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圣光（10）
“周周！查姜栀和刘艺卿的真实关系！”余天淮拿着画一脸严肃地说道。
被点到名的周周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余天淮把桌子上的饭菜推到一边，那张画被放在了正中间。余天淮指了指刘艺卿旁边的人。刚才还在吃饭的众人立刻围了过来，开始观察那张画。
“卧槽！这，这是姜栀？”路晓天首先反应过来，他连忙把白板上的姜栀照片撕了下来放在画的旁边做对比。
解行知画的很细致，刘艺卿画得一眼就看出来了，但因为角度的问题，她旁边的女生只有一个侧脸。
周周立刻抱来了自己的电脑，开始进行3D建模，利用姜栀的侧脸画像模拟正脸。大家都围了过去，盯着周周飞速变换的手指。解行知看着一瞬间激动起来的众人有点不知所措。
余天淮也很激动，之前没有将姜栀和刘艺卿过度地联系在一起。只以为姜栀借用和刘艺卿的同窗身份以及自杀方式来让舆论加速发酵。但现在发现姜栀和刘艺卿很有可能曾经以一种可以称为亲密的姿势出现在了商场前面。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关系，至少不是简单的因为尚汖建立起来的对立关系。
尚汖、刘艺卿、姜栀，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管怎样这都可以算作一个重大的调查发现了。
余天淮看着呆呆地站在那儿的解行知，右手覆上他的后脖颈，“做得很好，很棒！”
解行知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行为能引起大家这么大的反应。但现在余天淮又对他说了“很棒”，他就知道自己做的是好的，是正确的。
解行知有些不好意思，羞赧地低下头，但还是忍不住笑意。他很喜欢被认可的感觉，余天淮的一句“很棒”不仅仅是一句赞美，更让解行知感受到了“价值感”。
以前的解行知常常被嫌弃，没人肯定他的爱好和能力。久而久之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本滞销已久的书，只是不时地有人随意翻着，但并不会有什么变化，唯一可等的事就是被彻底压进仓库。但现在，余天淮的一句“很棒”成了他莫大的期待。
这边余天淮调整了调查方向，着手于姜栀和刘艺卿的私人交集。周周的3D建模也完成了，果不其然，和刘艺卿走在一起的就是姜栀！从画上看，两个人挽着手，应该关系不错。余天淮让周周从海量的信息中寻找关于姜栀和刘艺卿的蛛丝马迹。
这一发现是这几天最重大的突破了，大家连困意也没有了，一个个都干劲十足，警局里一直是灯火通明的。余天淮跟着周周看了会电脑，没感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一转头就看到解行知坐在小沙发上睡着了，头还一点一点的，看起来睡地不怎么安宁。
余天淮想着都这么晚了，把他叫醒再送回去费时费力，还不如让他在这儿多睡一会。于是，一向大咧咧的于大队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了沙发上的人身上，看着眼前人漂亮的眉眼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第二天早上，周周还在那儿搜罗信息，肖婧去了对面的包子铺给大家买了点早餐，当然了花的钱还是余天淮的。余天淮在钱方面很不在意，平时有什么花钱的地方都直接把钱包扔在桌上。
“老大！尚汖的经纪人带着律师又来了！”徐大远嘴里还塞着包子，火急火燎地过来喊余天淮。
“呵，够准时的。”余天淮闭了下眼，缓解一下熬了一夜的眼睛的干涩，然后又走向了审讯室。
24小时的期限已经到了，但关于尚汖侵犯姜栀的证据依旧没有。余天淮他们不得不放了尚汖。结果尚汖刚出警局，他的公司就发了声明，澄清道最近有关其强奸的说法均为谣言。并将警局搬了出来，说警局目前也没有任何证据，还堂而皇之地说要相信国家，相信政府。
这一下网上又乱成了一锅粥，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还是对案子的疑惑还有对警局的指责。不少人还去了事发地献花祭奠姜栀，对于明星尚汖的攻击也愈发猛烈。
齐温仪带领团队为尚汖弄了个专访，含沙射影地说明姜栀的行为是恶意诬陷，并宣扬姜栀的体内的精液残留不是尚汖这种私密的事。这下，网上又开始了对姜栀的评判。
张局震怒，叫走了余天淮，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余天淮出来之后就加快了调查的速度，并且行政处走了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实习生。余天淮一整天都在连轴转，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解行知早上六点半准时醒了，余天淮给他拿了几个包子还有粥。本来是要去商场再提取监控的，但余天淮也不能将解行知一直留在警队里，就带着他一起走了。余天淮本来打算将解行知送到家，结果问了一下解行知却说要去商场的那个画室。
