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要回人界吗？
“林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红菱出现在林衿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俏皮的说到。
“我看到这里......”林衿正想询问红菱，穆羽淮为何要在此处建造一间这样的屋子，还挂满了一人的画卷。
“哎呀，别说这个嘛。”红菱打断了林衿想要问出的口的话。“池塘里其他的姐妹告诉我，林哥哥你从泥底下挖了些东西，是什么呀？”
“那个是藕，可以吃的食物。”林衿回到。
“好吃的？林哥哥你可以做给我吃吗？”
“会和汐瑶姐姐带给我的那种糕点一样好吃吗？”
“......”
红菱一边说着，一边将林衿从竹林里带出来。看着林衿没有想要继续探究的意思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当时林衿刚走进屋子时，主人便传音给自己，不能让林衿发现里面的秘密。
幸亏自己来的及时，不然恐怕要被发现了。红菱有些怂怂的偷瞄一眼一旁做饭的林衿。
“好了。”就在红菱发呆的时候，一碗看起来晶莹剔透的食物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呀，看起来好好看。”红菱看着，装载玻璃盏中泛着浅黄的半透明的胶状物，其间裹含着些许桂花碎的藕羹问道。
“嗯......这个是藕羹。”林衿本来还想取一个听起来高雅一些的名字，奈何这件事对于身为取名废的某人，难于上青天。
“嗯！这个好好吃呀！”红菱尝试着舀了一勺，入口便是淡淡的藕香，清甜中夹杂着桂花的香气，甜而不腻。红菱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衿说道。
红菱有些纠结的说道：“简直比汐瑶姐姐带来的点心还要好吃......不，你们两个的一样好吃。”
“哈哈。”林衿拍了拍红菱的头道。“慢慢吃不要着急，我先把...羽淮的这份送过去。”
*
“你都受伤了，还看什么公文，劳神费力的。”林衿甫一进门，便看到在书案旁批改公文的穆羽淮。
林衿气冲冲的放下手里的吃食，将人拎到桌边。“知不知道珍惜自己身体？你很厉害是不是，就这么着急，不能休息休息在看？”
“是不是内个天尊给你安排的？自己懒得看都推给你了是不是......”林衿气鼓鼓的给穆羽淮冲好一杯藕羹，嘴里还碎碎念的吐槽着天尊。
“呐，给你做的藕羹。吃完赶紧休息。”林衿将玻璃盏推到穆羽淮身前，背过身去不看他，继续笑声吐槽。“自己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一会都闲不住......”
林衿一生气便腮帮子有些鼓鼓的，微微撅着嘴，像极了炸毛的小仓鼠。穆羽淮觉得有些手痒，摸了摸林衿的头。
“干嘛！”林衿回头瞪了穆羽淮一眼，看着对方的笑脸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想不想去人界转转？这几日你在仙界好像有些无聊。”穆羽淮吃着藕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偷偷注意着林衿的反应。
“真的？”林衿有些惊喜的转身问道。
“嗯，过几日带你回人界。”穆羽淮微笑道。
仙界与人界连同处便是升仙台。人界的修士飞升后便是通过升仙台来到仙界，若仙界之人想要回到人界便也要通过此处。
只是若通行令，仙界之人不可回到人界，若有违者，施以九雷刑罚。若干扰人界因果轮回，那天雷的力量便足以使其身陨魂灭。
早在百年前，穆羽淮曾私自下凡，虽未引发因果变迁，但天雷之威仍使其卧床修养半月有余。
穆羽淮看着一旁雀跃的林衿，眸色微深。
还记得百年前那次......
