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忆往昔·相助
林衿甫一破门而入，便见怀钰穿着一身里衣站在桌边，两鬓的墨发被汗水打湿，眼眶微微泛红，眉头紧蹙，淡色的唇瓣微微开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林衿走进发现怀钰身后贴着两张符箓，一张定身符、一张禁言符。
林衿连忙摘下符箓，怀钰身体一松，欲要倒下。林衿赶忙将人接到怀中，但却被八尺身长的怀钰压的踉跄一步。稳住身形后，林衿的手扶在怀钰背后，摸着有些许的湿润。
看了看摔在地上从茶壶和手中的符箓，林衿心下了然。想必是与定身符抗衡，卸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推动茶壶，引得自己的注意。
怀钰靠在林衿肩上，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林衿......”
“我在。”林衿轻拍着怀钰有些颤抖的背部答到。
怀钰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靠在林衿身上。
等到四肢酸软的感觉褪去后，便轻轻推开林衿站定。
“抱歉，有些失态了。”怀钰恢复了以往清冷的面庞，只不过仍旧泛红的眼眶和有些苍白的脸颊给人以脆弱感。
“你...无事吧？”林衿有些担心的询问道。“沐姑娘他们呢？”
“师妹他们......”怀钰轻咬这嘴唇，面色有些纠结。
“若是有何难言之隐，便不必......”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怀钰心下一横，轻合双眼缓缓说道。
“我灵田被毁，修为尽失。此处前来便是想在秘境中碰碰运气，说不定便可以找到复灵草。”
怀钰的声音异常平静，仿若在叙述一件旁人的经历，可林衿还是从他那清冷的声音中察觉到几丝颤抖。
林衿心底不由的生出几分心疼，丹田破碎，经脉俱断的痛他尝过，可最痛的不是被摧毁时的疼痛，而是得知自己灵力全无后心底深深的无力与一身的骄傲破碎。
林衿不在乎修为如何，可怀钰在乎。他是那么一个孤傲的人啊，可如今又在自己面前提起他心底的痛。“对不起啊......”
“没什么需要抱歉的，”怀钰睁开双眼盯着林衿。“我此时与你提起此事，也是......有求于你。”
“如今师妹和南宫为了我身犯险境，我......”怀钰狠狠的咬了咬唇，眼底的光芒黯淡了几分。“林衿，我自知这个要求无理，你若不答应也无妨。”
“我答应。”林衿看着他至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想也不想的便应下。
“你确定吗？我想让你带我进秘境，那可是秘境，有着各种的天灵地宝，但同样也会很危险。若是带着我这个......废人，会让你错失许多机遇，身陷险境，甚至有生命危险。”
“怀钰，别说了！我答应！”林衿闻言心底一阵阵的酸涩，怀钰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向一把匕首般刺痛自己的心，也将他自己的高傲践踏的粉碎。废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形容自己。
“......好。”怀钰看着林衿有些生气的样子，沉默半晌，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轻声应道。
林衿看着怀钰露出的笑容，心中有些苦涩。
复灵草？文中穆羽淮便是为此来到这个秘境，但因为当初自己打乱了剧情，此时的穆羽淮并不需要复灵草，也自然不会出现在此处。等自己拿到肉芝后，便帮忙寻找吧。希望可以碰到进入百草仙人留下的传承之地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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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压抑的黑色，空中挂着的三轮血月将天空染出一片殷红，地上修士的残肢断臂下淌出片片血泊，赤色的月光照在因贪婪而死的尸体上，无不给人以蚀骨的寒意。
四周风声呼啸，好似无数恶鬼在耳畔呻吟，卷起地上的血腥味，刮向远方。
林衿与怀钰站在尸堆边，四周浓郁的血腥味让林衿感觉有些反胃，他看着四周面色有些惨白。反观怀钰站在这些尸堆中却面不改色，一双白色金色绣边鞋沾上了些许血迹，他有些嫌恶的踢开脚前的尸体。
“走吧，先离开这里。”怀钰眉头紧锁，有些嫌恶的说道。
林衿只当他是受不了这里的血腥味，当下便应承到。毕竟自己若是在这里呆的久一些，怕是会忍不住吐出来。
由天灵地宝引起的战争，便是最残暴无道的。
怀钰厌恶的眼光从地上的尸体转移到了林衿的身上。虽是与韩汐瑶那般说道，可自己对林衿此人的看法，也并未好到何处去。
当初众人被困在秘境中时，他畏畏缩缩隐藏在人群中，如同老鼠一般躲躲藏藏，生怕遇到危险需要自己去面对。
可当自己拿到神器时，他却从人群中窜出，夺走了神器。甚至不顾神器已经释放出想要与自己契约的意向，仍是强行契约。
虽是不知本该爆体而亡的林衿为何可以成功契约下神器，但怀钰仍是对他这般小人行径感到不耻，若非怀疑他身上有复灵草的存在，自己又何须在他面前演一出戏呢？
怀钰看着林衿向前走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而林衿此时并未注意到身后怀钰的异常，而是按照原著的描写辨别这方向。
这个秘境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迷幻阵中，唯一可以辨别方向的便是头顶上的三轮血月。这三轮月亮可以连出一个箭头，而箭头所指的方向便是北边，正是寒潭所在的位置，而林衿此行的目的便是那里。
可这阵法十分精妙，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变换方向，林衿只得时刻注意着月亮的变化，以防走错了路。
林衿按着阵法的方向，时而向前，时而向右。怀钰也不出声，只是默默的跟在林衿身后。
怀钰看着林衿的行径路线有些惊讶，这乃是上古秘境，而这秘境中所用的阵法便是九大古阵之一的锁龙阵。
若非自己在剑宗的禁地中看到刻着残阵的石碑，也无法识出此地阵法，可林衿却能在此地辨别方向。昨日的出手相处和今日早晨的种种反应，也与曾经出手抢夺神器的林衿判若两人......
怀钰眼神微冷，看着林衿毫无防备的后背，手中慢慢运起灵力。
“怀钰！”林衿突然回身，怀钰只得收起手中的动作，面上挂起一幅儒雅的笑容。
“何事？”怀钰问道。
“嘿嘿，没什么只是......”林衿笑了笑道。“我去前面寒潭取个东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就好。这附近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我很快就回来了。”
“嗯，我等你。”怀钰的视线看向林衿身后的寒潭。
两人皆是修士，脚程自是比常人快了不少，而林衿前进时有些着急，不由自主的便运转着灵力使得速度更快，可却忽略了身为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怀钰，竟也能跟上自己的速度。
而怀钰，因为林衿身上的疑点过多，加上身旁不断的是迷幻阵干扰着他的判断，并未注意到两人前进的方向。
此时到了寒潭便是暂且离开了迷阵，虽三轮血月仍挂在天上，但神识已经不受干扰。
怀钰放出神识查探着四周，看着林衿御空来到寒潭中间的一个只能容下一人的小岛，破开此地的阵法拿到了肉芝。
怀钰眉头紧锁，肉芝之所以难以找寻，便是因为此物无法用神识，灵力等各种手段感知，而林衿却笃定此处有此物......正是此时，寒潭中传来异动。
在怀钰神识的笼罩下，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发现了异动，可他并未出声，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蛟龙的尾巴向着毫无防备的林衿打去。
怀钰查探到此物的修为不亚于已是元婴期的林衿，而这一击则是用尽了全力，若是击中，林衿不死也得半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