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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妇人说得绘声绘色,我却愣在了原地。

  我看了眼那妇人:「此事可当真?乱嚼人舌根可是要倒大霉的。」

  妇人瞪大了眼睛:「我可没有骗你,我就是府里后厨的人,清楚的很嘞,府里人都知道的,你随便去问问,大伙儿都知道,我在这里就是替夫人看着她,免得她再作妖。」

  如果撒谎的话,随便一查就容易戳破。

  再加上她当初胁迫跟她是陌生人的我,可信度似乎又高了几分。

  我脑子越来越迷糊了,总也想不通,恍惚间没有看到从巷口里跑出来的马车,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四周全是惊呼声,我眼睁睁看着马车朝我袭来。

  突然,有人从我背后抱住了我,我被人拦腰抱起往后退去,马车撞到了距离我仅几米之遥的树上,人仰马翻。

  「阿念!」焦急地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被人转过身来,抱在了怀里,「有没有哪里受伤?」

  是沈庭,每次我有危险,总是他站在我身后。

  我迟缓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刺痛,伴随着眩晕,看着面前的沈庭,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9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总也醒不过来。

  梦里我与沈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过他远没有现在这么温柔。

  我们老是互相赌气,一生起气来谁也不搭理谁,冷战十天半个月是常有的事。

  但大多是沈庭先认输,他想缓和关系的方式就是偷偷翻进我房间,往我枕头底下塞东西。

  有时是城南最难买的糖,有时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我们吵吵闹闹,但总能很快和好。

  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她强势进入了我们的生活,总是出现在我和沈庭面前。

  她叫林末熙。

  我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是用我不喜欢的目光盯着沈庭,偏偏沈庭那个呆子意识不到。

  我对沈庭说:「她喜欢你。」

  沈庭却伸手摸了摸我额头:「你没发烧呀?怎么净说胡话,她怎么可能喜欢我?你哪里看到她喜欢我了,她说把我当哥哥,把你当妹妹,你别瞎说。」

  我简直气死了,沈庭聪明劲儿全用在气我上面了。

  现在的沈庭有多温柔,梦里的沈庭就有多气人。

  林末熙依旧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我虽恼,但好在她没做出格的事,我还可以忍。

  后来,边境几个小国联合来犯,沈庭被派去边境打仗,我舍不得他,但毫无办法,毕竟皇命不可违,他有他的责任。

  沈庭走了,我一个人留在了京城。

  突然,梦开始波动,四周的屋瓦墙逐一破碎开来。

  梦里场景开始转变。

  我看到林末熙在我面前炫耀沈庭给她的信,字迹确实是他的,我开始难过,沈庭离开这么久,一封信都没有给我写,模糊中我好像看到自己砸了一堆东西。

  又一次转变……

  我看到林末熙和一个极似沈庭的背影出双入对,即使知道大概是假的,但我依旧受不了,我受不了沈庭跟别人再一起,即使是假的也不行。

  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观看,从来不知道我居然有这么多眼泪可流。

  ……

  突然有一天我毫无征兆地呕了血,吓坏了身边的人,而那些人中,没有沈庭,他还是没有回来。

  连一封信都没有。

  ……

  我躺在床上,撕心累肺地咳嗽,仿佛要把内脏一起咳出来。林末熙坐在我面前,微笑着看我。

  她说:「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抢我也要抢来,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

  我感觉自己好痛,我想沈庭,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很难过,我可能等不到他了……

  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梦境的最后,视线变得模糊,我好像又看见沈庭了,他好像很伤心,想过我这边来,但被许多人拦着,抓着,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堵墙,他过不来,我过不去。

  ……

  我看到沈庭将自己关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发白的发丝凌乱不堪,脸上是已经风干的泪痕,他手边摆着几十封打开的信封。

  嘴里说着模糊的话,他嗓子哑了,我凑近了才听到一些模糊不清的字眼:「对不起…不该…每天都写…耽误…很疼…」

  最后他昏死了过去,被人冲进来抱了出去。

  渐渐地,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

  时光轮转,一幕幕曾经熟悉的场景往我脑袋里钻,我的过去不再空白,我对沈庭的感情逐渐变得热烈而丰盈。

  原来,我和沈庭之间不是突然萌生的爱意,而是久别重逢,沈庭所有的偏爱和温柔,似乎有了解释,是沉淀了一世的执念和遗憾。

  怪不得,怪不得他从一开始就纵容着我,偏爱着我,只是我全当看不见。

  原来,所谓的书,只是一场虚假的梦,而真正的过去,是我不得善终。

  我甚至不知道沈庭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换来我重新来过的机会,但我就是知道,是他。

  再次睁眼,我看到了趴在我旁边的沈庭,他的下巴冒了些青茬,像是没休息好,趴在床上呼吸平稳。

  我手动了动,想摸一下他的头,刚抬起手来就被一只更大的手握在了手里。

  沈庭缓缓抬起了头,看到我清醒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冲他笑了笑,嘴唇一上一下,小声喊了句:「呆子。」

  明显感觉到眼前的人呆住了,仿佛真成了我口中的呆子。

  沈庭眼睛像忘了眨似的,直直地望着我:「你……」

  我笑着说他现在这副样子看着好傻,下一秒,被沈庭用力抱在了怀里。

  没有人见过沈庭情绪崩溃的样子,他像是一道铜墙铁壁,永远那么坚强,仿佛没有什么能伤害他,只有我,感受到了他的柔软和眼泪。

  沈庭趴在我怀里,闷声说道。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嗯。」我笑着说好,「再也不分开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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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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