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奇视的声明和半夜的热搜使倒饮料事件彻底进入大众视野。
到了上午十点，909节目组终于发长文道歉，表示将会更改投票规则，避免粉丝钻漏洞浪费粮食。对于涉事的两家后援会所支持的练习生，会采取一定的惩罚措施。
节目组声明一发，路人还没发表观点，那两家粉丝先不干了，大批人跑到声明下面哭诉抗议。
【明明是节目投票规则问题，怎么只惩罚粉丝和无辜的练习生？909好大一朵白莲花！】
【我不甘心，倒饮料这件事不对我先说了，但明明不只我们两家这么干，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我们倒霉被拍到罢了，凭什么其他练习生可以相安无事？】
【还有更恶劣的呢，我在第二名家的群卧底，都截图了，节目组不想被举报死就撤销惩罚！】
【听说是要千哥和赵一寻主动退赛，真的假的？哭了，忙了好几个月，就是结果吗？】
【我不服！后援会决定不代表其他粉丝，也不能代表练习生】
……
有激进的粉丝很快发出在其他粉丝群卧底截图，排行榜前列爱豆的粉丝为了投票都有不理智行为。
路人怒火更盛，感情不是个别现象，是群体行为啊！
去政务平台举报909的人更多了。
到了中午十二点因为瞬间涌入人数过多，举报页面直接瘫痪。
顾意上班也没什么事，跟着吃了一路瓜，感觉大家好像忘记了那个小综艺的存在，稍稍放心。
播放数量是直线上升没错，但到现在也没听林森森说有什么品牌找上奇视加中插广告。
应该有不少品牌还在观望，毕竟事情闹得这么大。
表面上看奇视和种田出尽了风头，但草莓所属的集团毕竟是个巨无霸，轻易没人敢惹，909更是今年唯一大爆综艺，大把品牌都在那里投了广告，没必要现在就站队。
啧，点击要是不能变现，那基本一文不值！
……
本以为这件事也差不多该收尾了，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又有了新的发展。
下午，顾意闲着没事，找来人事部的老王一起下棋，谁知王志勇老同志外表斯斯文文，悔起棋来一点面子都不要。
下个棋闹得两人都脸红脖子粗不欢而散。
林森森兴高采烈地冲了进来。
顾意一看到她就头疼，每次她出现都没好事。
林森森也不客气，张口就吧啦吧啦说得停不下来。
顾意好不容易才从铺天盖地的感叹号中找到了重要信息：这次是官媒下场了，点名批评选秀909为了流量不择手段的各种行为。
比如雇用营销号发出各种真假不明的爆料引发粉丝争抢攀比，进而做出各种不理智举动。
而将未开封饮料丢弃，甚至当众倾倒是其中最直观地让人觉得不适的行为。
林森森歇了口气，继续道：“媒体现在把咱们节目夸得可好了，现成的对照组。”
“是吗？”顾意面无表情，心凉了大半。
林森森在心里暗暗赞叹老板果然喜怒不形于色，自己要多学习，忙不迭把剩下的话一咕噜倒了出来。
“说我们小种田是难得的不浮躁，有健康价值观，有情怀和使命感的节目。一个辛苦种田，一个随意浪费，高下立现！”
顾意挑眉：“种田有这么好？”
林森森狠狠点头：“嗯！特别好！我也是看了官方的分析才知道咱们综艺这么出息，老板，您看得太长远了。我当初还质疑过这个策划，是我目光短浅，我错了！”
……顾意现在就是后悔。
当初真不应该为了反套路而反套路，现在909翻车，直接受益者就变成了《一起种田去》这个对比强烈的节目。
官媒下场，其他什么媒体营销号自然也不敢唱反调，只能跟着一起吹。
还拉动了一大票不关注爱豆节目的中老年观众来看，观看人群囊括老中青三代。
顾意在原来的世界是见识过营销的力量的，种田底子不差，价值观又正确，这回被吹起来，光是跟风看热闹的人群就很是可观了。
这下，他真的回天乏术。
可是，谁能想到半个多月前红红火火的选秀第一品牌，居然会毁于扑街节目的一个镜头？
这完全是意外！
要是没有那个镜头，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该多好……
手里还有三四十万，他也动过找点水军来黑自己节目的念头，可是人家张口就是五十万，他还没还价呢就被系统警告了。
唉！
……
由于官方媒体的定调，舆论把矛头全都对准了选秀909，听说草莓高层被上面约谈。
到了周五晚，选秀909发出正式声明，表示节目将永久下架整改。
顾意发愁地看着创造奇视历史的惊人点击率，自己这盏行业冥灯，终究还是照错了方向。
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他只想搞垮自己的项目而已，结果自己没怎么样，先把友台的节目献祭了。
这，系统也不认啊，他上哪儿说理去……
好在，他现在得罪了足够多的人。
909不再播出，投票自然也没有了，练习生们也不能出道组团，粉丝一片哀嚎，把气撒在环顾娱乐身上。
一次性得罪草莓、909以及几十个爱豆、他们背后的公司、粉丝，这还没算上投资909血本无归的赞助商们。
他可牛X大发了。
以后他的节目应该会处处受阻吧？
品牌们一定会记仇不给他的节目投广告吧？
粉丝一定会抵制环顾以后的节目并且播一个黑一个吧？
顾意苦中作乐，如果是这样，一个种田综艺没拿到积分也不算亏。
……
周六，第五期《一起种田去》准时播出。
顾意惊讶地发现，不仅有了几个中插广告，而且还有冠名品牌，那个冠名的恰好就是之前风波中的——闪耀？
节目里多了一条slogan：“一起种田去，一起闪耀吧！”
要不说人家能做成国内第一食品品牌呢，太能屈能伸了。
土是土了点，效果确实好，弹幕里都是夸闪耀识货，弃暗投明的。
林森森得意洋洋地发了条信息过来：“顾总，看到广告了吗？那是我和奇视特意送给您的惊喜！”
“太惊喜了！”顾意心累。
他倒不怎么吃惊，这结果从这段时间不断攀升的点击率已经可以猜得出来了。
而且从弹幕情况来看，这周的播放量也一点都不会差，甚至话题度会极高。
不止有节目粉来看，还有大量的普通路人，以及海量的黑子，表扬的、吐槽的、看乐子的、尬黑的、和909对比的……在弹幕里打得不可开交。
屏幕里那群灰头土脸的糊比爱豆，大概完全想不到在他们被没收手机不得不起草贪黑的半个多月里发生了多少事。
也不会明白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的人气已经超过了他们艳羡的大爆选秀节目学员。
顾意有一搭没一搭看着，直到老王发了条微信。
“顾总，咱们艺人经纪由谁负责？我一晚上收到好几个品牌方和综艺邀请，都是找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