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跑进他怀里心疼他瘦了。
傅照影说不出来。
他抱紧谢墨，想带着她从此远走高飞，去到一个谁也联系不到的地方。
想和她共度余生。
2
和谢墨分开没多久，妈妈来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想来他这边的医院做检查，让傅照影照顾两天。
第二天，妈妈精神抖擞地带着黎语大包小裹地出现在他家门口。
傅照影问：“妈，你哪不舒服？我们先去医院。”
“我没不舒服。”
妈妈瞪他一眼，笑盈盈地责备他：
“我要是不说我生病了，你能告诉我你住在哪啊。”
“视频的时候我就看你瘦了，来照顾你。”
“顺便让你和小语培养培养感情，小情侣总异地怎么行。”
周围的空气像是一下子被摄走。
傅照影没有试图采用深呼吸的方法缓解窒息的感觉。
他放任自己喘不过气，大敞着门随便妈妈和黎语来来回回折腾。
转身回到二楼把自己反锁进卧室。
从那以后，三十天里有二十天住在公司，剩下十天出差。
会再遇见谢墨实属偶然。
毕竟这世界太大，人潮拥挤。
她看着傅照影笑，说一个人周游世界，无拘无束。
可傅照影就是知道，她不快乐。
谢墨开心的时候不是这样笑的。
她眼睛会先弯起来，波光流转。
傅照影太了解谢墨。
他的墨墨向来眼里容不下沙子，心里横着一根刺，永远也没办法开始新生活。
一定是每天劝说自己释怀，但每每想起都耿耿于怀。
傅照影要亲自把这根刺拔出来。
黎语会找过来也在意料之外。
他想了想，前一天一起参加婚礼的校友不少，应该是他不小心入了谁的镜头，叫黎语瞧见了。
3
傅照影睁开眼。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他身上。
他总在梦中走马观花地回顾过去。
不过次数越来越少了。
他开始失眠，入睡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
睡不着的时候傅照影坐在阳台上看书，看谢墨看过的书。
谢墨看书杂，历史传记，名人轶事，言情小说，应有尽有。
傅照影随手一抽，不一定会拿出个什么。
傅照影知道自己病了。
他在镜子前驻足，恍惚认不出里面那个憔悴消瘦的人。
妈妈佝偻着腰蹲在他面前，拽着他的裤脚哀求他去医院。
傅照影扯开一点微弱的笑，没再如以往妥协一般慌忙搀扶妈妈起身。
“现在都居家隔离，去不了。”
妈妈痛哭流涕：“我们和社区申请，生病允许看医生啊。”
“是我不想。”
妈妈愕然怔住，喃喃自语：“你不想活了？”
母子俩对峙许久。
妈妈突然回神，激动地一把攥住傅照影的手腕，力气很大。
“和小语结婚吧。”
“有了家庭责任，再生个小孩，就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傅照影垂眸，眼中蕴着一汪波澜不起的死水。
“妈，我这条命，想自己做主一回。”
“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
妈妈情绪崩溃，指着傅照影了无生气的脸声嘶力竭：
“你不愁吃不愁穿，事业成功，多少人羡慕你！”
“你父亲死的早，多少人劝我再嫁，我怕你受委屈，硬是咬着牙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没让你吃过苦！”
“小语性格温柔，事事都以你为主！”
“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让这个家散了吗！”
傅照影疲惫地合上眼。
阳光包裹着他，像咸涩的海水。
他坠入深海之底，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手脚都被束缚着，动不了，没有氧气，他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