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弟弟年纪还小，全然不懂妈妈如今的状况有多可怕。
他开始大吵大闹：「妈妈坏，妈妈坏，佑总不吃。」
他甚至去摇爸爸：「爸爸，你快起来打妈妈，妈妈违法家规了。」
妈妈蹲在弟弟面前，眼角眉梢流露出些微不舍的情绪，看起来恢复了一点点神智。
「佑佑乖，要听话，以后妈妈不在了你不能这样任性。」
弟弟一个字没听进去，小小年纪便一股子社会气：「爸爸说了，要叫我佑总，你不能没大没小。」
我想着新增的家规，叫他佑总就能有大出息了？
那不如叫我观音菩萨，我保证每个人心想事成。
弟弟的狂言狂语，让妈妈握着他手臂的手，逐渐用力。
佑总吃痛得哭出声来。
他头上的数字时高时低，证明妈妈动了杀心，却被母爱左右摇摆着，犹豫不决。
只见下一秒，妈妈抓起佑总，快步走进屋内。
他一把将佑总扔进屋里，罚他面壁思过，又快速将门反锁。
「我是你妈，不该没大没小的是你！」
「你这性子不改改，长大了吃亏的是你自己。」
这是我妈第一次试图约束佑总。
有些道理她好似慢慢懂了。
可惜太晚了。
她已经死了。
9
妈妈收拾完弟弟后，又转身开始洗衣服去了。
她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还在日复一日重复自己生前的事情。
原来只要肯吃苦，连死了都要吃苦。
妈妈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后，爸爸才悠悠醒了过来。
正巧妈妈从外面拎了个黑口袋回来，爸爸吓得往角落里一缩。
妈妈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恶臭味，就像是死了的耗子。
爸爸只是闻了味道，已经开始反胃了。
他顾不得害怕，连忙爬起身想进厨房帮忙：「你忙一天了，也辛苦了，我来做饭，我来做。」
妈妈却死死的将他拦在外面。
「男子远庖厨，你进厨房，招惹了小鬼就不好了。」
「你放心，我会保证营养均衡，五日内不重复食谱的。」
爸爸急得跺脚，开始碎碎念：「家规，家规，又是家规。」
爸爸抬手抓头的动作，却让妈妈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我会好好遵循家规的，你不要打我。」
撂下这句话，妈妈快速进了厨房。
我将这些看在眼里，心中半是讽刺，半是心疼。
果不其然，爸爸的晚餐是连皮都没有去的老鼠。
一顿饭吃得爸爸泪流满面。
而弟弟赌气没吃，妈妈就真的一口东西没给他留。
我对妈妈仅存一点点恐惧消失殆尽，
我大摇大摆的进厨房给自己炒了两个小菜，吃了顿饱饭。
不过大半天的时间，爸爸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他拖着满身疲惫上床，我妈却十分遵守规定的端来了洗脚水。
只是那水还冒着浓浓的热气。
看起来刚刚烧开的模样。
10
妈妈抓着爸爸的脚，就要往泡脚桶里放。
死后，妈妈的力气变得格外的大。
爸爸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那脚最终还是被迫放了进去。
「啊！」
爸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震得我一阵耳鸣。
突然间，爸爸不知哪儿生出来的力气。
他强行挣脱开了妈妈的束缚，一脚踢翻了脚盆。
爸爸抱着脚在床上打滚，双脚通红还烫起了水泡。
妈妈被泼了一身开水，却毫无感觉。
她偏头看着爸爸，屋子里的灯突然变得忽闪忽灭。
妈妈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