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叹了口气，两人是夫妻，想必以前都是这种模式相处，他只是习惯性地和她亲昵。
她拉了拉旁边那个椅子。
“你扶着椅子。”
许肆野乖乖听话，一只手扶着椅子，另一只手自然张开。
“你……你干嘛？”季雾枝不明白他为什么张开手。
许肆野一脸理所当然，“方便夫人。”
季雾枝：“……”
“你自己脱。”
受伤的是腿又不是手。
许肆野修长骨节单手一颗颗解开扣子，露出紧实块块分明的肌肉。
衬衫拿掉之后，身材堪比男模，肤色很白，肌肉紧实紧绷，腹肌纹理清晰可见，人鱼线从胸口位置往下，没入裤子里，让人目光不自觉追随，遐想其他。
本来只想瞟一眼的季雾枝只一眼便一发不收拾，双眼像是黏住了般，根本移不开视线。
十八岁之前她还追星，就喜欢这种身材巨好的。
她追过的男明星身材在这位面前，不堪一击。
这张脸也是。
太优越了。
不自觉嘴巴张大，咽了下口水。
许肆野在观察她的表情，很满意看到她这副模样，同时也很意外，还有一丝落寞。
在新婚的当天晚上，她看到他的身材，一屑不顾，甚至眼眸里都是厌恶。
之后她也从来没有表现过对他身材的喜欢，都是厌恶。
原来她不是不喜欢，而是因为讨厌他才不喜欢。
他骨节分明的手往下，触到金属扣，“咔哒”一声落下，季雾枝才回过神来，她双手摸了摸脸颊，烫得不像话。
她竟然对着他的身材犯花痴了，差点口水流出来。
看到他的动作，季雾枝转过身去，一想到一会还要将他扶进浴缸，要是浑身上下，不着寸缕，一丝不挂那也太尴尬了。
不行，绝对不行。
“慢着！”
“剩下的我帮你。”
许肆野动作顿住，饶有意味看着面前转过身去不敢看她的女孩儿，耳根子红透了。
“好。”
季雾枝转身，蹲下去，慢慢地先卷起西装裤角，轻拍了拍他的一只脚。
“抬起来。”
许肆野照做。
季雾枝帮他把鞋脱掉，再用同样的方法处理另一只脚，小脸慢慢地鼓起来，她从小到大都是骄纵着长大的，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一个人！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头顶，许肆野看着她的双眸近乎痴狂，她就那么蹲在他脚下，白衬衫下的曼妙曲线毕现，锁骨下的风景一览无余……
许肆野眉眼间一片阴沉，扶着椅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起来。
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拽她起来，就在身后这面镜子前，婉转旖旎。
现在，看着女孩儿红透的耳尖，许肆野只能将这种想法克制下去，他不能吓到她。
她失忆了。
也许是老天可怜他，给他的机会。
他不仅要她的人，还要她的心。
手背上逐渐青筋暴起，许肆野赶紧移开了视线，他怕再多看一眼，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季雾枝只想着快点出去，等他把鞋都脱了之后，就想着扶他进去。
“你干嘛？”许肆野拽住椅子。
“扶你进去啊。”
许肆野：“……”
“裤子。”
季雾枝尴尬地低了低头，“你进去之后，自己脱。”
许肆野眉头皱了皱，“枝枝，我不是很理解。”
季雾枝简直要头大了，“你先进去。”
“不要。”许肆野不愿意。
“裤子是脏的，那样还要从水里拿出来，我不要。”他现在理解了女孩儿所说的，她就想着他进去浴缸之后，扶着椅子，自己将剩下的衣服解决。
他才不如她的意。
想得美。
季雾枝：“……”
“那你自己在外面脱了，扶着椅子进去吧。”没再给他反驳的机会，她赶紧跑了。
浴室门关上之后，许肆野唇畔轻勾了下，扶着椅子的手松开，脱掉衣服之后轻松自如地走进浴缸。
他的腿早就好了。
之所以还装着，是因为只有这样，女孩儿在面对他时会有那么一丝丝惭愧，他才不会彻底被她无视。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困倦得快要睡过去的季雾枝被一声声枝枝、枝枝吵醒。
“枝枝。”
“枝枝。”
……
“干嘛？！”她扯高声音回答，差点就要睡着了，被吵到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扶我出去。”
“你自己不会晃着椅子出来啊！”
她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扯过被子盖过头，明明腿都瘸了，为什么不买拐杖呢？还想和以前一样把她当老妈子一样伺候，没门。
可拉过被子之后，瞌睡虫像是被赶走了一样，完全没了睡意。
躺了一会儿，也没听见浴室里面传来声音，快十分钟过去都没见到人出来。
她告诉自己别管，他腿伤看起来不是很严重，既然刚刚扶着椅子可以站那么久，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又翻来覆去躺了几分钟，还没见到人出来，也完全没有睡意。
季雾枝烦躁地拉开被子起身，去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怎么不出来？”
里面没声响。
她皱了皱眉头，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试探性地开口：“那我进去了哦？”
拧开门把，结果看到许肆野好好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在那眼眶通红，一副像是被抛弃的模样。
季雾枝一头雾水，“你不出去睡觉在这干嘛呢？”
男人缓缓地抬头看她，眼底染着一圈红，眼眶被水雾弥漫。
哑着声音开口：“枝枝，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季雾枝：“……”
她无奈了手拍了拍脸，怎么还是个动不动就要掉眼泪的哭包啊？
“为什么这么觉得？”
许肆野用那裹着水雾的眼眸望向女人，嘴巴撇了撇，一脸自然地撒谎。
“以前你从来不会说让我晃着椅子自己出来这种话。”
“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瘸子了？”
“是不是不想照顾我了？”
他连连问出口，很满意看到女陔儿脸上的变化。
她以前都是被他逼着才偶尔照顾他一两次，其他时候都是他自己扶着拐杖自力更生。
他知道她这个人其实很心软，以前对别人甚至路边的一只猫都是如此，唯独对他心又冷又硬。
季雾枝努了努嘴，看到他红了的双眸鼓了鼓脸颊。
“好了，我扶你。”
许肆野得意地张开双手。
两人出去之后，一人睡一边，折腾了一整天，季雾枝实在太累了，也没精力和他吵要分床了，反正他腿也动不了，做不出什么。
她拉了两个枕头横亘两人中间。
“楚河线，不许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