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木偶
又是一天过去，第二天顾听抱着好心情去了学校，再一次在同学惊讶的目光下按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也是班上的同学第一次看见了他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有什么事值得开心的？说出来让我也开心。”裴盛坐在位置上看见顾听此时的样子，忍不住上前询问。
“没什么，就开心开心。”顾听看了眼裴盛，没有透露任何消息。
裴盛嘴角的笑容慢慢往下消失，看了顾听好半响什么话也没说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听，现在太不对劲了。
教室里的人渐渐坐满了，离上课的时间也越开越近，在老师进来的前一秒季雷霆走进了教室。
姿态带着拽的二八五万的样子看着就挺欠揍的。
搭在肩上的衣服随意甩在桌子上，椅子一拉就坐在了顾听旁边。
顾听也是在看到季雷霆的那一刻隐去了嘴角的笑容，变成了往日里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样子。
“哟，顾同学今天难得在教室里乖乖的上课。”以往有好多次季雷霆都想找顾听说清楚，结果都没有找到人，昨天好不容易将人堵在了教室，没想到被半路冒出来的程咬金给截胡了，最后更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的见到了这个人。
明明前几天还说喜欢他的人，昨天却在他的面前说着不喜欢他的话，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经常不上课的人也好意思说我。”顾听冷声回答。
他经常不在学校是有自己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别人不必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季雷霆为什么不来上课。
有钱人家的孩子终究是有特权的，更别说还是季雷霆这种有钱学习还好的学生，学校就更不会管了。
“上课。”今天这节课是班主任乐老师的，乐老师教的是数学，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老师。
当时顾听来学校的时候她以为是一个乖学生，可是后面的课却很少出现在课堂上，也不知道一天天不在上课去干什么了。
不过想想每个月那次次拿第一名的成绩，她也就不那么计较了，学霸嘛，总是要有那么一点特权的，这已经成为他们学校一个不言而喻的定律了，她也没办法改变。
“翻到79页，对了，课代表下课后将作业收上来。”乐雨翻开书才想起来上节课布置的作业，赶紧吩咐课代表。
作为班上为二从来不交作业的两个人，季雷霆和顾听都有恃无恐。
他们两个一个仗着成绩次次年级第一，还很可能是全市第一。
另外一个完全就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没有人敢招惹，翠人交作业什么的就算了吧，况且人家的。成绩也是不错的。
季雷霆看着顾听此时竟然有一种无计可施的感觉。
“顾听，在你这里，是不是喜欢这两个字就可以随便说出口？”季雷霆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欺骗，尤其还是这种感情上的欺骗。
他从小到大见到太多了，但是没想到顾听也会是这样的人。
“我怎么样，你……”
[唰]
顾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的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翻页声，顿时他的心里咯噔一声，下一秒他冷漠的神情就变了。
又开始了，谢大腿什么时候来？救命啊！
“季雷霆，是不是我的喜欢在你这里很廉价？”顾听眼里湿湿的，像是随时都能流眼泪的样子，让季雷霆皱起了眉头。
“你是不是有病，说喜欢的是你，说不喜欢我的还是你，这样有意思么？”季雷霆看起来很是厌烦的样子。
由于现在在上课的原因，尽管季雷霆心里怒火翻腾，也刻意的压制了自己的声音，不让声音太大吵到别的上课的同学。
这点道德季雷霆还是有的。
“季雷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你，我说的什么是气话你不知道吗？”说出这段话的顾听表面看起来还是那幅伤心的样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有多惊讶。
台词竟然变了，没想到昨天就改变了这么一小段，今天这个场景竟然变成了这样。
感觉自己变得更加绿茶了是怎么回事？要不是这个人是自己，他会毫不掩饰的笑出来。
“顾听，你这个人我是越来越看不清了。”季雷霆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听。
“季雷霆，你既然不喜欢我，有必要来我面前这么羞辱我吗？”要掉不掉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死活不从顾听的眼眶里流出来。
不是吧大兄弟，这走向是越来越像女人了，我的形象就是这么被败坏的，没救了。
“羞辱？我哪说羞辱你的话了？”季雷霆看着这个自己一开始当作兄弟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自己追求者的人，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也没要羞辱人家的行为。
为什么他觉得他的同桌走向越来越奇怪了？
“季雷霆！”顾听看起来委屈得很的样子，大声的喊出了季雷霆名字，顿时整间教室都安静了下来，几十双眼睛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顾听，你想干什么？”乐雨也终于忍受不住了，她早就看到两人脑袋挨在一起说悄悄话，但没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她就忍了。
可是顾听现在就是直接忽视了她的存在，志杰大声喊了出来明明进校的时候看着也是一个好孩子啊，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对头了？！
顾听像是才反应过来他们在上课的样子，随即有些慌乱的站起来低下头，“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那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下课后你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季雷霆就冷眼看着顾听被训，冷哼了一声，光明正大的站起来走出了教室。
要不是他老子让他来学校待着，他都不想来这学校里一趟，遇到的都是一些无聊又挑战他底线的事。
“是。”顾听怔怔的看着季雷霆离开的背影，声音也是怔怔的。
季雷霆离开教室的刹那，顾听就恢复了自己自己的意识。
看着全班同学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眼里的要掉不掉的泪水瞬间消失不见。
“好看吗？该做什么最什么去。”不得不说，冷着脸说出这句话的顾听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顾听扫视了教室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乐雨身上，站直身体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抱歉乐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尽管乐雨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坐下吧。”
既然下课要去办公室了，顾听也不打算离开教室，尽管他现在很想去隔壁班级看一下，为什么谢一轩没有像昨天那样及时的出现在教室门口。
为什么他没有来？不是说了会帮他吗？还是说有什么事被耽搁了没有到？应该是的，应该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所以没有过来。
这节课顾听过得很是煎熬，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课，他就跟着乐雨去了挨着教室没多远的办公室。
青华高中最不缺的就是钱，所占的面积比起一些大学来说也是不遑多让的，每一个老师都有自己的一间办公室和一间宿舍，工资也比其他中学的不知道高了多少。
每一个老师的办公室挨得很近，越是重点班就越挨着老师的办公室，大部分老师的办公室都是在教务处的旁边。
“顾听，你和雷霆的事我已经听说过了他既然已经明确的拒绝你了，你就不能自爱一点？”乐雨的话直接在顾听的心上扎了一刀。
他没有说话就是直勾勾的看乐雨，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太沉了，沉得乐雨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着乐雨移开了视线，顾听的嘴角挂上了嘲讽的笑容。
“老师，你相信这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吗？”这句话一说出来直接在乐雨的心里炸出了一个深坑。
但好歹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乐雨稳住了自己的表情，她尝试笑起来，但好像还是有点勉强了。
“在我这里它就是真实的。”察觉自己实在有点笑不起来，乐雨干脆很是认真的说出这句话。
“但对于我来说就不是，我时常觉得我活得不像是一个人，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着的木偶，一举一动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是顾听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出心里的话。
乐雨的表情有些僵硬。
“这不过就好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个局。”顾听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黑沉沉的，明明是棕色的瞳孔，却让人觉得深沉极了。
看着乐雨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一个猜想在他的心里升起。
办公室里沉默了好久顾听把视线从乐雨的身上移开，“老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乐雨反应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出了办公室的这个门他往二班的教室走去。
很快就要下一节课了，教室里闹哄哄的，也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当顾听有些清冷的声音在二班的门口想起来的时候，原本很吵闹的二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请问，谢一轩在吗？”
一两秒后有人回答，“不在，上节课就没来。”
有那么一瞬间顾听有些茫然。
谢一轩……去哪了？