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顾衡的最后一场戏，开拍前他就知道，这会成为经典。
所以，他利用一切时间，反复练习那个杀人的眼神。
即便有殿堂级的反派演技在身，顾衡还是一刻都不敢松懈。
在房间，他对着镜子练习。
在片场，他就抽拍摄空隙，反复演练找感觉。
就在最后一场戏开拍前。
顾衡坐在台阶上一边休息一边练习。
当时他的表情，恰好被拍摄花絮的老师捕捉到。
就是那一个眼神，吓得拍摄老师连连后退，摄像机也跟着抖三抖。
正式开拍时，拍摄花絮的老师，更是连面都没敢露。
镜头里，顾衡隔着百叶窗，开始了他的表演。
陆炳坤缓缓抬起右手，手里还握着手机。
只见他，右手看似不经意地，在脖颈处划了两下。
眼神凶狠、冷漠又不屑。
右手划动的那两下，三分随意，五分凉薄，还掺着一丝不耐烦。
示意手下杀掉逃跑者。
显然，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家常便饭。
随后，陆炳坤转头放下手机，面对着佛龛。
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闭上双眼，虔敬地鞠躬，拜佛。
上一秒，眼神里还全是对生命的不屑。
把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刻画的淋漓尽致。
可下一秒，又完全投入当下，虔诚地拜佛。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前后的反差，让整段表演，冲突中充满张力。
“啪啪啪啪……好！咔！这段过了。”
“顾衡老师这段戏绝了，看似轻飘飘的，可这种随意，比刻意装狠要可怕多了。”
申敖看着顾衡，说不出的惊喜与激动。
他更加确定，自己就是捡到宝了。
虽然入行时间不久。
但申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可演技能达到顾衡这个水平的，真心没几个。
刚刚发生了什么？
太可怕了，我好像有点理解，陈阿瑟为什么会被吓哭了。
他刚刚一点耍狠的动作都没有，可我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挥动手机那两下，我真是想转身就跑。
真不敢相信，这电影要是一直拍下去，顾衡还会带来多少惊喜。
每一次看顾衡演戏，我都觉得是巅峰了。
可下一次，他还能突破自己。
别的不敢说，在这个剧组里，能超越顾衡的，怕是只有顾衡他自己了。
他的可怕之处不是多么狠毒，而是根本不把人当人。
把杀人表现的稀松平常，这才是真正狠人该有的表现。
那些叫的最大声，表现得最凶的，往往都没什么真本事。
得看顾衡一场戏的收获，胜过电影学院学习的四年。
“感谢导演！这段戏琢磨了好几天，还是开拍前跟您聊，您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
顾衡举起双手，刚想要合十表示感谢，就发现周围人的眼神都不对。
他要干嘛？
是又要拜佛吗？
完了，我怕是此生，都不能直视这个动作了。
我竟然有点理解陈阿瑟了。
也是
顾衡看到了众人眼神中的惊恐。
顾衡这才意识到，怕是都还没从戏里走出来，赶紧放下双手。
继续说道：
“我当时问您是怎么理解这段戏的。
你还记得吗？
因为我自己，琢磨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
您说，拜佛是为了赎罪，而赎罪是为了更大的欲望。
受益匪浅啊！
要不是您那句话，就不会有我今天的表演。”
顾衡当然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他拥有陆炳坤的记忆。
是因为他拥有殿堂级的演技。
但对于一个没有背景的新人来说，适当地收敛锋芒，他才能走得更远。
顾衡这番不着痕迹的恭维，对申敖来说非常受用。
“哈哈哈哈……”
申敖大笑，眼里对顾衡说不出的满意。
“顾衡老师太谦虚了。
我可是听说了，剧组这些家伙，都说我讲戏说的都是感觉。
具体呈现，还要看演员个人领悟。”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顾衡可真会聊天。
顾衡还是厉害，导演那话要是说给我听，我也只能是一脸懵逼。
也就是他，能做到一点就通。
这戏拍了多久，我就佩服了额顾衡多久。
演技炸裂，人还谦虚，这不知道他过去为什么会不得志。
开机这些日子。
光是看顾衡拍戏，就比四年电影学院学到的还多。
更别提顾衡为人谦和，对大家的问题向来都是知无不言。
众人对他，羡慕、崇拜，又感激。
“感谢导演的信任，是您给了我这个新人机会。”
申敖伸手拍了拍顾衡的肩膀。
“你能来出演陆炳坤，是这部戏的福气。
顾衡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演员，期待以后还能有机会合作。”
“能跟您学习也是我的荣幸。
以后有合适的本子，您可一定记得我呀！”
一番寒暄后，申敖招呼众人，为顾衡庆祝。
“来吧，让我们一起恭喜顾衡老师，杀青啦！”
在场的人，都为顾衡献出了掌声。
可这掌声里，却没有多少开心。
毕竟，顾衡要走了。
剩下的日子里，可没人再给他们讲戏了。
相比于刚开机时，没人看好，甚至没人在意。
如今，顾衡凭实力，征服了整个剧组。
女主金大喜更是早早就被顾衡的演技拿下了。
别人都说，金大喜大大咧咧的不像个女孩子。
可是在顾衡面前，娇羞、贤惠可是一样都不少。
就在大家鼓掌时。
金大喜不知从哪推出了一个蛋糕。
那蛋糕明显是精心设计过的。
上面还有陆炳坤的翻糖人偶。
整个剧组都看出了她的不同，甚至还有人起哄。
可顾衡却没做出什么明显的回应。
顾衡当然知道金大喜的心意。
可对他来说，搞事业才是正事。
恋爱那东西，狗都不谈。
就在众人为顾衡庆祝时。
还有一个人格格不入。
不但没有送上祝福，甚至在一旁暗暗发狠。
总有一天，要灭一灭顾衡的威风。
他就是陈阿瑟。
刚进组的时候。
陈阿瑟才是组里的焦点人物。
大家对他全是夸赞。
当然，这些夸赞，只因为他是陈阿瑟，是陈导的儿子。
可自从他被顾衡吓哭后。
对他的夸赞越来越少。
他甚至还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顾衡。
随着拍摄的推进。
陈阿瑟对顾衡的憎恨与嫉妒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