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大神？你也来了！
因为雕塑被摆在1米5的展台上，所以即便挤满了人，他们也是能够看到雕塑的模样的，只是可能说会看不太清细节以及全貌。
殷柳远远地看着那个作品，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他明明应该是第1次见到，但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难形容。
高悦在一旁问他怎么了，殷柳回神后摇了摇头。
这时，杜磊的跟班也回来了，只不过他的表情却有些古怪，支支吾吾的，像是有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杜磊不耐烦地直接问，“磨磨蹭蹭的卖什么关子？那是谁的作品，有人出价吗？最高价是多少？”
“那个作品的作者也叫殷柳。”跟班挠了挠头，觉得应该是恰巧的同名同姓，只是因为太巧了，所以他刚才犹犹豫豫的。
杜磊一怔，随后眯起了眼，又看了殷柳一眼，还没说话，高悦已经开口了。
“竟然这么巧？”
没想到雕塑院也有人叫殷柳的，还这么厉害。杜磊倒没多想，他也觉得不会是一个人，毕竟哪有雕塑院在自家展区展出别的院人作品的，还当做排面对待，这也太打自己的脸了，更别说自己身旁这个情敌还只是大一菜鸟，哪有资格入这样的场。
殷柳还没有说话，这时有人走到了他们面前，或者准确说，应该是走到了殷柳面前，开口就是一句，“大神？！你也来了！”
殷柳有些懵，下意识的回应，“大神是在叫我？你是？”
“大神你忘了？我们还一起上过课。我是雕塑院的。”
“啊？”殷柳以为他说的是大课，如果是大课的话也可以理解，确实会有几门课可能在一起上，只不过他不理解的是他难道这么有名？而且他为什么叫他大神……
他并不记得对方，对方却记得他，这多少也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接下来还有更奇怪的事，只见这人拉着他，就带着他往前面挤，一边挤还一边说，“各位让一让，给雕塑院的人空出个位置，谢谢！”
“老师！殷大神也来了！我把他带过来了，你快看……”
然后这人把他带到了一群雕塑院的人面前，有老师还有学生，殷柳一个也不认识，但他们竟然还都认识他，纷纷热情的和他打招呼，一些同学眼中看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狂热的崇拜，让他略微有些不自在，还有一些荒诞……
殷柳的内心其实还是处于懵逼状态的，只不过是下意识回应他们的打招呼，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还有些受宠若惊，他是真搞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跟着殷柳挤进来的杜磊高悦等人也很懵逼，他们看着被雕塑院众人众星捧月的殷柳，几乎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他们在心底闪过了一个想法，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但眼下这个情况似乎预示着那个想法就是真的。
雕塑院的老师和同学都在夸殷柳，说他的作品受到了大家的认可，很多人都很喜欢，并且已经有很多人出价想要购买，现在就在比谁的价更高呢……
更甚者见作品正主来了，直接也到他面前说，很喜欢他的作品，可以出高价购买云云……
殷柳表情懵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说自己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啊？”
这些人说那个雕塑人像作品是他创作的？怎么可能，他明明从来没有去过雕塑院，这些人是在开什么真人秀式的整蛊玩笑吗？
“这个作品我真的很喜欢，我从没见过能把神性与邪性融合得这么完美的作品，就仿佛一尊堕神，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它再完善一下，很期待如果是完成品，会是怎么样的……”
另有人在一旁怼说，“懂不懂艺术，真是牛嚼牡丹，有时候不完美就是一种完美，那叫缺陷的美。殷柳，我也愿意出价购买，这人不懂欣赏，所以还是卖给我吧！”
“你说什么？有你这样截胡的吗？”
“让那两个人到一旁吵架去吧，殷柳把作品卖给我吧，我觉得你的作品很有观赏性，也很有收藏价值！”
“……”
殷柳惊呆了，他身边的人也都惊呆了。这些人为了买他的作品是准备打一架吗？
哦不对，这根本不是他的作品！
殷柳又忍不住蹙眉看了一眼那个雕像作品，像是一尊俯视众生的神明，此刻离得近，那种奇怪的感觉更重了，他明明没有见过，却有一种熟悉感。
杜磊脸色有些难看，他身旁的跟班不敢说话，心中也在尴尬，没想到他们刚才装的逼，现在全都成了铺垫，成了人家的垫脚石！
有句话怎么说，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和殷柳这种大一就上艺术展，并且还是跨专业地以雕塑院的排面作品展出的这种耀眼的成就比起来，杜磊之前装的逼算什么？现在被无声打脸，他都替杜磊觉得尴尬。
