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受辱
第五章 受辱强子半蹲着在萧扬耳边，禀报他所查探到的一切。
强子这几天一大早便按萧扬的指示，蹲守在京城府尹李大人的府邸外面。
今天晌午时分，强子看到赵家马车出现在大门外，接走了李大人。
他一路追随着马车到了天鸿楼，而在天鸿楼上的一处厢房内，等待着李大人的正是萧扬的大舅哥赵斌！
李大人入席不久便急着离去，赵斌却把一把银票硬塞到了李大人怀里，据强子推断，那里少说也有三千两！
此时的强子也摸到了近侧，听到了赵斌对李大人说：“今年也跟前几年一样拜托了，绝对不能让萧扬那个废物通过。”
“你是真的听到赵斌这样说的？”萧扬向强子确认道。
“是的，小的亲耳所闻，赵少爷的声音我绝不可能听错。”
“很好，果真如此。”果然，以前的萧扬并不是因为自身不行，而是连主考官都已经被收买了，又怎么可能考得上呢？
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层关系，萧扬便不可能再让其成为阻力！
强子着急：“姑爷怎么了？这哪里好了，你这样哪还考得过乡试啊！”
“你放心，暴露的诡计就像阳光下的毒蛇，只有被打死的命，”萧扬安抚道，“来，耳朵过来一下。”
萧扬在强子耳边小声吩咐完他下一步要做的事情，他必须保证自己这一次乡试万无一失。强子点点头，面上对萧扬口中的计策露出了讶异和喜悦。
时间过得很快，中秋到了，京城车水马龙，彩灯高挂各处，满城尽飘桂花香。
整个京城中以赵家阵势最大，赵家灯火鞭炮冲天而起，大摆各式宴席，每年的中秋赵家都会举办大宴，宴请从各地回来的分家众人。
而今年的规模显然不同往日，今年不仅是赵家老祖母九十大寿，更是赵家长孙女大婚后的首次大宴！
“小玉，把这身衣服给萧扬送去，记得告诉他今天不要乱讲话。”赵湘灵此时正在自家闺房中细细整理着自己的妆发。
虽然不想看到萧扬那让人反感的嘴脸，但不管如何他现在也是自己的丈夫，所以赵湘灵还是早早给萧扬备好了衣服。
一说到萧扬，赵湘灵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位公子，自那天之后再无他的消息传来。
这更让赵湘灵增多几分烦闷，要是今天那位公子在自己身旁那该多好。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小玉拿起放在一旁的镂金云绣袍，跑向萧扬所在的房子。
此时的萧扬正坐在他破旧的书桌上奋笔疾书，科举在即，他没空参加什么破中秋宴，得好好复习才是。
小玉没有敲门，一路嗒嗒嗒地跑进来：“哎呦，姑爷这是在做什么？今天是中秋大宴你不知道吗？”
“知道，与我何干？”萧扬没有停下笔。
“赵老太太指名要你出席，怎么跟你没关系啊，你赶紧换上衣服跟我走。”小玉把萧扬从椅子上拉起，一边为他换上衣服，一边絮絮叨叨。
“姑爷要记住，今天来的都是赵家各系亲属，以及京城各家贵族，你之前在赵家就已经够丢人的了，就别再让我家小姐难堪了，知道吗？”小玉一边为萧扬整理衣服一边嘱托。
小玉十分利索，萧扬被这个姑娘赶鸭上架，利索地被她披上衣服，然后被她又是拖又是拉走向宴席的主会场。
宴席的主会场设在赵府大堂正中央，灯笼高挂各处映照得如同白日，此时的大堂已经人潮涌动，杂吵万分。
“哟，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家的好赘婿，三过乡试而不中的萧扬，萧废物吗？”萧扬一出现，大舅哥赵斌便大声起哄道。
萧扬寻声望去，赵斌满脸通红，显然是喝了酒。萧扬没有计较，只是点了点头。
