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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宋溶月理所应当的开口:“陛下,臣妾这浑身酸痛的,你给臣妾按按”

景泽辰冷着一张脸,手却很诚实,轻柔的为她按着摩,他的手劲控制的刚刚好,那些酸痛的地方,被他这么一按,瞬间舒服了不少。

宋溶月舒服的哼了几声,她本想刁难他一下,谁知他这按摩的技术这么好,宋溶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享受着景泽辰的服务。

不知不觉间,宋溶月竟在水中睡了过去,景泽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毫无防备的模样,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不管怎样,宋溶月这个人他是不会放手的,他缠定她了。

时辰一到,景泽辰便将宋溶月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温柔的擦干她身上的水,又唤来几位宫女给她绞干头发,待到一切收拾妥当后,把她塞进柔软的被窝里,又叫来太医给她检查下身体。

景泽辰的衣服被水打湿了不少,他重新换了身衣服,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看起了奏折。

风藻宫,庭院里的石榴树参天蔽日,黄色的树叶搭配上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红果实,秋风拂过,红果实轻轻摇晃,娇艳欲滴,散发着阵阵芬。

两岁的大皇子景皓轩带着一岁半的景嫣然在玩小蹴鞠,小孩子精力旺盛,可把跟着他们的宫人累的不轻。

景皓翔比景皓文大了两个月,分别是薛舒窈和江茹雪的孩子,几个月大的小婴儿躺在摇篮床里,转悠着大眼睛,小嘴一张一合的,可把这几位的心都给萌化了,小小的婴儿搞的她们母爱泛滥。

有娃一起逗,有好吃的一起吃,日子过得还是挺温馨的。

赵清清绣着小孩子的衣服,棉柔的布料上,花草鸟蝶纹绣的很是逼真。

这几年赵清清闲来无事学起了刺绣,这几个小孩子的衣物,还有她们几人身上的香囊皆是出自她手。

薛舒窈翻看着手中的医书,生于世家大族,只能压抑自己的爱好,学自己并不感兴趣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努力的扮演好一个大家闺秀。

嫁了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夫君几次,独守空房,这倒是让她能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比如医术。

景泽辰并不关心她学什么,只要她安分守己就行,是宋溶月在知道她喜欢医术时,专门给她找来了医书,药材,还让太医院的太医教她医术。

王可欣吃着刚出炉的酥饼,一口咬下去,酥的掉渣,她拍拍掉在身上的饼渣,吃的不亦乐乎。

江茹雪的手中飞快的拨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算珠上下浮动,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每一笔账目她都要算清楚,她不能像宋溶月一样想干就干,不想干就随手一扔自有人替她收拾。

身上的凤袍禁锢着她,让活成母仪天下的皇后,让她变得端庄大度。

宫女端来剥好的石榴,还有鲜榨的石榴汁。

江茹雪素手捏起一粒石榴籽,看着又红又嫩的石榴籽,眼前浮现了一身红衣,坐在亭子里,霜雪满枝头的银杏树下,那个孤独的看着溪水的身影。

她缓缓开口:“月月自从进宫就开始惦记我这院里的石榴,现在石榴能吃了,她却来不了”

王可欣的小脸皱起:“月姐姐也太惨了,皇后姐姐,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帮帮她?”

“帮不了”江茹雪无能为力的开口:“陛下想要干的事,没有人能改变,我们身为嫔妃,怎能干预皇上找谁侍寝,再说皇上也不会听我们的”

王可欣不满的抱怨着:“皇上也真是的,放着新进宫的美人不去宠幸,偏要抓着月姐姐不放,害得我们连见都见不到她”

赵清清专心绣着孩子的小肚兜,身上环绕着母性的光辉,整个人看起来温柔极了:“陛下最是喜欢月姐姐,我们所有人加一块都不及月姐姐受宠”

王可欣侧头看向赵清清:“但月姐姐并不想要这些”

风吹动四人的衣带,树叶轻飘飘的落在薛舒窈的书上,她摘掉树叶,苦涩的扬起唇角,声音很轻:“得到的不想要,想要的得不到”

江茹雪抬手,温柔的把薛舒窈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在这深宫当中又有几人能得偿所愿?”

