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第9章
实验室里突然陷入安静，吴勇明显有些生气了：“还请你遵守我们实验室的规矩。这些东西的价值都是无法估量的，如果损坏了，实验进度会被打断，其中浪费的资金是你无法想象的。”
身后，宋杰张了张嘴想反驳，想到现在的情况，又闭上，还是让纪羽来吧。
“吴教授大可不必这么激动，宋杰只是对这里很好奇，上次虽然来参观了，更多的是在忙工作。”纪羽皮笑肉不笑，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笑的很勉强，像是对着镜子无数次练习才达到这个标准。
“何况吴教授，你要不再戴一个眼镜看看，宋杰刚才碰的，是旁边的骨架子。”纪羽收敛笑容，“对于实验室的东西，我们不会碰。”
宋杰连连点头，他还没有那个胆子，不过从这个方向看过去，的确会产生视觉差。
吴勇太矮了，看不见也正常。
吴勇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他总觉得今天的纪羽很奇怪，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我只是很担心这些样本，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如果损坏了，我没发承担。既然是我看错了，那二位准备准备开始测试吧。”吴勇转身背对着两人，“我去安排一下。”
等吴勇走了，宋杰这才掏出手机疯狂戳戳戳：小纪，你发现了什么？
就在来的路上，纪羽让宋杰配合自己演一出戏，宋杰只需要打乱吴勇的节奏，做什么都可以，他会配合。
纪羽：暂时不确定，我总觉得这里很古怪，等会儿认真测试，剩下的我自己来。
宋杰：好，有需要帮忙发我消息。
纪羽：谢谢。
吴勇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一个类似于警报器的装置：“这个是警报装置，如果哪个志愿者身体不适或者感觉自己无法承受会按响警报，上面显示器会显示房间号，那时候我们就需要过去询问具体情况。
志愿者确定无法继续实验，那么就将停止实验；你们两个也帮忙看着，我怕到时候人手不足。”
这次纪羽没有拒绝，他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深入实验室，就永远得不到答案。
实验正式开始。
仪器检测的数据和他们App检测的数据基本吻合，偶尔会有几个数据与仪器有所偏差。
实验进度很顺利，就在大家松了口气等待最后几项数据完成时，警报器响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纪羽和宋杰看管的两个警报器也响了。
纪羽看了眼宋杰的房间号“28”，自己则是“75”。
“注意安全。”纪羽主动拍了拍宋杰肩膀。
宋杰嘿嘿乐：“放心，虽然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会注意的，你也是。”
路线吴勇已经交代过了，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房间门口。
纪羽紧握门把手，轻轻转动门把手，门推开，里面没有开灯，只有一个大屏幕在放着电影。
应该是恐怖电影，背景音乐很恐怖渗人，男人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被禁锢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解开束缚，那人连滚带爬出了房间，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眼里的惊恐还未消散。
“你…”纪羽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
男人缩在角落，盯着纪羽，喃喃自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了，我不要钱，我只想回家，求求你，让我回家吧！”
说着说着，小声呜咽起来。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纪羽这间屋子打开了，其他人都还在房间里，他低声细语：“实验结束了，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家，我可以回家了，我可以回家了！”男人嘴里念着，人却没动。
纪羽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人为啥不走。
实验室到处都透露着古怪，就好像这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纪羽：宋杰，你那边怎么样？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纪羽站在原地等待宋杰回信。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没人回，纪羽顾不上地上的男人，拔腿就往宋杰所在的28号房间狂奔。
28号房门紧闭，没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纪羽用力拧门把手打不开。
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纪羽后退一步，一脚把门踹开，发出“砰”的一声。
巨大的冲力让门迅速合上，纪羽右手撑住门框，透过室外微弱的光线隐隐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
他的心跳在这一瞬间似乎停止了，合上门，靠在墙边给顾灼打电话。
