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许慕点进陈肆妄的朋友圈，陈肆妄的头像是一只松软的猫，毛茸茸得很可爱。
而朋友圈半年内只有刚才那一条记录。
许慕又点进那条朋友圈，犹豫了一下，留了言：以后不要吓她就可以，她没有这么小气哦。
许慕刚想退出微信，朋友圈立刻有回复提醒。
陈肆妄还没睡吗？
他回复她：嗯，不会再犯。
陈肆妄拿着手机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手指微微在屏幕滑动，退出这条仅对小姑娘可见的朋友圈消息，点开通讯录，打给房产中介。
陈肆妄走到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摇了几下，抿了一口，又走向主卧，背影颇显挺拔随性。
他音质慵懒沙哑，缓缓响起，有些好听。
“按照要求找的吗？”
“可直接入住的？”
“去看房的时候通知你，周六或者周日吧。”
不知对面问了一句什么，陈肆妄站在主卧落地窗前，淡应了声，“嗯，婚房。”
他挂了电话，端起红酒，细细品尝。
第二天一早，许慕上完课匆忙赶到民政局，就见男主角陈肆妄手捧红玫瑰，头发松散，偶有调皮的一俩撮在光洁的额头晃动，看着恣意松快，白衬衫黑西裤干净利落，又透着几分朝气。
“送给你。”陈肆妄将花捧给许慕。
许慕伸手接过，虽然是因为芬姨的交代，但男主角还是把仪式感做足了，她也不能太拉垮。
许慕从帆布包内拿出一个奖牌递给陈肆妄。
陈肆妄不动声色看着水晶奖牌上面的字，全国青少年象棋比赛特等奖，用一个癞蛤蟆玩具换来这么一块含金量十足的奖牌，是他赚了。
“这个帮我送给爷爷。”许慕柔声说道。
陈肆妄：“……”
陈肆妄握着奖牌的手微微收紧。
痴心妄想了。
“好，我会带到。”陈肆妄答应着，“进去吗？”
许慕看了一眼民政局的牌匾，她以前路过时总会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的，还畅想过和陆辞安一起走进去的画面。
陆辞安后来告诉许慕，他们想要办证无需亲自到场。
一辈子的事，不能借他人之手。
许慕见洋溢着笑容进入民政局的男女都是手挽着手的。
“我们进去吧。”许慕主动挽住陈肆妄的手臂。
陈肆妄回眸，眸光温柔，今天的许慕穿着一件纯棉短袖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细脚高跟鞋，都是白色，脸上化着淡淡妆容，看上去比平常婉约与成熟，也不过看起来像成年人罢了。
“笑一下，靠近一点。”拍照的摄影师提醒道，难得见到俊男美女来领证，只不过看着不太熟的样子。
“可以吗？”陈肆妄问道。
许慕回答，“嗯。”
两人的头才挨到一起，不同发质交缠，就像他们未来的命运一样。
“好，看这里哦。”摄影师拍下美好的照片，调侃道，“你们不会是闪婚吧？虽说现在为了应付长辈，很多年轻人这么干。领完证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许慕尴尬地笑开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揪了一下裙摆。
他们就是这样。
“不是。”陈肆妄神色淡然地否认。
回的是同一个家。
陈肆妄朝许慕伸出手，那是宽大修长的手，骨节分明、白玉色泽，看上去特别漂亮。
许慕小手搭在陈肆妄掌心，陈肆妄握住，将许慕从台子上扶下来。
她今天为了配合陈肆妄的身高专门穿了五厘米高的高跟鞋。
陈肆妄将许慕扶下来之后，拉着许慕的小手扣在肘关节。
许慕挽住陈肆妄的手臂，将他当拐杖靠着走出去。
不过，男主角可能不知道，她从前是穿惯高跟的。
陈肆妄表情淡定，内心却有一丝慌乱。
小姑娘的手太软了，轻飘飘地搭在手肘上，他想用力夹住怕弄疼她，不夹着总感觉手随时会滑下去，等会摔倒了。
他内心挣扎了几秒，伸手按住许慕的手。
陈肆妄垂眸去看许慕，见许慕没有什么反应，他神色继续淡然。
走出民政局。
许慕将结婚证揣帆布袋内，看着陈肆妄。
“周末约了房产中介看房子，有时间吗？”陈肆妄问道。
许慕犹豫了一下，“买房子作为我们的新房吗？”
“嗯。”陈肆妄低声答应。
许慕不介意住哪里，“我一周五天都住宿舍，剩下两天要打工，很少回家……所以，没必要买新房子。”
陈肆妄听到这句话，握着结婚证的手有一瞬间的僵固，转瞬松开，仿佛这一瞬间的心绪起伏并未发生过。
小姑娘抵触他。
他声音很淡，与往常没有两样，“这是我答应你父母的事一定会做到，你没有时间的话，我让房产中介发照片给你，看着照片选。”
“周末白天可以。”
许慕总感觉陈肆妄生气了，可看他清澈的眉眼又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我下午还有课得赶回学校。”许慕拿出手机，示意了一下，“已经喊了网约车。”
“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去看望爷爷，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陈肆妄带头朝路边走去。
许慕跟着陈肆妄的脚步，低声答应。
网约车很快抵达，陈肆妄送许慕上车。
许慕并未在京大下车，而是去了市区，去了大商场，进了一家钢笔店，挑了一支钢笔，“可以刻字吗？”
柜台小姐回答，“可以的，请问刻什么？”
许慕认真想了一下，“送给我老公的。”
“那就LOVE？”柜台小姐询问。
Love吗？
好像没有。
许慕清秀长眉微挑起，“微爱，可以吗？”
前缘已尽，盼余生微爱同行。
微爱已足够。
“稍等一会，大概15分钟。”柜台小姐又道。
“好，我正好出去逛逛，晚点回来取。”许慕扫码买单后离开店铺，又去了二楼首饰店，挑了两块情侣表。
手机这时响起，手机屏幕显示，陈律。
这是许慕给陈肆妄的备注。
许慕按了接听，对面传来律所吵嚷的背景音。
“到学校了吗？”陈肆妄问道。
手机里传来许慕软糯干净的声音，“嗯，快到了。”
陈肆妄微蹙眉，小姑娘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