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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开国侯府。

  “公子,镇国将军府订了绣罗阁一套婚服,6888两银子,要不要把银子退回去,告诉他们这实际是您的产业?”

  一侍卫立在书房恭敬回事。

  应羡青脸色全不似示人时苍白,捧着书头也不抬:“不用。照收。”

  “掌柜说,配套的那套新郎礼服三个月前卖出了,新的还未赶制出来……”

  “随便给我找一套就行了。她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说不定等不到拜堂,她就会出手,那我直接省了。”应羡青淡淡回道。

  侍卫无语望天。

  公子的抠门好像又精进了。

  刚赚未来媳妇6000多两,自己却连礼服都不想备。

  不过还真有可能用不上。

  唉。那个老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呢。

  想了想,又迟疑道:“那个…… 您叫我出去散布您摔下马伤了根本的流言,现在…… 外头传成了,您是在妓院和人争头牌,被人打成了太监……”

  应羡青终于抬头看了侍卫一眼,目光毫无波澜:“有什么区别吗?反正结果一样。”

  侍卫又是一阵牙酸,这怎么能没区别呢?

  被人打成太监,听起来多窝囊啊。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吧?

  “可是……”

  “游任——。”声音暗含警告。

  “行行行,我出去!”

  游任出了书房,应羡青书还没翻一页,他又回来了。

  正吃力地抱着一个硕大精致的黄花梨衣箱。

  “公子,镇国府送来的,说这是您送去的婚服,他们退回来了,可是咱们没有送啊。”

  应羡青起身查看。

  箱子一打开,闷在里面的荷香就扑面而来。

  “公子,您看这熏香都是您惯用的味道,就是太浓些。”游任惊讶道。

  应羡青眉一拧,他从这浓郁的荷香中闻到一股异样,他凑近闻了闻,好像是巴豆的味道。

  “你去查下谁给送去的,顺便叫府医来看看,这里面是不是加了药。”

  “是不是……?”

  “不会是她。”应羡青打断他,又回到书桌后面坐下。

  她要出手,哪里会耍这种迂回又要不了人命的小心机。

  游任抱着衣箱,吭哧吭哧地走了。

  应羡青坐在那里,将可能的几个人都想了一遍,很快锁定了疑犯。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这种把戏,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真趣轩。

  彩妍接过紫桐送进来的水盆,伺候小姐净手,一边好奇地问:“小姐,那套婚服那么漂亮,我都看呆了,您为什么不要?”

  宁玥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下晃了晃。

  彩妍看着她,不明白什么意思。

  “没闻出来吗?那衣服里被下了药。”

  宁玥在盆里洗了洗手,又接过帕子擦了把脸,坐回桌上慢条斯理地开始享用晚饭。

  “啊?未来姑爷为什么要下药?下的什么药?”

  “巴豆。不一定是他送的,不过,应该也是和他有关的人,让他查去吧。”

  她爹怕她再犯花痴,后来都不让她踏足京城,这次昏迷进京求医是第二次来,还没来得及跟任何人结怨呢。

  这应羡青还真是个麻烦精。

  “这是打算让您在成亲那天出丑?是谁这么恶毒!”彩妍一听就柳眉倒竖。

  小姐肠胃虚弱,穿一天沾药的衣服,还不得拉上三天三夜!

  身体承受不住,就此一命呜呼也是有的。

  “总之以后咱们还是小心些。”

  宁玥倒没有这么激动。下这种药,应该不是为她性命,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晚上睡前,宁玥想想,还是找彩妍多要了一个枕头。

  那老头子说让她垫高点……

  万一是真的呢?

  这一天接收的信息太多,宁玥想了很久,直到子夜,才沉沉睡去。

  果然有梦,却不是回去的梦。

  她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有山有水,天高辽阔。

  但天空黑压压的,被一团一团的黑雾笼罩,不见天日。

  莫非,这些黑雾就是那499个离身之魂?

  她又四处找了找,终于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发现一个站着的士兵。

  竟然是三个月前,落星坡战役里二哥所带士兵的装扮!

  是她家的宁家军!

  她突然想起,二哥军队里一营500人,那天一定是带了一营的士兵,全军战死。

  而她也在战场,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所有身死之魂全部被她吸纳。

  而原身也因为阳气的迅速消耗而陷入昏迷,并最终死亡,让她穿了过来。

  她走近,想看看那个鬼兵是不是原身惦念的二哥。

  那是张陌生的脸,闭着眼睛。

  她刚走到近前,那张脸就荧荧地发起光来,然后眼睛突然睁开,射出一片扇形的光。光里有人影在动。

  宁玥定睛一看,眼前这一片光像是现代的全息影像,里面正播放着张氏屋里的情景。

  陆妈妈挥退了伺候的人,一边扶着张氏往里间去,一边小声道:“夫人,绣罗阁那套要六千多两银子呢。”

  张氏黑着脸,没好气地低应道:“别说了,话都说出去了。我哪知道她现成的好货不要,非要去败家。”

  哈,是傍晚她离开后。

  她想看看她们当时的脸色,还真让她看到了。

  那心疼的样子,还以为出的是她自己的体己钱呢。

  陆妈妈:“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真的一点不知道。”

  张氏:“既然不知道,那倒也省了许多事。”

  “本还想以后嫁人能为玘儿添点助力,却便宜了一个白身。”张氏一脸怄心的表情。

  宁玘是她唯一的儿子,今年才8岁,现在就想为他找助力,也太早些了吧。

  陆妈妈附耳过去说了几句悄悄话。

  张氏回身惊讶地看向她:“哦?他真这么说?”

  陆妈妈点点头。

  张氏沉吟道,“怪不得……那便依了她,让她嫁入开国侯府,早早划清界限,以免连累了我们。”

  “那嫁妆?……”

  “你从我京城私库里随便挑拣几样给她,多抬点空箱子,只说仓促间的权宜,以后给她补上。开国侯撑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只说该给的东西全给了她,宁山海也说不出什么来。”

  宁山海是宁玥的大哥。

  她爹一年前重伤,伤未痊愈又犯了脑卒,至今还躺在床上无法自理。

  二哥宁星河又战死,现在宁山海是宁家唯一能为她撑腰的人了。

  真是好算计啊,宁玥看着都忍不住想要鼓掌了。

  这位继母,平时言笑晏晏,像个毫无心计的傻白甜。转头就在想如何把她和她娘的嫁妆全吞了。

  她知道原身她娘当年嫁妆可是不菲,这些年,将军爹和哥哥们也为她囤了不少好东西。

  这么多东西想一口吞下,也不怕把她自己给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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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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