小皓翔睡醒了,小手揉了揉眼睛,咿咿呀呀的对着薛舒窈挥舞着肉乎乎的小胳膊。

薛舒窈瞧着白白胖胖的儿子,心里舒畅多了:“也对”她轻轻拍着儿子,“我现在有儿子,有地位,还有好姐妹,才不稀罕他那点真心”

江茹雪的视线看过玩闹的兄妹,以及睡的香甜的小儿子,不知是再对薛舒窈说,还是再对自己说:“这才对,要他的真心有何用?”

鸳鸯戏水的红色床幔轻如薄纱,精致华贵又不失飘逸,帐中人影更是绰约多姿。

“唔”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小脸下意识的蹭了蹭丝绸软被,被子上的枝干交错生长,一朵朵梅花在被子上争相开放。

女子绝美的容颜比梅花更艳丽,她缓慢地睁开了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眼眸还带着些许的迷离,懒懒散散的窝在被窝里。

景泽辰站在床头看着她,眉眼带笑,凤眸里藏着柔情,真是只小懒猫:“娘娘睡的可还舒服?”

这一觉睡的宋溶月身心舒畅,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舒服”

景泽辰坐在床边,手背滑过床上人的脸颊,痴迷道:“月月的倾国之姿朕真是百看不厌”

宋溶月的声音懒洋洋的:“皮囊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朕就是喜欢月月,喜欢看着你”景泽辰盯着她的眼睛,深棕色的眼眸带着狂热的偏执,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占有欲。

宋溶月眉心微拧,偏头躲开他的手:“你总有一天会看腻的”

“不会”他回答的笃定,炙热的目光描摹着她的眉眼。

“这么肯定?”宋溶月撩起眼皮,对上他的眼睛,“等我年老色衰的那天,你还能不腻?对着一张长满细纹的脸,你还能说出喜欢?”

景泽辰的视线并不躲闪:“朕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难道不是?”宋溶月的语气带着讥讽。

男人有几个不喜新厌旧?他可是一国之君,坐拥天下,美女环绕成群,等她容颜老去的那天,他真会不嫌弃?

景泽辰的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她的手,深棕色的眼眸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宋溶月没有抽出自己手,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黑衣墨发,衣服绣着锦绣云纹,阳光穿过床幔投射到他脸上,清隽得不似凡人。

记忆有点模糊不清了,依稀记得那年秋天。

十五岁的少年长的英俊不凡,一身黑衣,衣服绣着锦绣云纹,端着药碗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她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他对她笑的温柔。

“公主再喝一口,等我下次来了给你带桃花酥”

她从小就怕喝药,十二岁那年,刚入秋不久,天气忽冷忽热的,她不小心着了风寒,皇兄带着周烨来看她。

她不肯喝药,周烨耐着性子哄她,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她,平日里苦的舌头都发麻的药她竟然尝出了一丝甜。

要是他还活着该有多好,他才二十一岁,她今年也二十一岁了,过了这个年,她就比他大了,原来他都已经走三年了。

景泽辰用手指拭去她眼睛的泪水,问:“不信?”

宋溶月这时才发觉自己哭了,她吸了吸鼻子,嘟囔道:“不信”

景泽辰俯下身,亲吻了她泛红的眼睛:“时间自会证明朕的真心”

“陛下难道还没发现吗?”宋溶月嗓音发颤,“臣妾这个人没有心”

景泽辰这次没有生气,吻绕到她耳后,在她耳边厮磨着:“不管你有没有心,不管你的心是谁的,你的人只能是朕的,我们来日方长”

宋溶月抿了抿唇没说话,说再多也是徒劳,她逃不出这深宫,回不去大宋,景泽辰的薄唇落在她脸上,脖子上,小心又谨慎,生怕再像昨晚那般伤到她。

景泽辰在宋溶月身上尝到了销魂蚀骨的滋味,有了她,世间万物也不过如此,等他完成那件事,就守着她好好过日子。

宋溶月的眼神空洞洞的,像一口枯井,再无波澜。

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整个大宋的命运都系在她身上,要是以己之身能换来大晋和大宋的和平,她认了。

她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景泽辰笑了:“午膳吃什么?”

