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主觉察到了长生脸上的伤。
我越发焦灼，像只做错事的小猫一般躲在公主身后不敢看他。
「无妨，奴才刚才在明经湖的柳树下练笛子时看见一只小猫，一时兴起便逗了一下，却不慎被小猫挠了。」
我有罪，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这是宫里赫赫有名的内侍大人。
当小猫就小当猫吧，总比打死我强！
公主去太后宫里请安，殿内只留下我与长生。
我尴尬地脚趾扣底，躲在屏风后面探出个头偷看他。
「李小姐不用担心，今日之事奴才不会告诉旁人的。」
我眼珠转溜了几圈，忍痛从发髻中拔下最值钱的簪子放在长生手中。
心痛，肉更痛，这簪子老贵了！
「这个是我及笄礼时爹爹送我的，是从西域进来的名贵之物，就当是封口费。」
长生嘴角微勾，朝我微微行礼，毫不推拒便收下了。
「奴才多谢李小姐赏赐。」
可恶可恶，也不知道礼貌推拒一下，直接就收下了！
真是个贪财的内侍。
我还是担心长生有一天会将此事会泄露出去。
在宫中陪公主的这段日子，我尽量不让公主与长生独处，生怕长生逮着机会告密。
公主晚间抱着我，一脸委屈地说我现在只喜欢和长生在一起。
天知道我有多害怕长生那家伙！
长生不仅掌握了我的把柄，还总是在教我笛子的时候用笛子打我的手心。
我现在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是，现在换做公主害怕我与长生独处了。
长生教我练笛子时，公主总是会守在旁边，哪怕是趴在桌上睡觉也不愿离开。
5
我在宫里待了半年多，长生便教了我半年多笛子。
太后病重，公主着急忙慌搬去太后寝殿去侍疾了。
公主殿里只剩下我与长生两人。
为了讨好长生，我特意每日去小厨房做了自己最拿手的五味焙鸡。
长生吃得很是满意，摸着肚皮说那件事会随五味焙鸡一样烂在肚子里。
我放下了心，午膳后便随着长生继续练笛子。
练笛子时我偷懒休息，看着清秀俊朗的长生，想不通他为何会进宫当内侍。
「长生，你为何会入宫当了内侍？」
长生低下头，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手中的竹笛。
像是有千般言语，最终只化为一句话。
「天大旱，民相食。」
短短六个字，便是长生十三岁之前的日子。
长生，也许他的父母也是希望他能长生的吧。
我趴在凉亭的桌上悠闲地听着长生的笛声，宛转悠扬。
意识逐渐模糊，想是昨日练笛子太久累着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是在长生怀里。
长生抱着我，一步步向寝殿走去。
我能闻到他身上的茉莉香，能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
我一抬头，便对上他清澈的眼眸。
他也在低头看我，察觉到我已经醒来，眼神却不自在地躲闪。
「长生，你耳朵怎么红了？是有人在偷偷说你坏话吗？」
我看着他通红的耳朵，难道是我太重让他铆足了劲才能抱得动我。
耳朵都涨红了。
我伸手想去摸他通红的耳朵，却被他轻易躲开。
「小姐请不要这样。」
他快步向殿内走出，没有因为我在他怀里胡作非为便将我放下。
只是，他不似往日那般礼数周全，将我放在寝殿的榻上便转身快步离开。
快到我来不及跟他说一句话，他便消失在寝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