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方才直视太后，的确是很不敬。不过，只是跪几个时辰，怎么能弥补我的罪过？”
司墨抬手，朝着自己的手腕挥下。
“我给太后表演一个戏法。”
血流如注，几个王妃迅速尖叫着躲开。
太子也是大惊，立刻一把将司徒如莲拉到了自己身后。
“你疯了！”豫王也赶紧要上前去拉司徒如莲，却是拉了个空，于是立刻转头，愤怒指着司墨，“太后面前，岂容你这样撒泼放肆！还不快点滚出去！惊着了太后，你有几条命够赔！”
“我说了，给太后变个戏法。”司墨丢下发簪，反手在袖内做了个取出东西的动作，其实却是从空间里取了一小包药粉，凌空洒向自己手腕。
众人皱眉看着，却见那方才还深可见骨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民女自学医术十余年，本想守拙藏锋，安稳度日，可惜天不遂人愿，纵使不想以这点微末伎俩来贻笑大方，也不得不行此事了。”
司墨抬手，再次抹了包新的药粉，这一次的药粉，却是绿色的。
清香扑鼻，在手腕上轻轻划过，那手腕上便恢复了最初的白皙无暇，竟然连一道伤疤都不曾留下。
“太后娘娘觉得，我这戏法，可还行？”司墨看着太后，再次跪下，认真道，“太后若是觉得，还可入眼，民女愿意入宫伺候，随时为太后效劳。”
“可笑！太后娘娘什么戏法没见过，还用得着看你这么拙劣的小玩意！”这次冷笑开口的，却是司徒如莲身旁另一个女子，也是一样的轻蔑语气，只是语气里却似乎多了一丝紧张。
“四皇兄，你这王妃也太小家子气了，这样粗鄙的手法，难道以为也能进了皇祖母的眼么！”
这是之前站在司徒如莲身前的那个男子，看位置和冠服，应该也是个封了王爷的皇子。
司墨却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话，只是平静地迎上太后的注视，等着她的回答。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华睿帝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来到了廊上。
此时廊上的王爷们都已经聚在太后榻前，并无一人在场。
他抬手制止了太监通报的声音，沉默地看着里面那个微微颤抖，却挺直的脊背，目露兴味。
许久，太后终于开口，却是所有人都惊讶无比的答案：“这戏法，本宫很是喜欢。不过豫王妃可要想好了，我这老婆子，身子骨本就不好，近来更是喜怒无常，若是你的戏法不能令本宫满意，可能随时身首异处。你，可要想好了！”
“为太后分忧，是臣子应当的。素闻太后赏罚分明，有错自然该罚，若是有功，相信娘娘也不会亏待我的。”司墨却不动摇，只是松了口气，自信笑答。
“你倒是当真自信。”太后更觉惊讶，脸上表情也温和了不少。
“太后是个最慈悲的，不过朕却不同。丫头，若是你手头的真本事没有你嘴皮子这么厉害，朕要整个豫王府一起陪葬。”
华睿帝忽然开口。
众人惊诧回头，连忙齐齐跪地行礼。
司墨也回过头去，却见一黄袍玉冠，身形修长的俊朗中年男子，正盯着自己。
这样不怒而威的气势，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了。
“民女见过陛下。”司墨也跟着行礼。
“平身吧。”华睿帝站在司墨面前，颇有些好奇，“朕记得，你与豫王早已成亲，怎么还自称‘民女’？”
“此事都是儿臣管教不力，是儿臣的错。父皇请息怒。等领王妃回府后，必定严加管教。”豫王皇甫熙咬牙，只好再次下跪领罪。
“陛下容禀，民女如此自称，实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此事暂且不好明言，请陛下恩准，许民女入太后宫中，陪伴侍奉。若是能令太后展颜，则到时自然会将一切禀明。”司墨郑重道，一字一字，仿佛撞击在所有人耳边。
“看来，朕还没恩准，你已经想好要管朕要什么赏赐了？”华睿帝轻笑，回头看看太后，“宫里也有许久没有这样不知分寸的丫头了，倒也有趣。母后觉得呢？”
太后点头，也没再反对。
“太后……”
豫王咬牙，狠狠瞪了司墨一眼，上前郑重跪了下来，“此女性情奸诈狡猾，素来爱钻研诡计，实在不宜伺候太后近前。还请太后、父皇慎重三思，可千万别被她蒙蔽了。”
看着他认真的背影，司墨心里默默抽痛了一下。
她低头，伸手按了按心口位置，没有说话。
是她错了。
之前看书时，她只觉得原书里的女主实在太过圣母，很多事情明明一眼看穿，尤其女配好些陷害的手段根本都懒得掩饰，她却还是选择默默背锅，对豫王这个从来冷情的夫君，也只是默默看着他为自己妹妹付出一切，而她呢，只会在他身后呆呆看着他，什么都不解释，以为傻傻付出，终究能暖化这块石头。
现在看来，原主不是圣母，更不是傻。
她是真的爱上了豫王，爱上了这个喜欢自己白莲花妹妹的夫君。
爱到，明明已经被掐死，身体却还留着这样心痛的反应。
太傻了。
司墨闭上眼睛，默默叹息：天下男子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你已经在一棵树上吊死一辈子了，还不够吗？此生已完，该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了。
“姐姐别伤心，王爷也是为你着想啊。你可千万别再自残了。”司徒如莲在旁边看到她的脸色，只以为她伤心得很，心里忍不住得意起来，也开口一副十分心疼的样子，
“我知道你虽然说是变戏法，其实就是想哗众取宠，可这样做实在太伤了，太后和皇上也是心软不忍你难过，才会愿意给你这个面子，陪你演戏而已。可是你总要想想豫王府的立场。你……”
“那你又有没有想过太子府的立场？”司墨忽然睁开眼睛，冷冷看她。
“什……什么？”司徒如莲被她忽然睁眼看过来的样子吓了一跳，说话也结巴起来。
“你以太子未婚妻的身份站在这里，却操心豫王府的事，是什么意思？况且，太后、皇上的旨意，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解释了？你这可是在擅自揣度圣意？”
司墨凉凉看着她，一句一句，问得她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一句时已经是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