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翌日清早，苏月柠被电话铃声给吵醒。
接完电话后，残留在身体之中的睡意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她拿起手机，给顾宴发了个消息。
知道顾宴不会关心自己，可昨天自己到底是临时‘爽约’。
看着毫无变化的对话框，苏月柠的心脏还是控制不住的紧缩了一下。
纤细的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轻点，一句话发送了过去。
【你妈妈打电话来说，让我们今天晚上一起回去吃饭。】
消息已经发出去有一会儿了，冰冷的对话框却迟迟没有动静。
就在苏月柠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对话框弹出了新消息。
【嗯。】
简短的一个字，将顾宴对自己的冷漠疏离展现的淋漓尽致。
晚上，顾家的家宴上，一片温馨。
顾宴满口笑意的应下了顾妈妈所提出的让两人尽早订婚一事。
那满脸温柔笑意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感叹了一句。
可苏月柠知道，顾宴对她展现出来的笑意，未达眼底。
饭后，在顾家父母满意的笑意注视下，两人驱车离去。
上车后，顾宴就没有看过苏月柠，两人更是隔得远远的。
车内的气氛安静的让人心慌，一阵轻快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当下的寂静。
顾宴接通电话，声音温柔似水，就连那双波澜无惊的眼眸中，也不自觉的染上了笑意。
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怎么了？”虽是询问，柔情却体现的淋漓尽致。
紧接着，女人温婉又轻快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手机的声音并不大，可在此刻安静氛围的凸显下，就变得格外的明显，刺耳。
苏月柠本不想刻意去听两人的谈话，可车内的空间只有这么大，无处可躲。
其次，她也很想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阿宴，我明天就要回来了，你能不能来接我啊，我……”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在电话对面的女人开口那一瞬间，苏月柠就知晓了答案。
两人旁若无人似的闲聊着，可苏月柠就像是短暂性失聪了一样，什么都听不见。
她的耳边嗡嗡作响，心乱如麻。
在苏月柠默不作声的时候，顾宴早已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面对着苏月柠，他变脸极快，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冷峻神色。
“商量订婚宴的日子，你找个理由往后推几天吧。”
没有理由，没有解释，顾宴早已经习惯了用冰冷的态度来向苏月柠下达命令。
是的，是命令，而不是商量。
即使这件事情的主角是他们两个人，而非顾宴一人。
“理由。”
苏月柠看向车窗外，转瞬即逝的街景让她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瑶瑶明天就要回国了，我要去接她。”
顾宴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沉默了几秒的时间，他难得解释。
“她出国了那么多年，在京市没什么朋友，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带她熟悉几天。”
呵，熟悉几天？
到底是熟悉几天，还是好全心全意的陪伴她两天，大家心知肚明。
顾宴很少和她说这么多话，更何况还是解释呢。
但每一次的例外，似乎都是因为林瑶。
苏月柠自嘲的笑笑，明明对自己是那么无情又冷漠的人，可在另一个女人那里，却是一个痴情的男儿郎。
想想，还真是有些讽刺。
无力感涌上心头，将苏月柠整个人紧紧包围住。
她的沉默在顾宴眼里看来，算是妥协。
可偏偏这次，苏月柠想要扳回一局。
“如果我说不同意呢。”
顾宴错愕了一秒，很快，脸上布满了不悦。
“苏月柠，你应该知道的，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
“你想要顾太太的身份，我会给你。”
“可其他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吧。”
“我觉得我们就这样也挺好的，商业联姻而已，能有几分真感情呢？”
“商量订婚宴的事情推两天也不是不可以，你不要太咄咄逼人了！”
苏月柠嘲讽的笑了笑，各取所需，商业联姻，咄咄逼人。
又是这些话，他这是笃定了自己不会离开他吧。
所以不管人前人后，这些伤人的话都是照说不误。
苏月柠歪着头，定定的看着顾宴，眸色深沉，让人看不透她此时的情绪。
“顾宴，你说的对，顶着顾太太的头衔，让你的白月光只能名不正言不顺的和你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话音落下，刚好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她家小区门口。
看见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知道自己成功的激怒了他。
苏月柠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像是在自我嘲笑。
她没有再开口，干脆利落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走！”
苏月柠刚刚站稳，身旁的车子当即扬长而去，多一秒都不想停留。
疾驰的车刮起一阵风，将苏月柠披散在胸前的长发吹起，挡住了她的双眼，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里面确实带着赌气的成分。
可是，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牺牲自己的幸福，和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绑在一起……
她似乎，已经对他没有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