余天淮把车停在停车场的时候正好把解行知放下了。昨晚吃饭的时候余天淮才知道解行知在那个画室做清洁工，平时还能蹭点课，算是不错了。现在以为他也要去画室上班，交代了一句就放他走了。
余天淮这次来商场是要调查监控的。这件事本来周周也能做，但周周忙着调查刘艺卿和姜栀的交集，所以余天淮带着路晓天亲自来了一趟商场。
商场的监控只能保存一个月，余天淮就拷了近一个月以来商场正门和其他的几个地方的重要监控，工作量相当大。要全部看完估计得好几天，余天淮准备回警局多找几个人一起看。开车回到商场正门的时候偶然发现那个画室今天没开门。余天淮看了一圈也没发现解行知，觉得他可能是自己回家了，准备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画室的情况。
没想到接电话的是肖婧，余天淮这才知道解行知的手机落在警局没拿，打算回警局拿一下给他送过去。结果刚过了一个红绿灯路晓天就大喊了一声“小画家”。余天淮歪头一看，标准的白衬衫牛仔裤，解行知正端端正正地走在绿化带里面的小路上。
解行知并没有像常人一样听到声音转过头，而是依旧走在自己的路上。余天淮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穿过马路，拉住了闷头走路的解行知。
“嗯？”解行知扬起个脑袋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很疑惑为什么又遇见了。
“你手机落在警局了，正好，你跟我去拿一下吧。”
余天淮看着来往的那么多的车，本能地抓住了解行知的手腕，就像那晚一样。整条马路都过去了解行知也没看别处，只是一直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一种名为“喜悦”的东西再一次溢上心头。
“老大，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细心啊，还牵着手过马路~”路晓天故意揶揄余天淮，看着乖乖坐进来的解行知怪里怪气地说道。
“叫叔叔，我也牵你过马路~”余天淮看着解行知系上安全带发动了引擎。
“yue~”路晓天看着余天淮骚包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哎，小画家，你叫我们老大什么啊？”路晓天自顾自地喊“小画家”，一脸八卦地问坐在副驾驶的解行知。
这一下倒是把解行知问倒了，他歪了下头看着开车的余天淮，好像在认真地思考。
“警察……叔叔。”解行知有些磕巴地说道。
“哈哈哈——”
老大，你真的到被叫叔叔的年纪了啊！
“滚蛋！”余天淮没好气地冲路晓天吼了回去。
解行知不明白这是开玩笑的一种方式，看着余天淮有些发青的脸色和增大的音量，以为他真的生气了。解行知的手又开始抠裤缝，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叫“警察叔叔”哪里好笑，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对……对不起。”解行知仓惶但又小声地道歉，始终不和余天淮对视。
路晓天都懵了，他不知道解行知为什么道歉，还一直低着头，但看到余天淮杀过来的眼神时瞬间缩了脖子。余天淮偏头看了眼解行知，看到他坐地离自己更远了点，还一直抠着裤子，明白解行知又开始敏感了。余天淮看了下后视镜，找准时机在路边停了车。
“解行知。”解行知没有回答，只是眼神一直在乱飘，这是注意力不集中的表现。
余天淮握住了解行知抠裤缝的那只手的手腕，果然有效，解行知看了过来。余天淮微呼了一口气，又进入了幼师模式……
“我没有生气……是我的错，又大声了，我给你道歉。‘警察叔叔’……挺好的，我本来就是警察，这样叫是完全可以的。”余天淮尽量用易懂的话和解行知交流。
解行知皱着清秀的眉毛，还是有点不确定的样子。余天淮抚上解行知的后脖颈无声地安慰着他。解行知终于把视线放在了余天淮的身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啊……对对，我们的小行知喊什么都可以！”路晓天见缝插针地给余天淮助攻道。他真是第一次见这么温柔的余天淮，觉得三观都炸了……
解行知转过头看着路晓天，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很清澈，像是牛奶里滴了一滴墨，看得路晓天都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都可以？”解行知看着路晓天问道。
“对啊，你也可以直接叫叔叔，或者淮淮，天淮，阿淮~”路晓天永远不忘犯贱，仗着余天淮不会在解行知面前发脾气就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
解行知看着余天淮，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咳……别听他的，你叫我淮哥就好。”余天淮咬牙切齿地用余光剐着路晓天。
“淮哥……”解行知又重复念了几遍，似乎是想永远记住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