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曲直视频一发，路人还没怎么样，被点名的两家爱豆粉丝已经火速过来控评了。
【小黑子曲曲又来蹭909热度了？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你啊。】
【我们千千才排第七名，到底挡了谁的路要下死手整他？】
【博主，赵一寻和你无仇无怨，大可不必哈，知道造谣的后果吗？】
【没凭没据的突然被点名，懵逼ing】
【人家付了钱买的，想怎么处理都行要你多嘴？大叔大婶不仅有工钱拿还能卖瓶子换钱，你非得砸人家饭碗才开心？】
【我不是这两家粉，但设身处地想一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都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能拿到好名次，不要太苛责粉丝了！】
【关键是今年这个饮料是真不好喝也没营养，我为了投票买了好几箱，家里人都不喝，也送不出手，只能放到过期再扔了，唉。】
曲直见风向不对，连忙手动把几个稍微正常的路人评论点到前排。
【啧啧，现在的追星变得这么魔幻了吗？为了投个票买了东西都不要？】
【以我对饭圈平均年龄的了解，她们买饮料的钱都是父母给的吧？父母要是知道钱就被这么嚯嚯了不心疼死？】
【汪千赵一寻该管管粉丝了，像什么样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小时候课本上看到资本家倒牛奶，现在大家开始倒饮料了，内心五味杂陈……】
【哈，选秀909，我就知道这个综艺不简单，PUA选手粉丝有一手，现在粉丝上头了，期待看它被反噬】
【可惜这种事根本就只能在饭圈里吵吵，过两天就没人记得了。】
……
顾意也是背着《悯农》长大的，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会看到这种大规模浪费食品的事情发生。
当下便在话题下面评论：
【@就是故意的：这些不知民间疾苦、肆意浪费的粉人就该送到山沟沟里体验几天，才会明白“粒粒皆辛苦”！】
刚发出去一分钟，就被“是非曲直”点赞回复了。
【@是非曲直：没错。说到这个，其实我能注意到这件事多亏了《一起种田去》这个综艺无意中拍到的画面。相比起“选秀909”的浮躁气氛，种田真的很朴实真诚，推荐大家都去看看受受教育。】
顾意眉头一皱，感觉不妙。
大哥，你什么意思？！
他仔仔细细回想自己审核过的画面，不记得跟909或者这次的热点有什么关系啊！
他连忙点开奇视平台，发现曲直的转发引起了大量粉丝的好奇心，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一起种田去》的点击肉眼可见地涨了不少。
？？？
坏起来了！
正埋头苦思，林森森兴冲冲跑了进来，门都顾不上敲。
“顾总，时来运转了！《一起种田去》节目点击攀升，突然涌进了好多新观众，弹幕和评论也多了！”
她压根没注意到老板黑下来的脸色，喜滋滋道：“按目前的情况，说不定很快可以上平台首页，赞助什么的也不会少吧嘻嘻……”
顾意劝她冷静：“因为热搜暂时提升而已，现在高兴太早了。”
对了，先查出事件源头要紧！
“我看那个博主说倒饮料的事，跟咱们节目有关系？你弄清楚了吗？”
林森森刚被泼了凉水脸还垮着，听到问话，马上扬起笑脸，得意道：“哈哈我一在网上看到曲直的微博，就马上就去问了张导，他也莫名其妙呢。于是我灵机一动，拿节目官方大号去私信曲直，他回答得也很干脆。您猜是怎么回事？”
顾意：“……”
“原来是钱来和林大爷进城卖山货，有个镜头扫到了他们在倒饮料。”
林森森掏出平板，咵咵一通点，把画面暂停送到他面前。
顾意定睛一看，顿时无语了，一共不到两秒钟的镜头，真的就一闪而过……
而且这个镜头的重点本来是钱来在向大爷学习卖山货的技巧。
这个曲直眼睛也太毒了吧？
他现在去让奇视把画面剪掉还来得及吗！
林森森低头刷着手机，汇报最新消息：“现在好多人都在好奇曲直说的是哪个画面，涌到咱们综艺里拿着放大镜找呢。哇！点击又涨了好多哈哈哈哈……咦，那两家被点名的后援会发声明了。”
顾意按了按太阳穴，无声地看着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那关我什么事？
大批路人已经知道了他们节目的存在，时间不会倒流！
他们道歉有什么屁用。
难道他的第一个项目要以滑铁卢告终？
林森森显然没有理解到他震耳欲聋的沉默，努力解释说明进展：“这两家后援会极力撇清，说自己并不知情，营销号造谣泼脏水无底线……”
“哈哈哈哈没想到曲直这个老狐狸就等着人家回应，马上就甩出证据，有电话录音，二维码交接截图，还有快递箱子上的收件人，这下锤死了！”
顾意：曲直大哥，你跟追星小女孩玩心眼是不是太不讲武德了？
“那可太好了。”他面对兴致勃勃的林森森，言不由衷敷衍了两句，随便找了点事让她去跟进了。
太聒噪了，脑瓜子嗡嗡的。
她一走，办公室终于清净了。
冷静下来思考一番，顾意的信心又恢复了。
虽然因为曲直的引流，节目有了一波流量小高峰，不过节目始终不符合追星族的喜好，热度应该不会持续太久。
那么点播放量，加上奇视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很难吸引到什么头铁的赞助商。
他们这边只要保持低调，不去蹭热度，一切很快就会恢复原状。
想到这里，顾意迅速给林森森发去了指示，《一起种田去》官博不要对事件发表任何看法，不参与，不站队，装死最好。
……
严密监控了播放量一整天，如顾意所料，数据增长完全疲软下来。
很多人点开看了一下不感兴趣就关了，甚至没看到最新一期。
而且各平台早就有不少人把曲直提到过的片段节选出来放慢解析了，对饮料事件感兴趣的人没必要特意去看节目。
顾意松了一口气。
这样才对嘛，大势稳中向好。
有个陌生来电。
他看了一眼，担心节目又横生什么枝节，接通了电话：“哪位？”
“顾意，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对面恼怒的声音十分耳熟。
“高升？”
“没错！环顾是不是和曲直联合起来，打算碰瓷909？我告诉你，没门！劝你赶快让曲直删帖道歉。”
顾意本来就一脑门子官司，顿时气笑了：“我不认识什么曲直。再说这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怎么？新东家派你到老东家面前狗吠泼脏水？”
“你……好心劝你一句，909的热度不是那么好蹭的，别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道歉消除影响还来得及。”
高升话里透着威胁：“否则……哼，你知道奇视要被谁收购吗？是草莓！你猜它敢为了你得罪未来老板吗？”
“拭目以待。”顾意挂断电话。
草莓又怎么样，它要是收购了奇视，顶多给环顾穿小鞋不买他们的节目。
那对他来说求之不得的大喜事！
要是草莓和奇视都不买，剩下的只有大鹅一个平台，知道他们没得选肯定会压价。
他正好可以合理低价出售产品。
完美！
手机铃声又响了。
这回是林森森发来一条十万火急的信息：
“顾总！大事不好了！《一起种田去》被奇视下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