说实话，看看人家这谦虚恭谨的模样，表面功夫做得多到位！他们之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人，也太会装了，太腹黑了！
这人刚才看他们装逼，是不是心里就存着心思把它们当跳梁小丑，真是太可恶了。
高悦很惊讶，忍不住小声问殷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边那个真是他的作品？
还不待他回答，她就继续说道，“你学的不是素描吗？没想到你的雕塑水平也这么厉害，居然大一就上了艺术展，而且这里还是高级展区。”
高悦说出这样感慨的话其实并没有暗讽杜磊的意思，她也不是那样刻薄的人，况且杜磊其实也很厉害，只是比起殷柳可能要逊色一些。
然而听者有心，杜磊忍不住脸色更加难看，心中憋闷不已，却无法排解。
殷柳却内心茫然，不知怎么开口接话，他在想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但名字一样，总不可能长相也一样。所以他们不会认错人，所以这里展出的作品真是他的？！
然而旁人听见这些话却都震惊了，他们之前对殷柳的身份并不知道，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还只是一个大一生，并且还不是雕塑院的学生……
“卧槽，这也太牛逼了，这就是天才吗？这就是凡尔赛吗？这就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参差吗？”
“这就是神仙吗？！”
然而听见周围人吵吵嚷嚷的，殷柳却有些头痛，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样闹嚷的环境，这样拥挤的众人。
殷柳抓住了之前带他进来的那个雕塑院学生的手，和他说道，“你现在有空吗？可以借用一步说话吗？有些事情我想问一下……”
那人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说当然可以。
殷柳也没让高悦他们跟着，因为他自己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面对未知情况他一向谨慎。
“你们之前说我去雕塑院上过课？请问你还记得最近一次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吗？我有些记不清了……”
“啊？就上周五吧……大神，你是没休息好吗？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脸色好苍白……”那人忍不住关心道。
殷柳却没在意他的话，而是开始仔细回想上周五的事，可上周五明明一切正常，他上完课之后就回到宿舍睡觉了，和往常一样。
因为他几乎需要比正常人二倍的睡眠时间，所以一般上完课他就会回宿舍睡觉。也找医生看过，说是因为他的睡眠效率太低，让他规律作息，但殷柳的作息其实很规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比熬夜的人更像夜猫子。
他的眼下有浅浅的泪沟，还总是会有休息不好的黑眼圈，使他整个人总是充斥着一种颓废与慵懒的感觉。
虽然在绝对的五官优势面前，泪沟以及黑眼圈反而成为他增色的特点，让他的容貌更具有辨识度，但这不妨碍殷柳觉得这不好，让他整个人显得很阴郁病态，只可惜他没办法改变。
殷柳收回了心思，掩饰了心底的凌乱，他勉强微笑的对那人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大神，你真的没事吗？”
“你别叫我大神了，叫我殷柳就行。我没事，放心吧。”
也许是那人见殷柳好像今天格外好说话，于是胆子也大了一些，“大神……不是，殷柳，有个问题我很好奇，可以问一下你吗？”
“你问吧。”
“你是不是有很重的强迫症呀？”
“啊？”殷柳愣住了。
“额，就是说之前，就这样的作品之前不是已经不知道被你毁了多少个了，每次都是到完成到七八成的时候，你好像就觉得哪里不太满意，然后特别果断地直接将之毁掉……”
“其实在我看来，那些作品已经很完美了，所以每次看到你毁作品，真的，太痛心疾首了……”
“是吗？”殷柳低声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
看这人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说谎，所以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是他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或者说其实还有另一个他存在？
而且这样的事情好像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他说他好多次毁掉了未完成的作品。
殷柳越想越头痛，他很快结束了话题，然后找到了高悦他们，准备和他们说自己要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