几乎是播出去的瞬间顾灼就接通了，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
纪羽终于找回了一些真实感，抿了抿唇，确定自己说话不会颤音：“它在实验室。”
“等我，马上到，注意安全。”顾灼没问具体情况，迅速挂断电话。
纪羽放下手机，突然感受到后背有东西在蠕动。
这个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已经遭遇两次袭击，黏腻的触感只让人觉得恶心。
紧接着是窒息感，随后是往心脏蠕动，纪羽没有反抗，他在等。
平安扣被他挂在脖子上，绳子的长度刚好在心脏旁边。
黏腻湿滑的触感划过平安扣，就在这时，顾灼突然出现了，在他胸口虚空抓了一把，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虽说是虚空，但也还是碰到了纪羽的胸口。
纪羽脸一下子就红了，顷刻间就红到了耳根。
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顾灼低头瞥见纪羽发红的耳朵，想逗一逗，鼻尖却闻到了血腥味：“你受伤了？”
纪羽摇头，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的火喿热有所缓解：“没有，宋杰死了。”
刚才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宋杰的脸，眼球突出，嘴巴张开。
更多的，纪羽不敢看，那是他五六年的同事，是会担心他不知道照顾自己特意带了羽绒服的同事，是会看见他的快递主动帮他拿到工位的同事。
现在想想，好像他的生活里也不是只有自己，还有宋杰，有李叔，他们都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何其有幸，能被他们善待，何其可悲，他们先后离开。
“在门口等我。”顾灼按了按纪羽的脑袋，“别多想。”
丁一帆拿着搜查令直接闪现在纪羽面前：“嗨~你也在，老大呢？”
“里面。”纪羽指了指身后的门。
丁一帆点点头：“好的，那个等会莉莉马上来了，你把这个给她。”
一张薄薄的纸安详的放在纪羽手上，丁一帆小心翼翼嘱咐：“不要弄皱了，老大不喜欢。”
纪羽：……
“进来。”顾灼黑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丁一帆立刻闪身进去。
门被关上，纪羽靠在墙上盯着手里的搜查令，事情发生了这么久，吴勇人呢？
其他医学研究人员呢？
为什么都不在？
安静的好像一座空城。
脑海里浮现之前出现的幻境，纪羽瞬间站直了身体，环顾四周，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他敲了敲门，没人应，想到刚才宋杰倒在里面的画面，身体不由得发冷。
如果顾灼和丁一帆也躺在里面，那…
不会，他们不是人，他们很厉害的，怎么可能会？
绝对不可能。
屏住呼吸，推开门，纪羽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怎么可能，为什么？
他像是疯了一样，连续开了十几扇门，无一例外，里面都躺着尸体，几乎都不认识。
他们的胸口豁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往外流，心脏消失不见。
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他又回到28号房间，却在即将踏入的时候顿住了。
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细节。
顾灼今天穿的黑色大衣，纽扣也是黑色的，他抬手摸了他的头，袖口处也有一颗黑纽扣，里面应该是一件白色长袖，领子是圆领的，露出性感的锁骨。
低头的时候能看到顾灼还是穿着他的白色球鞋，裤子是黑色的直筒裤。
按照顾灼的性格，一定会在大衣兜里塞上几颗棒棒糖，因为每次来接他下班的时候都会给他一颗。
丁一帆来的时候穿是一件牛仔外套，前面的图案是一个大大的笑脸，里面的衣服应该是晕染的渐变。
至于鞋子，纪羽实在是没注意，但他记得丁一帆开口说话时牙缝里有一点绿色，应该是菜叶子。
还有丁一帆说了罗莉莉会马上到，现在差不多过了十分钟，罗莉莉还没到。
那么有可能自己是在幻境里。
确定好所有自己记得的细节，纪羽转身进了房间，仔细检查尸体。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肠胃，平时吊儿郎当的顾灼躺在地上，纪羽心里闷闷的，说不清什么感受。
黑色大衣被血水浸泡，纪羽伸手在兜里摸了摸，什么也没有，袖口处也没有纽扣，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又去掀开丁一帆的嘴巴，没有菜叶子，干干净净，砰砰直跳的心脏终于恢复了正常心率。
只要是假的，他就可以想办法出去。
黑雾没有出现，纪羽在实验室里仔细观察。
很逼真，布局都一样，又或者这不是幻境，而且平行空间？
纪羽没有放过实验室任何一个角落，要怎么出去？
另一边，罗莉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丁一帆说的搜查令，只好打电话问丁一帆：“你把搜查令放哪里了？我找了半天。”
“纪羽那儿啊，你没看见纪羽吗？28号房间门口，他就在这等着，我和老大也在。”
罗莉莉：“整个走廊就我一个人，哪里来的纪羽？”
顾灼手上的动作一顿，直接起身开门，根本没有纪羽。
“出事了。”顾灼闭上眼睛，感受玉的方向，“怎么会？”
“怎么了老大？”丁一帆一边听罗莉莉抱怨一边问顾灼。
顾灼眉头皱的死劲：“纪羽就在这附近，但是我无法感知他在哪里，难不成又是上次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