该随意听信他人挑唆,冲动行事。

  冲撞了母亲,还请母亲责罚。”

  温时笙曾看过眼前这个继子的很多面。

  隐忍的,腹黑的,得意的,狠厉的。

  唯独眼前这一面,让她陌生不已。

  也没料到他竟能这么直接的认错,愣了愣之后,扯出一抹笑来: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就是了。

  以后切记,再不可冲动。”

  “是,孩儿多谢母亲教诲。”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温时笙:“……”

  事情竟能这么轻易解决,着实在她预料之外。

  上一世里她跟对方闹的不可开交,第一次知道,对方原来也能好好沟通。

  这一回……心底不由就滋生出一丝不可控的意外来。

  一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温时笙还当自己是在做梦呢。

  直到知了提醒,她才回过了神。

  不管她跟沈宴初最终关系如何,两人注定不能共存。

  为以后做打算,能怎么好好活下去,才是首要的事儿。

  尤其眼下,得先搞钱,铺路!

  想到在外头见过的那家店铺,温时笙不免动起了心思。

  当即便道:“知了,我的嫁妆,如今都被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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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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