宋溶月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想吃米饭,加一些风腌小菜,再来一盘辣子炒鸡”

用完午膳,宫殿里的人都退守在门口,给俩人留出空间。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景泽辰将宋溶月抱坐在自己膝盖上,强健的双臂环过她,熏烟缭绕,檀木香的味道弥漫四周。

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美妙的琴音从他指尖流泻而出,让人身临其境的感受一个男子对女子真挚又热烈的爱。

琴声代表心声,一首关雎将他心中的爱意宣泄而出。

光洁如玉的宣纸铺在桌面,沾着墨汁的笔尖划过纸面,他握着她的手写下“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骑着骏马,手持弯弓的红衣姑娘出现在画纸上。

一见钟情,一眼定终身,七年过去了,爱的还是你。

宋溶月远没有景泽辰那般好的兴致,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就是因为那次的初相遇,他才对她纠缠不休,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未认识他。

景泽辰抱着她坐在暖阁里,桌子上放着切好的红橙,大宋盛产水果,这橙子也是大宋的特产,是他专门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宋溶月吃了一小块,觉得味道不如在大宋时的好,坐在他怀里,当真是难受的很,她问:“能不能放开我?你都已经抱我一整天了,你不嫌累的慌吗?”

今天她的脚几乎没沾地,连鞋袜都不曾穿,披头散发的,身上还穿着寝衣,她都要受不了自己了,衣衫不整的像什么样子。

真不知道这个人哪来这么多奇怪的癖好,大白天的都不让她把衣服穿好。

景泽辰的手搂着她的腰,低头瞧着怀中的人,软绸的寝衣贴身又舒适,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如瀑的长发倾泻到腰间,轻轻滑过他的手。

娇媚如妖,柔媚入骨,红颜祸水的长相偏生了双干净澄澈的眼眸,这样的她美的让人心动。

他道:“月月,如果我不是帝王,只是个普通人,我真的可以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以让你过上想过的生活”

“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你连见到我的机会都没有”宋溶月抬眸看向他,冷笑,“大晋点名让我和亲,这中间肯定有你的手笔”

景泽辰的凤眸中藏着一抹痛楚,她这是在怪他强取豪夺,不过强取豪夺又怎样?至少人到手了不是吗?

她的人只能是他的。

“没有权利我见不到你,有了权利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

“我是故意的”他没有反驳,坦率的承认了,他的侧脸在烛灯的映照下眉骨分明,眼里恢复了昔日的淡漠。

“其实我知道攻打大宋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我提醒了父皇,奈何父皇不听我的,当时我想得到你,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宋溶月脸色泛白,眼眸中的痛,刻骨铭心,她感觉有一只大手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过了好久她才发出微弱的声音。

“周烨的死呢?”

景泽辰的心被她眼神刺的发疼,心头蓦地升起怒火,待看到宋溶月眼中皲裂的痛,他的火气只能生生的压在心里。

回忆起往昔,漫天黄沙中,那个身着赤红战甲,手持长剑的人浮现在他脑海中。

“最后一战,周烨本可以不用死的”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只要他撤退,他就能活下来,但只要撤退,他必输无疑,为了赢,他用自己的命做赌注,以最惨烈的代价取得胜利”

宋溶月头脑发懵,周遭的一切都没了声音,只余下一句:“周烨用命做赌注”

景泽辰把她紧攥的手摊在自己手中,免得她掐伤自己。

“一把剑,一匹马,孤身闯入阵眼,破了我的千翼阵”

他的千翼阵变化莫测,进可攻退可守,可以说是战无不胜,阵眼更是凶险万分。

自千翼阵创始以来,周烨是唯一一个破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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