穆羽淮从升仙台落到逸城，抬脚便跟随着玉佩的指引寻找林衿。
此时正是人界八月十五，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常年未归的游子也与家人团圆，处处是人们的欢声笑语。
湖边的一座阁楼人声鼎沸，许多家中富裕之人皆在此订座赏景。
此处位临逸潭，是赏月的最佳位置。从楼上看去一览无余，湖上是一艘艘花船，舞女于船上起舞，在圆月的映衬下可谓美不胜收。
远处家家灯明，似夜空中的繁星，照着这个夜晚一片明亮。
穆羽淮随着玉佩的指引来到了这间阁楼的最上层，周遭酒气浓郁到似泡在酒坛一般。
只见林衿半倚在栏杆上，仰头灌酒，脚下是一地的空酒坛。他微微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再次仰头倒酒，却是一滴也倒不出来。
“又喝完了吗？”林衿脸颊泛红，眼神有些迷离。随手将酒瓶扔到地上，翻手从储物空间取出一壶白玉酒壶。
地上的酒壶各式各样，不知道林衿究竟买空了多少家酒肆。
林衿向后仰身，就着细长的壶嘴拼命的灌着自己。
“咳咳。”许是喝的太急，亦或是酒太烈。林衿呛的不住的咳嗽，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下。
待缓过气来，又是拼命一般的灌酒。
“林衿！”穆羽淮再也看不下去，冲上前捉住他拿着酒壶的手，将酒瓶夺下。
“你放开我！”林衿用力的想要将手抽回，奈何身上发软，使不出力气来。
“衿儿......”看着林衿的样子，穆羽淮心中钝痛，眼眶有些泛红。
林衿本是不喜喝酒的......
“谁允许你这么叫的！”林衿突然生气，狠狠地甩开了穆羽淮的手。
“只有他才能这么叫我......”林衿的左手有些颤抖。
穆羽淮看到林衿左手还紧紧抓住自己留下的书信，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泪水模糊。
“他不在了......”林衿小声的抽噎道，靠在栏杆上慢慢的滑落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离开我，明明已经找到了龙晶...为什么......”
“哈哈哈...哈...”林衿将脸埋在双腿中，有些苦涩的笑着，声音中夹杂着几声抽噎。“呜......为什么要等到你离开，我才发现......我心悦于你......”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林衿失魂落魄的起身，经过站在一旁的穆羽淮慢慢向雅间内阁走去。
“小心！”林衿一时不察，踩在了随意滚在地上的酒瓶上，穆羽淮赶忙将人拉过。
借着穆羽淮的力气，林衿瘫软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埋在怀里小声哭泣。穆羽淮感到胸口的衣服很快变得湿润。
“究竟为什么......明明找到龙晶了，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明明几天前，我们还在格斗场一起取得龙晶，但这一切为什么这么突然...”
“就好像...”林衿觉得脑海中有画面闪过，似失去了什么一样，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抓住。
“啊！”林衿突然头痛欲裂，好似灵魂被人从中间撕开。他双手紧紧揪着头发，浑身疼到抽搐，整个人缩成一团。
“林衿！”穆羽淮看着林衿的样子，心下了然，赶忙将人抱紧隔间放到软榻上。
一颗精血被穆羽淮从眉心逼出，他双手在空中不断结出繁奥的古老印记，混合着精血一层层的重新叠加在林衿身上。
“衿儿......对不起。”穆羽淮的声音有些哽咽，却仍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终于重新加固了封印，这一禁术所消耗的力量，纵是已经飞升成仙的穆羽淮都有些吃不消。
穆羽淮停下手里的动作，便有些灵力不支，单膝重重砸在地上。他抬眸看着林衿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头，慢慢的将他紧握在手中的那页皱皱巴巴的纸抽出。
穆羽淮看着自己亲手书写的“遗书”心中阵阵刺痛，他自嘲的笑笑。怎么会想出如此愚蠢至极的法子，衿儿如今这般模样......
他翻手取出从林衿手里夺下的酒壶，兀自喝下一口，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留下。凡人酿出的酒与修真界的灵酒不同，辛辣、刺喉，却在此时显得格外诱人。
借酒消愁，泪水借着酒劲留下，不知是因心中的悲痛落泪或是被烈酒激的。
“穆羽淮？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林衿见穆羽淮好久不说话，似是在发呆，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无妨，想起些前尘往事罢了。”穆羽淮笑了笑道。
当时自己才飞升不久，却担忧林衿得知消息后会过于偏激，便不顾仙规执意下界。
索性归来时并未惹得因果报应，而雷刑后通过玉佩看到林衿并未再次触发封印，只一心一意闭关修炼，虽是心疼但也并未再次下界。
而此次剿魔有功，向天尊提出下界游玩一番的请求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