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的！妈！我只是想上大学，只有上了大学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才能挣更多的钱给您和爸养老。
让我出去报志愿吧好吗，现在还来得及，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们，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赵希楠哭着说。
听到这里，赵母其实是有点动摇的。
她也知道上大学出来以后找工作好找，收入也更高，到时候他们从赵希楠身上得到的肯定要比让她高中毕业就去打工多得多。
但是，为了她儿子的将来，她不能被这点好处打动了，阿福才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
只有阿福好了，他们一家才会更好。
赵希楠，无论如何也不许上大学！
“上大学的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给你交学费、路费，还要给你生活费，你当我们是开银行的？！”赵母一脚踹开她。
“妈！”她不死心地又抓住秦晓梅，哭着哀求道：“我成绩好，我有奖学金，我还可以半工半读，保证不花家里的钱，我不去外地上学了，我就在这儿上，不需要路费，还能经常回来看你们，行吗？”
听到成绩好这三个字，秦晓梅就恨。
为什么偏偏是她成绩好？为什么不是她儿子？如果阿福成绩能有这个死丫头七八分，她秦晓梅高低得在老家摆个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不过阿福以后肯定是会有大成就的。想到这里，她心里平衡了一点。
“不行，你半工半读能比直接打工挣得多？你读书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钱！
你弟弟眼看过几年也要上大学了，到时候要给他交学费，生活费，他要是再谈个姑娘，你不出去打工，我上哪要钱？”赵母说着，想掰开赵希楠的手，无奈赵希楠抓得紧紧的，她根本掰不开。
见状，她又劝道：“小楠，你也别怪爸妈，爸妈养大你们两个孩子已经很难了，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能孝顺一点，听妈的呢？
而且你早晚都要嫁人的，读那么多书干嘛呢？听妈的劝，你继续读书还不如趁早出去找份工作。
你看啊，别人读四年大学都在花钱，你都工作四年了，可比别人多赚了四年的钱呢！你早点工作，就能早点嫁人，外面的老板不比大学里的愣头青口袋鼓吗？”
“为什么我不需要上大学，阿福就可以上大学？”赵希楠低着头，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想问出口。
不撞南墙，她心不死。
“我儿子当然要上大学了，上了大学有文化啊！你跟他能一样吗？他是我们赵家的独苗苗，是我们老赵家的根！你以后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我花钱给我儿子上学那是投资，花钱给你上学那是赔钱！”
“我要是不嫁人呢？我永远不嫁人，能不能让我上大学？”
“说什么屁话？女人哪有不嫁人生孩子的？不嫁人当一辈子老姑婆是要被人讲闲话的，连死了都要做孤魂野鬼没人给你烧纸！
再说了，你不嫁人你也不能给我们家传宗接代啊！要你有什么用？别给我们丢人！让人家说我们家出了个嫁不出去的破烂货！”
赵母说完，心里却是想着，她要是不嫁人，他们哪儿还有彩礼啊！养了她这么多年，不得收回点本钱？
赵希楠听完她的话，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黯淡。
母亲什么时候走的她不清楚，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排气窗发呆，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报上京大，如果他知道她失约了，会失望的吧，会不会跟她绝交？
发放录取通知书的那段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纪君澜是欢喜的那一个，他看着手里属于京大的精美录取通知书，冷峻的冰块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
不是因为京大，而是因为完成了和她的约定。
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上京大十拿九稳，毕竟他是省理科第二，但拿到通知书后，还是禁不住对和她的未来有了憧憬。
她应该也收到了吧？学校拉了横幅，她是第一，海珠市二中因为他俩，力压其他市里的老牌重点高中，甚至在省里出了名。
这些天，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呢？他每天都去他们常去的深江公园都没有看到她，路过她家的巷子好几次也没有遇见她。
明天晚上同学聚会就能见到她了吧？
那天，他破天荒参加了集体活动，早早就到了KTV包厢。
他用余光一直盯着门，希望下一秒推门进来的人是她，可是直到散场，她也没有来。
离开时，他听到几个同班女孩提到了她。
“你们知道吗，赵希楠出国了。”
“啊？她家条件不是不太好吗？怎么有钱出国？”
“她被人包养了！我妈听邻居们说他们全家都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享福。”
“长得漂亮就是好啊，靠睡觉都能出国，难怪她今晚没来，原来……”
啪！一个踩得半扁的可乐罐从说着话女孩的脸颊旁飞过，砸到了墙壁上。
“谁啊！有病？！”女孩吓了一跳，怒喝了一句。
回头看到纪君澜双手插兜，脸色阴沉，脚下还来回踢着一个崭新的可乐罐子，女孩立马噤若寒蝉，双手局促地抓着衣角，生怕下一秒，他脚下的罐子就呼她脸上。
整个二中的人都知道，眼前这个曾经的校霸和赵希楠关系很好。
“背后嚼舌根，小心嘴巴烂掉。”纪君澜脚下一用力，罐子凹了下去。
“君澜同学，我们又没有说错话，我跟赵希楠算得上是邻居，他们一家早些日子就搬走了，我家那片都传开了，不信你去问！她们一家人见钱眼开，这不是什么稀奇事。”自称是赵希楠邻居的女孩说。
“毓秀，别说了……”另一名女孩有点害怕地扯了扯郑毓秀的衣袖。
郑毓秀没再说话，就这样看着黑着脸离开的纪君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纪君澜又来到那条熟悉的巷子，在里面从早上一直呆到夜里。
他不敢去问，他怕万一真的是郑毓秀乱说，他的出现会让她不好过。
这一天里，他从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中得知，她真的搬走了，走得那么突然。
他们说，她妈离开前眉飞色舞地和邻居们说，他们家要以后要过上好日子了。
……
“纪总，到了。”李秘书提醒道。
纪君澜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思绪回到现实，停止了回忆。
回到办公室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我要一个人八年前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