“呵，还点头了，一点骨气都没有，难怪要入赘我赵家，原来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狗还会吠几下呢，哈哈哈哈哈哈。”赵斌的话语引起众人的哄笑。
“这人是哑巴吗？大舅哥都这样骂他了，到底有没有种啊。”
“哎，这可是风采卓然的赵大公子，一个赘婿怎么敢吭声。”
赵斌一听，醉意醺醺，得意洋洋：“你不会真的是一条狗吧，等着我们赵家给你喂吃食？”
“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众人的哄笑，萧扬没有在意，大丈夫能屈能伸，没必要争一时之气，他相信自己日后定能将这些人踩在脚底下！
他从容不迫地从众人之中走过，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身旁空着，估计是留给赵湘灵的。
这时，嘈杂的众人忽然静了下来，萧扬抬头望去，赵湘灵穿着一身蝶戏水仙裙衫走了出来。
赵湘灵本就极美，这一身装扮更是使得她凭增几分仙气，宛如仙女下凡。她径直走到萧扬身边坐下，引起了一片嘘声。
“这真是糟蹋才美双绝的湘灵表妹，居然嫁给了这么一个只会摇尾巴的废物。”
“谁能想到啊，萧扬本来还算是名门，谁知他那老子不争气，死得早，这小子也傻兮兮的，萧家命数已尽啊。”
“好了，大家静一静，今晚宴会马上正式开始。”萧扬的老丈人赵靖从侧室扶老夫人出来，“让我们首先祝贺老太太九十大寿，各位献祝词与礼品！”
赵靖巴巴地说着，冗长的宴席流程走了许久，萧扬有些饿了，他拿起筷子朝一盘清蒸草鱼夹去，但在半空中便被人狠狠地敲掉筷子，萧扬猛地抬头，那是大舅哥赵斌。
“好你个萧扬！祖母在高堂之上还没有动筷，你是怎么敢动的？！”赵斌咄咄逼人。
萧扬眉头一皱，所有人都动筷了，怎么就他萧扬动不得？
“怎么，身为我赵家的赘婿，平日里连一口肉都吃不起吗？你要我们赵家像养猪一样养你？”但赵斌并没有放过萧扬的意思。
“就是，三次科举，考不出功名也就罢了，没想到礼数竟也如此不周，这人真的是萧家的后代吗？”
“我等都在等候给老夫人献礼，一个赘婿，竟然也敢在这时动筷，真的是白痴到家了。”
“怕只是一个野种罢了，如此痴傻，我看压根不是萧世南的种！可怜的萧世南，有这么个儿子，哈哈哈。”此话一出大家便哄堂大笑起来。
“你辱我家父？你再说一遍？”萧扬猛地站起来，冷冷地盯着刚才说出此话那人。
“怎么不敢？你萧扬全家人就是杂……”
“啪！”萧扬狠狠的一巴掌善在了那人脸上，鲜血从嘴角渗出，同时掉下一颗门牙，可见力道之大。
“萧扬，你敢打赵家的贵客？来人，把他给我拿下！”赵斌心中一喜，萧扬终于忍不住了，忙呼来下人要将萧扬拿下。
“他是赵家的贵客？哈哈哈哈哈哈。”萧扬的狂笑让赶来的家丁不敢乱动，“我看是大舅哥听不懂人话吧，我萧扬是赵家的赘婿。他骂我全家都是野种，这不是在骂赵家？”
赵斌一愣。
“真是可笑，赵家蒙受辱骂，而你却当人家是贵客，想不到赵家这么好客啊。”
赵斌本就因酒而通红的脸庞，被萧扬一番话呛得涨得像个气球。
众人更是呆了，这赵家赘婿，好伶牙俐齿！
萧扬冷笑一声，扔下筷子：“这饭真是不好吃，在此别过！”
萧扬甩手大步离开了大堂，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他边走边吟：“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枯玉仗，今别赵家楼。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