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家几代人的心血，多少人的生计，她不会弃之不理。
若有可能，真想和她做朋友。
6
待她走后，我又叫了几杯酒。
这回终于可以好好哭一哭了。
我想，这些年忍得太多了。
委屈比伤痛更能让人眼涩。
突然有人拉住了我拿酒杯的手。
陆以铖满脸怒色，咬着牙，将我拉出了餐厅。
「王凌佳说的是真的？」
王凌佳终究是放不下心来，打了个电话给陆以铖。
我醉眼朦胧，意识却清醒的得很。
我轻轻地拂开他的手，「嗯，恭喜你订婚了。」
「我从没想过你会亲手把我推给别人！」
陆以铖语调受伤，神情有点疯狂。
我悲哀的笑了笑，「我没有得选。」
「你有！选的不是我而已，这么多年，即使你拒绝我那么多次，我都在等你，我感觉得到你爱我的，但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他的指控，我无话可说。
我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我残疾！因为我自卑！」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我心里的委屈似乎涨满了心脏。
我红着眼睛，看着他，「我是石女，我没办法做你爱人，我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没办法给你，更没有办法为陆家生孩子，就连我妈离婚都是因为我，你叫我怎么答应你......」
我难堪的侧过脸，眼泪终于不受控制。
当年医院体检出了结果，爸爸本就重男轻女，更是嫌弃我残疾。
回家就和我妈提了离婚。
这么多年，我像背负了罪恶一样。
我挣扎过、绝望过。
我害怕陆以铖眼里会露出厌恶的眼光。
因为他是我的光。
所以我一直在忐忑不安里享受他的爱意。
我又自私又狡猾。
陆以铖仿佛被震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石女？」
他有点语无伦次。
陆以铖喃喃，「你给我点时间。」
厌恶我吧。
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转身要走的时候。
陆以铖大力拉住我，急切而诚恳道，「小嘉，我爱的是你，我不在乎这些。」
看看，这就是被爱情迷惑上了头。
我无力的笑了一笑，哑声道，「陆以铖，不可以那么天真。」
「我是认真，小嘉，如果这是你唯一的顾虑，那我不会后悔，只要你愿意。」
他的眼睛也红了，紧紧地咬住嘴唇。
「我不能愿意。」
陆以铖往后退了几步，「为什么？」
为什么？
陆爷爷、陆爸爸、陆以铖都待我那么好。
我怎么可以愿意。
即使，陆以铖是我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梦。
7
自从那天和陆以铖不欢而散之后。
我就一直请假在家。
时而梦见陆以铖背对着我，越走越远。
时而梦见他穿着新郎服装，却在看到我的脸的时候，厌恶的甩开我的手。
甚至还梦到了妈妈，妈妈哭着说「乖女儿，不要怕，妈妈一直在.....」
夜里哭着醒过来.
陆以铖打了许多电话，我都没有接。
连信息也拉黑了。
后来，陆爸爸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你。」
我又矫情的哭了起来。
周六，我去礼品店给陆以铖挑了一份贺礼。
花了我近两年的工资。
其实毕业那年，我是不想进陆氏的，因为我知道我该远离陆以铖。
我存了一笔钱，足够偿还陆家的资助。
只是后来陆以铖说，「我答应过爷爷，会好好照顾你，离我近一点好吗？」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同样的话语。
第一次是在过年那夜，陆以铖放烟花的时候，怕我被伤到而护着我。
我缩了缩脖子，天气越来越冷了。
不知为何，我从家门到礼品店的这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